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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柢山之行遇精怪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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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吾不入山林,你还想着做个山大王?”
玄纥嗤笑一声。
“魔帝息怒。”
那化形的怪物全然不见丑陋之相,反倒是柔柔弱弱,眉清目秀,若不是此刻一脸奉承,哭天抢地,倒真是一位谦谦公子。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两年之前虽暗窥了魔帝风采,可那时您带的是那青面獠牙的面具。今日才有幸见识您庐山真面,还望魔帝饶小人一条生路。”
“你说两年前曾见过吾?何处?”
那精怪赶忙知无不言,
“就在这柢山,还有一个白胡子老道跟在您身后。小人怕冲撞了您的贵气,只敢远远的看着。我见您和那老道似乎在寻觅些什么东西,后来却空手而归。”
看来他这些年在“不悔城”四门紧闭,外面还发生不少奇闻异事。
“你既从未见过吾,又怎知那人就是吾?”
那精怪见他二人神色怪异,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又是急急一拜,
“当年您在柢山那战,用的便是您手中的银月弯刀,可那另一神剑一直就别在您的腰间,那剑如玉般纯白,周身刻的是锦云,剑柄上镌的是横无二字,这柢山上下无人不识。两年前您佩的正是那横无剑,且我还听到那老道士分明也是称呼您‘魔帝’。”
玄纥睥睨他惊恐的样子,脸色凝重。
黎禾也听出了所以然,想不到今有人如此胆大,敢冒充青面魔帝。可那神剑乃是玄纥的贴身武器,怎会到他人手中?
“那剑?”
“那剑确实是我的。不过我早在千年就将它埋进横断山下。”
看来那假冒他的人还有点本事,既然能冲破他的符咒。
“原是要用你的血肉做那治病的药引,”玄纥停顿片刻,那精怪抖如筛子,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一个多余的动作,便会立刻被人就地正法。
“不过见你已化成精怪,便留你一条小命。”
“谢魔帝不杀之恩!”那精怪长舒一口气,劫后余生却是浑身瘫软。
“日后你便跟着黎禾君子,你那点微薄的修为也能发挥一点作用。你可有名字?”
那精怪憋屈的摇摇头,有苦不能说,还以为逃过一劫,却不想又进狼穴。这些年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修为,现在魔帝一句话,他就九九归一了。
“黎禾君子,他如今是你人了,你便赐他一个名字罢。”
黎禾思索片刻,
“就叫你小鱼吧。”
小鱼......
他好歹也算是上古精怪,这名字哪里能将他的威风凌凌显示出来。但这话他只能搁在心里边想想,玄纥眼睛微微张大一点,他便只能乖乖的奉承,
“好名字,好名字。”
如此轻松的就将这件事情办成了,实在是出乎黎禾的意料。若是没有这姑娘断肠般的哭泣,他的心情可能会更加明亮些。
且说他们出了洞,见了那姑娘还来不及开口,那姑娘又开始垂泪不止,活像他们缺胳膊少腿一般。
“姑娘暂且歇歇,仔细自己的身子。”
那姑娘揩了揩泪珠,
“仙君可让我好等。”
“我既然答应要带你去找霍通,便是不会食言的。如今我们办完了事,姑娘便与我们一同上路。”
不想那姑娘却又哭起来,
“仙君,我不能离开这里......”
“这是为何?”
“两年前我与霍郎分离后,正式归途路,却遇见一老道士。那糟瘟的老道士打不过我,却威胁我说,若如我不献出自己的心头血,他便将我的真实身份告了霍郎去。我与别的精怪不同,他们只要有内丹,心头血还能再生,而我本来能化形全靠的是当年仙君的那一滴仙血。如今没了这心头血,我若是出了柢山,便会立刻枯竭而死。”
本来精怪相互争夺内丹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那老道士要她的心头血做什么。
“你说的这老道士是不是长这络腮白胡子,有些驼背?”
小鱼最会的就是察言观色,揣摩人心,别人一皱眉他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正是,正是,你这臭鱼也认识那老头子?”
“什么臭鱼!你一株干瘪的荇草也够格嘲笑我!”
这两精怪,千年之前就是相看两厌。若不是平日里不常相见,否则这柢山哪里还有安宁之日。
玄纥见他们实在聒噪,只咳嗽了一声,那两精怪立刻静如处子。
“你身上有那人的血,能活到如今已是幸运。”
黎禾停了玄纥的话又是一头雾水,
“那人又是谁?”
“那人便是仙帝之子,九江神君。九江神君乃天帝之子,掌管世间山川河流、花草树木。他的仙血乃是最为纯净,最为甜美的。”
这又是黎禾不曾见过的玄纥。
他的眉眼在提到九江神君的名讳时,自然温柔,这种温柔与待他的温柔不同。这是一种带着敬仰,带着钦慕的温柔。黎禾很熟悉这种神情,因为他父亲每每望着二娘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
黎禾却不喜欢玄纥用这样的温柔提起别人的名字,他也说不出缘由,总之心里酸酸的。
本来还想问问那姑娘,他是否真的与那仙君一般模样。如今只要想到他身上有九江神君的影子,而玄纥看似又与那神君交情匪浅,他便完全不想再去探究了!
“玄纥,我们先离开此地吧,我有些累了。”
这并不是气话,他们这一路也够折腾的。玄纥早就不需要进食,可他人是铁,饭是钢,如今已将近七八个时辰不曾用饭,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仙君,那我该怎么办?”
黎禾听她还叫他仙君,心中便毛躁的很,可又不能对女子发作。
玄纥一颗七窍玲珑心,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
“你不必叫他仙君,和小鱼一样叫‘少爷’便好。”说罢,掏出一只黄色牛皮袋递给黎禾,
“你用这袋子将她带出去便可。”
“这是什么袋子?”
“别看我这袋子破旧不堪,却是在易安清君的仙丹炉里炼了七七四十九天的三千年蛇蜕。如今交于你手,你唤它一声,它便自然将你要的东西收进去了。”
黎禾接过袋子,仔细打量了一圈,
“我应如何唤它?”
玄纥勾唇一笑,
“喜欢。”
......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