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无猜》Coisini_

8、第 8 章

　　“我们把选项25/4代入到这个二元一次方程中，就可以得到......”下午第一节的数学课是初三学生抗失眠的良药。

　　往常的这个时候，谢生是绝不例外的趴在桌子上，口水横流的睡觉，下课铃一响，拿起篮球拽着程安就跑去打球。

　　不过此刻谢生正十分严肃的在从数学卷子上撕下来的一节纸条，涂涂改改，十分认真地写着什么。

　　“嗖。”程安感觉后脑被什么东西弹了一下，刚要回头，就看到脚边骨碌来一个白色的纸团。程安疑惑地捡起来，打开看上面写着：安安，我和童灵灵断情关系了。

　　程安看完，面无表情的收进课桌里。

　　谢生看前桌的程安一点反应也没有，有点急了，又赶紧撕了一条数学卷子，写着：断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一点不拖泥带水！

　　谢生小心翼翼的卷起来，瞄准程安的书桌，嗖的一下准确无误地降落在程安的数学卷子上。

　　程安仿佛没看见一样，又默默地放回书桌里。

　　谢生一脸幽怨的盯着程安的后脑，唰唰唰撕了好几个纸条，小声地说：“炮兵一号准备就绪，炮兵二号准备就绪，炮兵三号准备就绪。好，瞄准程安，发射。”

　　几张空白纸团接连瞄准发射，有几个还偏离了轨道。

　　“谢生，你给我站起来！”数学老师注意到谢生的小动作，一个粉笔头砸过去，“你来说说，这道题怎么做。”

　　“选c？”谢生一脸谄媚的看着数学老师。

　　“哈哈哈哈哈。”

　　“谢哥哈哈哈，这是大题啊，哈哈哈哈。”季星幸灾乐祸地看着谢生。

　　谢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一边尴尬地笑着，眼神还不断地瞟向程安：安安怎么都不帮我了，哼，亲了我就不负责任的渣男。

　　“你给我站到下课！”

　　谢生无所谓地侧靠在墙上，眼神一直没离开过程安。

　　临到下课，程安撕下一张笔记纸，写着什么，然后放在谢生的桌子上。

　　谢生看到程安终于肯理自己了，连忙拿起来看。

　　纸上只有剪短的一个字，还有一个貌似是犹豫了很久才加上的句号。

　　“恩。”

　　终于熬到了放学，谢生也没了去打球的心思，看程安收拾东西，也赶紧去帮着忙，一边说：“安安，不生气啦？”

　　“我没生气。”程安停了下来，也没阻拦谢生帮他整理书包。

　　“哟，谢哥，怎么了这是，俩人闹矛盾啦？”陈正义本想招呼谢生打球，却看到谢生头一回低眉顺眼地哄着程安。

　　谢生说：“去去去，关你屁事，上一边玩儿去。”

　　“是不是谢哥有女朋友，我们程安也不想服输啊。”季星调侃说，“这有啥的，以后你星爸爸带你玩。”

　　谢生拿着刚装好的书包砸向季星：“滚一边去，这可是我家养的童养媳，怎么说也得是谢爸爸我给他养大成人吧。”

　　程安听到‘童养媳’这个词顿了一下，也没说什么，从季星那里要回了自己的书包，出门离开教室。

　　“喂！程安，你等会我。”谢生也不管自己的书包了，连忙追出去。

　　“俩人这是怎么了。”陆鸣的班级今天拖堂，下课晚了点，刚一进来想找谢生他们，就看着谢生急忙忙跑出去追程安。

　　季星耸耸肩，说：“程安自卑了呗。”

　　校外，进入深秋的北方小城天气已然转凉，程安穿的本就单薄，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个宽大的校服突然罩在程安的头上，随即身后又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

　　程安闻着独属于谢生身上干净的皂香味，一股心酸莫名涌上心头。

　　“安安，你别生气了，我跟那个什么童灵灵都说清楚了，我只要你就好了，别人我谁也不要。”谢生紧紧地抱住程安，总是怕程安想多，冒出跟他分手的想法。

　　程安挣扎了两下，没效果，索性任他抱着，说：“别这样。”

　　“我把你头盖住了，他们不知道是你。”谢生把头埋在程安的颈窝处，程安太瘦了，谢生一只胳膊都能搂住他的细腰。

　　“我没生气。”程安的声音有点哽咽，说，“本来我们就不应该在一起，我们太不正常了。”

　　谢生听到程安的哭腔立马就慌了，想要拿开罩在程安头上的校服，程安却死死拽着，不想被谢生看见自己软弱无力的样子。

　　“我们安安怎么哭了，你别哭你别哭，我们不能分开，没有你我会死的。”谢生手足无措的不知怎么办才能让程安感到安心，“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去找任何女生，我只和你好，只亲你，只抱你，好不好？哎哟我的祖宗，爸爸，你别哭了，你一哭...你哭我也哭。”谢生耍无赖的说。

　　“噗。”程安被逗笑了，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拿开校服，递给谢生。

　　谢生看着程安通红的眼眶，心底充满无限的爱怜，说：“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要相信我安安，我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坚持，我喜欢的人就一定会千万倍的对他好。”

　　程安了解谢生，凡是谢生认定的事情，越是有人阻挠，反而越给他提供不回头的动力。也许顺着他，等到他对我厌恶了，就能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了？程安想着。

　　“回家吧。”程安开口说，算是默许了谢生。

　　谢生高兴得眼睛发亮看着程安，连连点头，拽着程安的校服袖子往前走，说：“走走走，我快要饿死了。”

　　安安可真好。谢生在心里甜滋滋的想着。

　　两人进门，正在做饭的谢思君火冒三丈地揪着谢生的耳朵，一手拿着锅铲指指点点地说：“我看你是出息了，你们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考了个年级700，很厉害啊。”

　　“哎哟，妈妈妈，疼，您轻点儿。”谢生朝程安挤眉弄眼，暗示着：赶紧帮我说点好听的啊。

　　程安接收到讯号，也赶紧开口：“阿姨，小生的进步空间很大，我平时也会多帮他补补课的，一定让他考上咱县中学。”

　　谢思君叹了口气，说：“就拜托你了。我去烧菜。”

　　“这老秃驴，告状可真快。”谢生一向与张主任不对付，私下里没少起绰号，“走吧安安，我们先回屋。”

　　“嗯。”

　　吃过晚饭，程安拿出一套数学练习题，坐在谢生面前：“小生，我答应阿姨帮你补课。”

　　“啥？！”谢生把头塞进枕头下，“我困了，要先睡觉。明天我们再学吧安安。”

　　“不行，我们就学一小会儿吧。”程安突然想到，“而且，你不是还和季星他们打赌了吗，期末要是考到年级前200，他们就可以跪着叫你爸爸了。”

　　谢生心里想：对啊，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谢生从床上爬起来，眼珠一转，看着程安说：“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听你的。”

　　“说说什么呢。”程安说完就背过身去。

　　谢生站起来，整个人都挂在程安身上，说：“就亲一下嘛，又不是没亲过，你亲我一下我就认认真真学习。”

　　程安深吸了一口气，脸还是红扑扑地，说：“那说定了。”

　　谢生两眼直冒光，连连点头：“嗯嗯！”

　　程安吐出一口气，慢慢凑近谢生，亲了一口谢生的脸颊，连忙收回目光，磕磕巴巴地说：“好了。”

　　程安亲他的时候是闭着眼，眼睫毛还在不停地颤抖，撩地谢生心头一热。

　　“唔。”谢生拉着程安跌进怀里，温柔缱绻的舔舐程安的眼睫，鼻子，脸颊，耳朵，最后是红润的唇。

　　又亲了五分钟，谢生才不舍的放开程安，嘚瑟地说：“安安这才是亲一下。”

　　程安不理这茬，拿出一套数学题塞给谢生，测过脸，说：“做题。”

　　“好嘞。”谢生打开卷子自信满满地准备动笔。

　　谢生直直地盯着卷子，半天也没落下一笔。在一旁做作业的程安看了一眼谢生，说：“小生，我们先不做卷子了，我们一起来梳理一下知识点吧。”

　　程安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准备从初一的知识开始讲起，一边讲，一边将重点写在本子上。

　　谢生本来是一上课就犯困的那种类型，但是就着房间台灯暖黄的光，罩着程安的侧颜，反而添了一种温柔的神色，谢生不由得伸出手抚摸程安的脸颊。

　　程安怔愣了一下，侧头看着谢生，故作严肃地说：“别闹小生，顺着刚才讲的知识点，我出一道题给你做做看。”

　　“啊？哦。”谢生拿着题，盯了半天还是盯不出答案。

　　程安笑了一下，说：“这回可要认真听啊，我们再来一遍。”

　　谢生呆呆地回应，说：“嗯。”

　　“小生，起床了。”程安还是一如既往地担起叫谢生起床的重担。

　　谢生翻了个身，继续赖床。

　　程安拉着谢生的手臂，想要将谢生拉起来，谁知谢生一用力，自己倒是扑在谢生的怀里。

　　谢生睁开眼，坏坏的笑着，轻轻在程安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遵命，老婆。”

　　程安支起身，甩开谢生，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嘟着嘴说：“我是你老公。”

　　“我们家安安说啥是啥。”谢生照样打着哈哈。

　　吃完早饭，俩人就上学去了。

　　童灵灵早早便在谢生的学校的大门口堵着，见到谢生一扫之前的愁容，跑到谢生的跟前，说：“谢生，我买了饼干和牛奶，你还没吃早饭吧？”

　　谢生看到童灵灵，生怕程安又不理自己，冷淡地说：“我吃过了。”

　　童灵灵尴尬地笑了笑，看到一旁不说话的程安，顺手想把早餐给他：“那程安你拿着和谢生一起吃吧。“

　　程安看着递过来的早餐，默不吭声。

　　谢生赶紧拦着，说：“不用了，我俩一起吃的。”说完拉着程安的袖子，“走吧程安，我感觉我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渴望学习。”

　　童灵灵也不是能轻言放弃的人，一连几天都在校门口堵着谢生送早餐，或是中午装作偶遇和谢生吃午饭，放学又是急忙跑到谢生教室门口，一起出校门。

　　“哐。”谢生拿着早餐，当着少女的面，扔进了垃圾箱。

　　童灵灵的眼神从希望又走向了失望。她低着头，泪水决堤，两手紧紧的攥住裙角，说：“谢生，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为什么你要对我这样。”

　　谢生眼神瞟向程安，说：“你知道的，我有喜欢的人，而且，非他不要。”

　　程安很心疼童灵灵，如果没有自己，兴许现在站在谢生旁边的人就是她。程安叹了口气，跟着谢生走向教室，经过童灵灵身旁，低声说：“中午等我，我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