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无猜》Coisini_

16、第 16 章

　　谢生回家发现白婷接程安寒假去了市区，生日在市区过，穿礼服家宴。初次遇见姜高寒，兼职。谢生与程安发短信过年。

　　“我回来了，妈。”谢生回家，看见屋子里白婷正收拾行李，问，“您这是...”

　　“回来啦，安安要跟你白阿姨去市区住几天。”谢思君说。

　　“还会回来吗。”谢生问。

　　程安在卧室看到一书桌的复习资料，随意翻开一角，看见上面涂涂抹抹了一个超人图像。程安不禁笑了笑，从书包里拿出几份整理好的学习笔记留在那里。

　　“还会回来吗。”

　　程安刚要推开卧室门，就听见谢生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像是想要爆发却又在极力克制。

　　“收拾好了，安安，我们走吧。”白婷看见程安从房间走出来，笑着说。

　　“我也去送送你们。”谢思君高兴地说。

　　程安点点头，跟着出去。

　　与谢生擦肩时，又听见了这句：“还会回来吗。”声音极轻。

　　程安脚步顿了下，紧抿着嘴，跟了出去。

　　如果他回头，便能看到现在独自伫立在玄关的少年，双目通红，了无少年意气。

　　......

　　“安安你别紧张，就当是自己家一样。”白婷看程安脸色不好，说。

　　“就当是自己家一样？”程安反问。

　　意识到自己表述不太对，气氛突然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说：“啊哈哈，姜叔叔有个儿子，跟你差不多大，你们一定会相处很好的。”

　　“到了。”白婷出声提醒，“下车吧。”

　　程安打量着面前的房子。也可以说是小宅院了，花木盆景摆在两侧，碎石铺成连接内庭的小路，小路尽头，一个穿着笔挺西服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

　　“哎哟，这就是程安吧，你好。”姜帆说。

　　程安点点头，说“你好。”这才注意到姜帆旁边还站着个少年。

　　这少年染了一头黄毛，额头贴了一块绷带，双手环胸，好看的丹凤眼瞥了程安一眼，活生生不良学生的典型。

　　程安打量了这个少年，白婷见状，介绍道：“这个呀，就是我跟你说的姜高寒。”

　　姜帆推了推姜高寒，催促道：“哑巴了。”

　　姜高寒皱了下眉头，不情愿地说：“白姨。”冷冷地看了眼程安，切了一声，扭过头去。

　　程安感受到对面的敌意，也没说什么。

　　姜帆低声责问：“你的礼貌都让狗吃了！“

　　白婷打着圆场说：“哈哈，小孩子们青春期，都不好意思，让他们单独呆一会就好了。”

　　姜帆点点头，说：“高寒，你带着程安四处转转。”

　　“我？”姜高寒指指自己，又指了指程安，“带他？”

　　“你不愿意？”姜帆挑眉。

　　“我不。”

　　“下个月零用没收。”姜帆揪着姜高寒的命脉，说。

　　姜高寒一惊，忙说：“我说我不不愿意，双重否定表肯定听过没？”看了眼程安，没好气的说，“走啊。”说完大步向前迈去。

　　程安看了眼白婷，得到她的准许后，跑着跟上了姜高寒。

　　姜高寒绕着自家院子一大圈，发现身后的小尾巴一直在跟着自己，皱着眉头说：“别跟着我，爱干嘛干嘛去。”

　　程安说：“我知道你讨厌我的存在，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他们面前，我们还是演出兄弟情深的样子比较好。”

　　“野女人生出来的野种，有什么资格支使我？”姜高寒气急，一拳砸在程安瘦削的脸上。

　　程安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两步，舌头抵着上颚啐了口血，说：“随便你怎么说那个女人都没关系，他早就不是我妈了。”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继续说道，“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除非必要场合，私下里我们最好相互避开，以免碍你的眼。”

　　“我凭什么听你的指挥？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找茬不行吗？”姜高寒说。

　　程安只好妥协一步，说：“如果不想被你爸断了经济来源的话。”

　　从刚才父子俩的对话中，程安发现牵动这小子做事最好用的办法就是钱。

　　“什么？！”姜高寒一把揪住程安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你敢去向我爸面前告状，我就打死你。”

　　程安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淡淡道：“那就试试。”

　　“你！”姜高寒挥起拳头，却僵在空中。

　　程安见他似是做了妥协，松开衣领上的手，拍拍身上的灰尘，说：“合作愉快。”

　　“程安，我草你大爷！”姜高寒在身后大声喊。

　　......

　　姜帆的家宴定在了三天后程安生日当天。

　　“哎哟，这位就是你外面养的孩子吧。”一个全身名牌的中年女人抿了口酒，指着白婷身边的程安说道。

　　白婷讪讪地笑着，说：“不是这样，这孩子打小寄住在别人家，这两天刚回家住。”

　　“说到底还不是你看着老爷子没了，才一点点地露出野心，想要霸占我们家的家产？”另一个女人说。

　　“不，不是这样的，老公，我没有这个意思。”白婷慌张地看向姜帆。

　　姜帆一直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一举一动，看见白婷，用餐巾擦了擦手，说：“既然我将程安接来，他便是我姜家的一员。”说罢拿出一个红丝绒制的小盒，递到程安面前，说，“生日快乐。”

　　其余人都噤了声，程安结果礼物，道了声谢。

　　程安心里冷笑了声，这两天他把姜家大大小小的人物关系都摸了个清，倒也不是他想了解，而是自程安踏入
　　姜家大门开始算起，男男女女沾亲的不沾亲的全都来嘲讽个遍。

　　原家主姜元良本是倒卖小件商品的，靠着明里暗里的关系发了些小财，看着房地产行业向阳，转手投资，没想到发了家。姜家有二子，姜帆为长子，曾与次子姜阳同进同出，兄弟情深，却也不知为何十五年前二人决裂，兄弟俩成为了商业的竞争对手，却又在迎娶白婷后的几年后，出了车祸，不治身亡。

　　白婷因是续弦，出身不好，又带了个孩子，姜元良看不上他，倒是姜帆算是重情义执意要娶。白婷软弱依附男人的性格还是没变，为了维持表面和谐也没少忍着各族亲戚的白眼。

　　“安安今天也没有回家，明天会回来吗？”结束了沉闷的生日宴，程安回房打开手机，看到了谢生发来的短信。

　　已经三天了，谢生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发同样内容的短信。

　　就算我回去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程安索性把手机一扔，瘫在床上，瞧着头顶陌生的天花板，说不出的酸楚。

　　往年的生日谢思君会做一碗长寿面让自己一口气全都吃掉，每年也都会有谢生陪在身边，一起唱生日歌，许愿，吹蜡烛。

　　“安安没有回家，我就来找安安。”

　　程安看着手机上出现的短信，皱了皱眉头。

　　没等细想，又来一条短信：“安安，我在门口。”

　　程安大脑一空，鞋也顾不得穿跑出去，他第一次觉得门前的碎石路这么长。

　　我在期待什么呢？程安不知道，他只是看到了短信什么也顾不上的就跑出来。

　　谢生说他在门口，在哪里的门口？会在姜家的门口吗？这么晚了，他会来吗？

　　隔着远处的门栅栏，有个清瘦的黑影站在那里，程安越跑越急，石子在脚底划出一条条血印也顾不得了，嘴角扬起了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意。

　　推开门，看到那抹熟悉又安心的身影，程安跑的急，颤着音问：“你怎么来了。”

　　“安安每年过生日都会吃我妈做的长寿面，我怕你在这里吃不到，就送来了。”谢生举起手中的饭盒，说，“就是时间有点久了，面可能坨了。”

　　程安眼眶发红，又问：“知道面会坨，为什么还要送来。”

　　“因为我怕安安再也不回家了。”谢生看着程安的眼睛说。

　　程安大步上前，紧紧抱住谢生。

　　“对不起小生。”程安大声的哭着，止不住涌出的泪水。

　　谢生轻拍程安的背，安慰道：“安安乖，安安不哭。”

　　不重要了。即便被人指着脊背，即便自己肮脏不堪，也想要守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