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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家暴现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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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两年再次见到居亭……不,不是居亭,是一个我怎么猜也猜不到的,怎么也不敢想的人。他的名字,他的身份,对我来说,从来只是耳闻。比起两年前的帅气温雅,他多了份成熟魅力,却不再文雅温柔,整个人英朗冷酷,浑身散发着贵不可言的气势。
居威居夫人等都站在他的身后,没有一个人说话。居威身后,那个一直摇着扇子的,与传闻中袖扇风流的居二公子打扮相似的男子,想必就是安盈所说的,真正的居二公子,居亭。
这居亭和他其实并不像,只不过眉目有三分相似。不过回头想想,两人偷换身份时才十五岁左右,身体容貌都还未完全长开,说不定当时更像一些,导致熟知的人也难分辨。只不过现在两人已成年,面貌长开,就不大像了。而且两人气质天差地别,外人是怎么也不会把两人联想到一起去的。
无怪乎轩国皇帝会封他为太子,有勇有谋,敢身先士卒,潜伏身份在封国卧底六年,借着居二公子的身份,成功游说封国边境军侯改旗易帜,投入他手下。普一动手就直接灭了封国,帝皇之能展现得淋漓尽致。众观天下大局,轩国的未来,不立他立谁?
天下分裂许久,是该一统了。当世大儒评出七门八杰,轩国只得一薛蔺荏,世人都以为轩国人才凋敝,却原来,只是隐藏得深而已。
想清楚这些,我开始为我的未来担忧。我在这场天下棋局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后来我曾问过他,他说,少年时的居亭和西希琪在七门学院读书时,就是相知相许的恋人,两家也早已互换庚帖,定下婚约。后来西希琪年纪渐渐大了,合该嫁人了,西家遂暗示性地朝居家催婚。可当时在居府的不是真正的二公子居亭,这婚哪能结?
兄弟妻不可欺是一方面,西希琪与居亭相知相恋,必定极其了解居二公子,一个不慎漏了陷,满盘皆输。恰好居夫人有意给居二公子纳妾,于是,居老爷顺水推舟,给他纳妾,于是就有了柴璧进居府。
听闻当时西希祺得知居二公子大张旗鼓纳妾后,持剑骑马冲出西州城,日夜奔驰,跑死了一匹八百里骏马,最后昏倒在南津城外的护城河边。第二天又愤然回了西州,泪撒三川情悔恨。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当下,我有我的难题要解决。
一贯的习惯,我不喜欢先开口,如果可以,我能够一辈子当哑巴。所以,沉默是我的代名词。此刻,我自然也不会开口。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已经是被抛弃的人,谁会在乎我的死活?在乎我说的话?我也曾和居言谈过,她的解释是,一年前事情紧急,时间紧迫,他们都忙着策划,无暇他顾。
可是,忘了就是忘了,何必找诸多借口。
无名人士一开口就毫不客气,满满的都是讥讽:“听阿言妹妹说你没死,本宫倒没想到你如此命大。”
我轻哼了一声,不置一词。这个人,我完全不认识,我又能说什么。
“阿言妹妹说,这一路上你都在想着办法逃。怎么,不想见本宫?还是没脸见本宫?”无名人士似乎很生气,上前几步伸手掐住我的脖子。
力气很大,我立刻感觉到了喉咙的难受,呼吸的困难。
“大人见谅,小夫人只是害怕大人责罚才逃的。我们从南津逃出来,一路上受了很多苦,大人,您就饶了小夫人吧!小夫人真的吃了很多苦,不信您可以问四小姐,四小姐知道的。”安盈扑通跪下朝无名人士磕头,不知道怎么称呼就尊称他为大人。
其实观察他身后的那些盔甲凛凛、枪剑在手的随从,看他一身衣冠和冕袍上绣的四脚红龙,再想想居家在这次轩封之战中所立之功,和因这一场征战而声名鹊起立足轩国朝堂,震慑天下的一跃龙门的那位,不难猜出他的身份。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居然会和他有关系。恐怕当初居夫人也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吧!
“哦?你们受了什么苦,说来听听。”无名人士一甩手放开了我,转身走到廊下,立刻有侍卫搬来桌椅奉上茶点。
我被摔在地上,哑着嗓子难受的咳嗽。
“大府令府没了,小夫人带着奴婢从南津逃出。本想来轩国找大人,可一路上我们碰到了许多小偷盗贼和乱兵,为了逃避追捕,我们身无分文逃到了邺国。是一位酒楼老板娘好心收留了我们,我们才侥幸活了下来。”
安盈急忙解释,但我却想笑。果然是没读过书,不知道怎么用夸张这一修辞手法去打动人。我虽然会,却不想说,用自己的可怜去博取别人的同情,我前世时就不会做这样的蠢事了。
“本宫调查过了,你们一路遭遇了人贩子、流兵、山贼、劫匪,还被抓去军营……”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他把这些事调查清楚。后面他没说出口,我却知道他的顾忌,我心下冷笑,看着地上蚂蚁搬家。明天估计要下雨了。
“大人,您要相信,小夫人还是清白的。小夫人很聪明的,带着奴婢一次次逃离了虎口,真的,您一定要相信我们。”安盈却自领其意,快速的磕头恳求,痛哭流涕求他相信。
所以说我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了。
无名人士完全无动于衷:“本宫乃轩国太子,天生尊贵,本宫作为天潢贵胄,身份如此之高贵,不容任何人玷污,怎能相信流亡之女还是清白之身?”
安盈已被他的身份吓傻。我顺着他的话反问:“殿下的意思是,我如果不是清白之身,就只有死路一条?”
尔后不待他回答,走到一个侍卫前,拔出他的佩剑往脖子上抹。既然已经严重冒犯了皇威,那我再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说不得都是死路一条。既然如此,我宁愿自尽。
“这么想死?”手中的剑被打落,耳边是他的冷笑,“本宫还没说饶了你,你没权利去死。”
我嗤鼻冷笑,无话可说,任由他作为,大不了被折磨死。生死逃亡那么多次,想死还不容易!
突然想到什么,安盈激动道:“殿下您饶了小夫人吧,小夫人一直有好好保护自己的。”安盈边说边磕头,额头上都磕出了血,“不信,不信您派人验身,奴婢还是青玉之身,奴婢是丫环,虽然没能力,但死也会死在小夫人前面。奴婢是青玉之身,也就可以证明小夫人的清白。”
“安盈,你在说什么?”女孩子的清白怎能这么拿出来讲,这个人侮辱我也就算了,可你不相干啊!
他闻言却松开了我,转身吩咐:“来人,给她验身。”
居夫人身后的满嬷嬷立刻带着两个丫环,抓安盈去房里。
我上前拉住安盈,不让她被带走:“安盈,不要!”
这是侮辱,不可以!
“小夫人,我们都是清白的,奴婢不怕。”安盈微笑着随满嬷嬷进房。关上了门。
安盈,你怎能这么傻!
“轩显,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忍无可忍。他侮辱我也就算了,姐早不在乎,可安盈那么纯真善良,她不该被如此对待。
“放肆,敢直呼本宫的名讳。”轩显怒极,扬手扇了过来。
我避之不及,生生受了这一巴掌,脸火辣辣的疼,肯定肿了。
我抬头怒视着轩显的脸,恨意一点点蔓延。
轩国太子的颜面是重要,重要到可以当庭质疑我。我无话可说,谁叫我惹上了皇家。可安盈那么无辜,为什么他可以忍心伤害!轩显,你怎能如此冷血残酷?
但这一巴掌却把处于愤怒中的我打清醒了,形势比人强,我只是个弱小的女子,在权势面前堪比碎末,稍不小心就是化为尘埃碾作泥。
所以,我低头,被迫随轩显去了东宫。柴蒙是亡封士兵、轩国现在的俘虏,我无法抛下他,不管不顾与轩显撕扯。所以我必须借着轩国太子姬妾的身份,仰人鼻息,让柴蒙活下去,同时找到柴爹柴娘和二哥、小妹。否则作为封国人的我和柴蒙,只有死路一条。
我真的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