《琼华纪(桂玄)--《鹿鼎记》同人》冰淇

16、第十五章

　　“阿弥驼佛，善哉，善哉。”

　　韦小宝应声望去，只见一老和尚正望着自己，双手合十：“人生在世，本是虚妄，见即是不见，不见即是见了。小施主何必自苦呢？”

　　韦小宝听了，心中暗道：“老和尚说话就是不痛快，没见着怎么能跟见着一样？”若在平日，必要讨了嘴上便宜，此刻心中难过，无意搭理，转身下山而去。

　　不料刚出了码头，天空便乌云密布，雷声滚滚，江面上风势渐大，舟小船轻，经不起大浪冲击，左右摇晃不已。

　　韦小宝暗暗心惊：“这小船吃不起风浪，一个不小心翻了，那当真糟糕之极……”正想着，只听布帆上嗤拉拉一声大响，狂风挟着暴雨迎面砸来，全身立时湿透。

　　此时江面上白浪滔天，大雨倾沱，小船颠簸其中，随时便会倾侧，韦小宝只得紧紧握住桅杆，左闪右避，突然之间，一道耀眼的闪电撕裂云天，紧接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响雷。

　　韦小宝蓦地想起和吴六奇大唱沉江的那段往事，接着想起那艄公所用避开风浪的法子，当即挂起风帆，就着风势，让布帆吃足风力，小船顿时如飞一般，疾向对岸驶去。

　　他也顾不得直溅在脸上的江水雨水，紧盯着风向，调换布帆，让船头始终朝着浪尖，此时暴雨如注，借着风势，直冲船头而来，气势骇人，情急之下，韦小宝一把将桅绳锁绕在手臂上，紧紧扣住，纵使波涛翻滚，也不致被卷落江中。

　　狂风暴雨兀自未歇，江上一片漆黑，也不知过了多久，韦小宝只觉船头蓦地一沉，竟已触岸。

　　他狂喜之下，一跳下船，手舞足蹈，连走带爬上山而去，哪知没走几步，便发现山门大路塌了一片，早已不能通行。

　　韦小宝大骂：“爷爷的，别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子偏偏大难不死，还有后难……”念及此处，心中实在不服，却也无法可想，只得绕过山门，从后山的竹林小径蜿蜒而上。

　　行不多时，只见翠竹环抱之中有一座别致的四合院，隐隐透着光亮，韦小宝大奇：“是什么人住在这里？”一伸手推开了门扉。

　　院内一人应声回头，向他望来，韦小宝心头如被一个无形的铁锤重重击了一记，任他平日如何的巧舌如簧，此刻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那人一袭白色暗绣龙袍，修眉朗目，风采绝伦，隔了半晌，才道：“你小子！怎么见了我不说话了？”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正是康熙。

　　韦小宝喃喃的道：“奴……我以为……我见了你，实在欢喜的紧。”

　　康熙听完，觉得辞不达意，不禁微微一笑。

　　韦小宝透了口气，缓缓走了几步，随即疾奔而上，一把抱紧了他的腰，另一手托住他的脖颈，倾身吻上，炙烈火热、纠葛难分，直至封缄彼此的呼吸。

　　不知是因为方才的风雨兼程，还是此刻的神魂颠倒，韦小宝手臂微颤，使不出劲来，只得加重口中亲吻的力量，将他向后推送，堵在角落，一伸手撑住了墙壁：“小玄子，我……我喜欢你，从今而后，我们说什么也不分开。”

　　康熙沉默了片刻，问道：“这么说，你以前想的，都是要逃？”

　　韦小宝向他端目凝视，当日扬州一别，几经辗转，直到今日方才相见，当真思念欲狂，又听他这么说，不由得热血上涌：“以前，以前……”两个“以前”越说越轻，最后干脆含糊带过，随即声调一转：“以后！以后小桂子都听小玄子的，咱俩再不分开。”

　　康熙被他语音铿锵的“以后”二字吓了一跳，他今日如此气概，实是生平未见，当即说道：“喜欢朕，哼，好大的胆子！不怕掉脑袋么？”

　　“这叫做英雄不怕死，怕死不英雄，老子便做他一回英雄！”

　　康熙哈哈大笑，道：“胡说八道！”顿了一顿，问道：“你方才去哪里去了？”

　　“去金山找你。”

　　“吃了闭门羹？”康熙微笑道：“是不是？”

　　“闭门羹？那是什么羹？”韦小宝问道。

　　康熙叹道：“小桂子，你就是没半点学问，闭门羹不是羹，而是别人不想见你，把你关在门外的意思。”

　　“噢。”韦小宝一拍脑门，笑道：“我明白，小玄子给小桂子吃闭门羹，是因为小玄子要来找小桂子，又不想让旁人知道，便让侍卫们唱起了空城计，哈哈哈，这当真有趣的紧。”

　　康熙脸一板，说道：“你小子学问倒有些长进，明白什么叫做空城计。”

　　“这个自然明白，常听说书的讲起，”韦小宝笑嘻嘻的道：“小玄子的这条计，唱的真是好的很哪。”

　　康熙摇头道：“看来这道闭门羹，你还是没吃够。”

　　正在此时，忽听一脆生生的声音喊道：“小宝，皇帝哥哥！”一个毫无征兆的响雷，在众人头顶轰然炸开。

　　只见建宁和苏荃撑着油伞，站在门外，衣衫尽湿，怔怔地看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