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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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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回了思过崖。
大约是他之前当着陆大有的面挫了我的锐气，我又趁着岳不群、宁中则外出，总躲着那些弟子们一个人练功，那岳灵珊没法子缠我陪她做这做那，山上闲话自然也少了许多。只是我依旧让人给我带饭，尽量往饭堂去。那里没有可以说话的人，去了也是寂寞，倒不如不去。
偶尔在山涧练武，拿饭不方便，我便吃鱼、吃鸟蛋，或摘野果子，倒也没饿着自己。而华山剑法，在我□□功恢复两成的时候，便扔在一旁不练了。我不需要做个华山派的杰出弟子。我只需要……恢复白驼山的武功，杀余沧海，找出辟邪剑谱，彻底断绝自己在这一世生存的障碍。
这样想着，我轻蔑一笑。
之前那些时日因为碍着岳不群等人不好修习这样的内力，现在他们不在华山，令狐冲这个大师兄在思过崖，劳德诺、岳灵珊他们又有哪个管得了我？如今，按着叔父所教的导气引穴自开经脉的法子，内力已经恢复近四成，白驼山几套武功也已练得与以前一般熟练。
难道，还要怕他们加害于我不成？至少要保性命，问题倒是不大。
“小林子！小林子！”
暗暗敛了内力真气，坦然回身，我对岳灵珊和陆大有一笑：“师兄，师姐。”
陆大有哼了一声，岳灵珊却脸红红地开口：“你怎么还在这儿呢？我爹爹妈妈要回来了，我要去山前迎接，你和我一起去。”
岳不群回来了？这么快？也是，都离开将近两个月，也是时候回来了。
我微一皱眉，便讪然笑道：“师姐和师兄去就是，拉我做什么？”
陆大有白眼一翻：“假惺惺。”
岳灵珊瞪他一眼，对我笑道：“我不管。爹爹妈妈可记挂你了。你必须得去。”
我看着她那张娇俏秀丽的脸，只得心软地开口：“好，我与师兄师姐同去就是。”
当时我心中只稍稍动了一下，便仗着武功回来大半而平复心境。那岳不群一身儒雅气度，对待令狐冲乃至对待我，却是连半点真心也看不出来，又一直拐弯抹角来试探于我，我岂能不知这人的心思？可见这个江湖是多么险恶之地了。如今他们回来，我自然是不与之冲突而静悄悄下山去为好。
那岳不群见到我依旧是儒雅风范一身的，宁中则却有一副真性情，虽风尘仆仆，满怀关切。
“为师离开这许多时日，你们可曾偷懒么？”
岳灵珊娇笑着跃到宁中则身后：“怎么会？爹爹妈妈，我们可认真练剑呢！”
“哦？”岳不群看她一眼，抿口茶水便看向我来，眼中带些莫名的光亮，“平之，你可有好好练剑么？”
“回师父，弟子……”
“师父，”陆大有却抢在我前面答了，“林师弟有否偷懒弟子们可不知道，他平时都不与我们一起练剑的。”
“哦？”岳不群眼神一变，直直看了过来，“平之，可有此事？”
我淡淡看了陆大有一眼：“确有此事。”
“为何？”
“回禀师父，弟子以为，剑之一道，应以内力为纲。要练好剑法，光有精妙的招数并不能够。故而弟子在入门剑法之外，更重于修习入门心法，以长内力。大约弟子平时都是一人在山涧之中练功，故而怠慢了众位师兄弟，还望师父赎罪。”
岳不群没有苛责怀疑之态，只是淡淡点头：“不错。”
宁中则对我笑道：“平儿这孩子越发出息了。”
之后是例行的考校。岳不群和宁中则倒也不嫌累，一回华山就要看看弟子们武功练得如何。岳不群时不时往我这边看过来，我都当没瞧见，只敛了心神静静看场中弟子比划。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岳不群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上前道：“平之，你来与为师演练一下。”
我心头一跳。看一眼宁中则，我心下默念华山心法，立时将□□功有些霸道的内力导引至各个大穴，作出内力不高的假象，这才跨入场中。
“师父。”
岳不群点头，朝我的剑努努嘴：“先将入门剑招与我舞一遍来。”
“是。”
说罢我将已经学会的十几招一一比划而出，依旧是那日与令狐冲对剑时的稳重招式。岳不群却并不满意，将扇子一收便提剑攻来。
宁中则一声惊叫：“师兄？”
是了，这岳不群极少亲自试练弟子，如今却……
心头一凉，我皱眉挡剑，放出了些微内力，只求能挡他十剑。
十剑便够。
“唔！”
长剑脱手，我低头捂住自己的右手。
“小林子！”岳灵珊急忙奔过来为我查看，又焦躁地看向岳不群，“爹爹你？！”
这下岳不群、宁中则也一齐过来查看。
宁中则道：“师兄，你太不小心了！平儿才刚刚入门，即便天分高，也没那个本事挡你多少剑势的。”
岳不群淡淡道：“是我不注意了。平之，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说罢，他深深看我一眼，便转身离开。
而此时，我后背已隐隐有些冷汗。
他发现了一些——我的内力，并不一般。他到底还是能发觉一些不对劲的。这样想着，我皱眉看向他的背影。
对剑只有十招。我本想十招以内，只要隐藏得好，他是不会发现的。可，这岳不群原本就冲着试探我内力而来，又怎会隐瞒得住？
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我必须尽早下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