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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妓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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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滚!”
赵府管家将苗家人推出赵家大门,女婢们向外扔着他们的行李,一群家仆拿着棍子站在门口挡在大门前。
赵静嘉的死被表舅母赵大夫人怪罪在晚云的身上,寻死觅活的让晚云的表舅舅将苗家人赶出去。
而苗家人也是损失很大,自己的女儿苗晚云已经找不到了,他们苗家一家人也无处可去。
“那个死丫头,别被我逮到,要不然我非打死她。”被赶出来的苗父在早街上愤怒的怒吼着。
苗母扯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跟在苗父的身后,“我们现在去哪啊?”
苗父愤愤不平的说:“还能去哪,回北疆!”
“可是我们没有钱啊!”苗母小声的提醒。
“钱、钱、钱、你能把钱说出来,不能就闭上你的嘴吧。苗父挠着自己的头,无可奈何的蹲在地
上。
眼尖的苗母发现远处走来的晚云,扯了扯丈夫的衣袖提醒,“那个是不是大女儿啊?”
远处的走来的晚云,穿着的满是血印的衣服。
她像是一个失了魂的躯壳在街上游逛,嘴里还不停的念着:“静嘉姐姐,我想吃豆沙包......静
嘉姐姐,我想吃豆沙包......”
众人见她疯疯癫癫的样子,都以为她是个杀了人的疯子。
行人害怕沾上她身上肮脏的血,撤到了道路的两边,指着她议论纷纷。
晚云越走越近,苗父发现真的是自己的女儿,正要上前去揍她。
苗母拉住了冲动的丈夫说:“你等等,我们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不如把她卖到达官贵族府里
做个婢女好赚个回家钱也成啊。”
苗父思量之后觉得可以,就带着一家人抱住晚云,装作一家人团聚的样子。
“我可怜的女儿啊,我们终于找到你了。”苗父和苗母声泪俱下的表演着,“赵府的人不是东
西,他们竟然要把乡下穷苦的亲戚赶走啊。”两人还不忘顺便踩一脚赵府。
晚云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任由苗父和苗母抱着。
酒楼
晚云被苗父苗母带到了一个大酒楼里,留下苗母和弟弟、妹妹陪着晚云。
苗母点了一大桌子晚云喜欢吃的东西,连第一块肉母亲都夹到了晚云碗里。
“来,快吃肉!”苗母打掉弟弟迫不及待奔现肉的筷子,
“让你姐姐先吃。”
这是以前的“狗吃日”想都不敢想的画面,但是现在的是晚云啊,她早就不在乎这块肉了,也不
在乎这所谓的亲情了。
晚云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就像是刚到这里是一样的繁华。只不过同样的地方,人却早已不同。
看着女儿呆滞的样子,可能是仅剩的那点母子连心刺痛了苗母,她将晚云抱在怀里安抚。
她摸着晚云的头,“怪就怪你命不好,来到我们这样的家庭。以后去了那些富贵人家虽然还要受
点苦,但是总归是饿不着的。”
晚云的眼角滑下了一颗硕大的泪珠,却并没有被人察觉。
夜深了,苗母带着晚云在酒楼住下了,她给晚云洗干净了身上的血,又给她换上了一身新衣服。
苗母搂着晚云入睡,而此刻的苗父正在人市给自己的女儿找买家。
在苗父的打听之下,发现把晚云卖到妓院比卖给别人做女婢赚的钱要多。
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继续在凤都学习,苗父动了把晚云卖进青楼的歪心思。
苗父打听到了最大的青楼醉梦阁,只从亲人手上买姑娘,而且给的价钱很高。
苗父就带着醉梦阁的龟奴来到苗母住的酒楼,龟奴将晚云捆上带回妓院,他们给苗家扔下了一张
够他们吃上一阵子的银票。
苗父睁大眼睛抚摸着手中的银票,“这青楼就是出手大方啊,哈哈哈哈哈......”
苗母听到“青楼”二字,手中的茶杯没有握稳掉到了地上打碎了。
苗父呵斥:“你个败家娘们,连个杯子都拿不稳还有什么用,这要是被店家发现了肯定又要讹我
们一笔。”
苗母站起身质问道:“你说,你把她卖到妓院去了?”
“对啊,凤都最大的妓院,放心她吃不了苦。”苗父炫耀着。
无论怎么样,晚云都是苗母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她只想着把晚云卖到有钱人的家里做个女婢,却不想自己杀千刀的丈夫竟然被钱蒙蔽了双眼把女
儿卖进了妓院。
苗母不知道哪来的运气,从丈夫的手中抢过来银票说:“不能卖给妓院,女儿我不卖了。”
苗父一巴掌打在苗母的脸上,“臭婆娘,你是疯了吧。你不要比我打你,我告诉你你真把我惹急
了我把你也给卖了,还有那个小丫头片子。”苗父伸手指着二女儿。
苗母把自己的二女儿护在怀里,能救大女儿的那张银票被恶魔从手中生生抢走。
为了二女儿的苗母再一次选择被束缚,她作为一个女子能做的终究太少了。
世上的女子,那一个不是一生都在唱着悲歌哀怨,却无一人反抗。
被绑着的晚云并没有挣扎,而是安安静静的被带走。
买人的龟奴也是见过世面的,有撒泼打滚的、有问题不断的、有哭哭啼啼的,但是像晚云这样安
安静静的却没有几个。
醉梦楼的姑娘分为三六九等,老板娘是个会做买卖的人。她既有姑娘能赚着达官贵族的钱,也有
姑娘能赚普通男人的钱。
只要是买回来的姑娘,老板娘都能从他们身上捞回本,毕竟亲人都放弃的姑娘才更容易被调教。
龟奴将从四处买回来的姑娘关在地窖里,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姑娘大多数都惊恐无比,缩在角落
连哭都是畏畏缩缩的。
“哐当~”
地窖门打开了,走下来了一个红衣女子。看起来三十多岁,画着淡雅的妆容。她看向坐在地上的
姑娘们,就像是在挑选商品一样。
“我叫曹十一,别人都叫我十一娘。”十一娘坐在凳子上,“我知道你们大多数都是被亲人卖过
来,我劝你们识时务者为俊杰,连你们最爱你们的人都放弃你们了,倒不如和我十一娘在这醉梦
阁里吃香的喝辣的。”
十一娘扫了一遍坐在地上的女孩们,“我开妓院不是做慈善的,如果不愿接客我也不会给你们饭
吃。”
她起身用纨扇遮着半张脸,“你们如果想寻死,便就去死吧。反正有些客人也喜欢特别一点的东
西,我十一娘从来就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大概是十一娘的恐吓和打击起了作用,许多姑娘都跟着站起身走了出去。
三天里,又受不了老鼠而选择妥协的,也有饿的受不住出去的,地窖里的姑娘越来越少,最后就
只剩晚云一个人还在地窖里躺着。
十一娘站在地窖门口询问龟奴:“那批女孩都出来了吗?”
“还剩一个丫头跟死了一样,一句话都不说问啥也不答,给她水她也不喝。”龟奴很无奈的摇了
摇头。
十一娘再一次走进了地窖,看着躺在地上的晚云。三天没有吃喝,嘴唇早已干裂还带着血痕。
“就只剩你一个人了,你也是真的倔强。”十一娘走到晚云的身边,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的瞧了瞧
说:“颇有姿色,我能把你捧成花魁。只要你听话,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晚云对十一娘视若无睹的继续闭上眼睛睡觉,十一娘见她如此也就识趣的离开了地窖。
她走出地窖回头安排龟奴,“时刻留意着她,实在不行了,熬点粥灌也要给我灌下去。”
龟奴连连点头送走十一娘,龟奴就给晚云端了一碗水放在地上说:“十一娘待我们真的挺好的,
她就是说话狠了点。但人一点都不坏,你大可不必这样寻死啊。”龟奴见晚云毫无反应也就不白
费口舌了。
又过了两天,当十一娘得知晚云还没有进食,就带着一碗小米粥杀到了地窖。
这时的晚云已经接近半昏迷的状态,十一娘在龟奴的帮助下给她灌下了半碗小米粥。
十一娘见躺在地上的晚云脸红扑扑的,摸了下晚云的额头发现有点烫手。
她想这地窖阴冷,这孩子又长时间不进食肯定会风寒入体。为了防止晚云的病情严重,她差人把
晚云抬到自己的房间里,喂她喝了一些风寒药。
看着眼前绝望的晚云,十一娘回忆起了一些陈年旧事。她抚摸着晚云的额头,多了一丝怜悯。
“啊......静嘉姐姐”晚云又一次梦见了静嘉姐姐,想要呼唤她的名字却怎么都发不出声。
她惊醒睁开双眼,眼眶中的泪水就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望着头顶华丽的床帘,她挣扎着坐起来却惊醒了床边睡着了的十一娘。
“啊......”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晚云失声了。
十一娘看着呆滞的晚云,“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听到十一娘的宽慰后,晚云又呆坐在哪里,像是又一次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十一娘实在是拿晚云没有办法,她把放躺在床上盖上被子说:“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要
这样放弃自己。我没有办法用‘我理解你’这四个字来安慰你,我只能让你不要放弃活着。”
十一娘仰着头看着屋顶,脸上露出悲凉的神情。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很烦,但是我还是要给你讲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