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距离都有原因》许凹致

5、05 安利纽崔莱

　　靠着闹钟醒来的袁音，虽然还是特别困，但是因为昨晚睡前答应的崔崃，只好挣扎着从温暖的被窝里起来，迷糊地揉着眼睛去洗漱。袁音洗漱的时候一照镜子吓了一跳，两个眼睛红红肿肿，任谁都瞧得出的出这是哭过的。
　　袁音洗漱完就赶紧化妆，生怕袁爸爸袁妈妈看出什么。用遮瑕细细地在眼周点了，拍打开来，上了粉底。这样的脸色才正常许多，眼皮的红是看不出了，但是肿是挡不出了，索性袁音就给自己画了橘红色系的眼影，搭上同色系的腮红。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元气满满。但是看着还是肿，袁音就给自己戴上衣服金色大框的眼镜，企图弱化肿肿的的视觉效果。
　　因为是去画墙的，袁音就穿了裤装，一条牛仔的萝卜裤，配上黑色高领毛衣，外面套上刚盖住臀部的呢料外套，然后带了一定贝雷帽，拿上一个小包，就准备出门。
　　袁音出了房间，袁妈妈从厨房出来：“你要出门啊？”
　　“嗯，崔崃说，让我帮忙画墙。”
　　“我早饭快做好了，吃了去。”
　　“来不及了，我先去了。”
　　“那带个牛奶吧。”
　　袁妈妈说着就从冰箱边上的柜子里拿出一盒牛奶递给袁音，袁音接过，拿着奶就去穿鞋。拿了一双黑色的平底皮鞋，袁音换上后，又把裤脚卷了一点起来。
　　手里拿着盒牛奶就出门了，袁音一看时间，已经8:03了，急急忙忙跑下楼，往小区门口跑去。崔崃的车就停在那，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跑到近处一看，一个阿姨在和崔崃攀谈。
　　崔崃从后视镜里看见袁音来了，就和阿姨示意了自己要走了。
　　阿姨离开崔崃的车子后，袁音才小心的钻入崔崃的副驾驶。
　　崔崃：“你鬼鬼祟祟的干嘛？”
　　“我还不是为你好，这些阿姨看见你在这里等我不晓得会说什么，我们小区阿姨对你可熟了。”
　　“刚刚那阿姨一看我停在这，就问我是不是在等你。”
　　“额，好吧，就是对你太熟了，不会是想给你介绍对象吧。”
　　“没有。”崔崃顿了顿，“因为已经介绍过了，没成。”
　　袁音扒掉吸管外面的塑料纸，插进牛奶盒里，吸了一口，“市场真好，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把自己打包卖掉。”
　　“我倒是想啊，奈何现在没有人啊。不过话说你这眼睛怎么这么肿，昨晚上你干嘛过了？”
　　“我就是没睡好而已。”袁音心虚，“早上起来吓我一跳，双眼皮都要没了。”
　　“所以你带了个眼镜是吧。”崔崃凑近了一点袁音，“啧啧，还画了眼影，你是想掩饰你眼睛肿了吧。”
　　“可以开车了！”袁音突然脸红。
　　“走走走。”崔崃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和袁音说“那个机构在照山，是做青少年方面的社会服务的，目前他们做的最多的就是网瘾少年的辅导工作。”
　　“我说呢，我还以为就是那种探访孤寡老人，关爱弱势群体那种。”
　　“那种社会服务也是有的，但那种多是政府公家的，社会服务机构其实都有规定，服务对象其实也都是规定的很明确的。我朋友他做的就是针对青少年的。“
　　“这个真的是不了解啊，感觉其实挺复杂的。”
　　“其实我也是不了解，我也就是朋友在做，所以知道一点。他原来是在上海的一个社会服务机构的，就想着回照山来做这个。申请的时候是挺复杂的，但是真正落地做起来并不复杂。”
　　袁音喝几口奶，“听起来挺有意思的，不过他是辅导网瘾少年，这个其实挺有难度的吧。”
　　“有机会你可以了解一下，他那也有亲子课程，也有专门辅导青少年家长的课程。”
　　“他以前专业就是这方面的么？”
　　“是教育方面的，之后在上海机构工作的时候有去台湾进修过的。”
　　“就是感觉做这方面，需要很专业，需要储备这方面的知识很多。不明觉厉！不过我们等下是要去帮他们画墙，画什么，你想好了么？”
　　崔崃在路边停车，“你等我一下，我去买个早饭。我画了草稿，打出来了，在后座的包里，你自己拿。”说着崔崃就下了车，小跑朝路边的早餐店走去。
　　袁音向后看去，后排座位上有一个男士双肩包。袁音转身向后够去没够着，解掉了安全带，向后探身过去，拽过了崔崃的双肩包，把包拿到前座。
　　崔崃的双肩包里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在电脑里夹了一张纸，袁音把纸抽出来，是一张A3大小的纸对折放在了笔记本电脑里。
　　袁音打开纸，上面一片树林，树林里一条小溪。袁音前后看看，并没有其他东西。
　　这时候崔崃回来了，递给袁音一个蛋饼，“你也没吃吧。”一边做回车上发动车子。
　　“嗯嗯。”袁音接了过来。“你这上面就一片树林，我们就在一面墙上画这个么。”
　　“哦，其实是这样的，你看那张贴纸。”崔崃指着双肩包上的一个绿色的贴纸。
　　那就是一张绿色的圆圆的贴纸，因为长得其实很普通，袁音之前没有注意。
　　上面有“心灵绿洲”四个字，图案是抽象的，大概就是一流绿地上一条溪流。
　　袁音突然恍然大悟，“哦～这个就是机构的Logo是么，你那个树林其实就是Logo的具象。”
　　“对的，我就是想在他进门的左右两边墙上，一面画上这个树林，一面就是把这个logo画上去。”
　　“原来是这样，那倒是挺合他们的，整体专修要是简单，清新，倒是很合适。他们这个机构这名字……”
　　“是不是觉得比较烂大街的感觉，其实这是一本书的名字，书就是《心灵绿洲》，书的内容就是和青少年心理健康有关。”
　　“哦～，原来如此啊。这都是有出处的。”袁音恍然大悟，一遍咬了一口蛋饼。“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吃早饭。”
　　“一般人谁早饭吃完以后喝牛奶，而且就你今天这个肿眼皮，你早上起来，时间都花在化妆上了吧。”
　　“嘿嘿嘿。”袁音不好意思的摸摸额头，一边努力和蛋饼做着斗争。
　　“你别顾着自己吃啊，我呢？”
　　袁音看看中控台放着的烧麦，”总不能我喂你吧，要不我吃完帮你开车？”
　　“开玩笑的。”崔崃一手去拿起烧麦，一只手握着方向盘。
　　崔崃咬了一大口烧麦，“你吃完了，可以先眯会儿，路上还要一个多小时呢，你可以补个觉。”
　　“嗯。”袁音咬掉最后一口蛋饼，把蛋饼的袋子先放在脚边，抽了崔崃车上的湿巾，擦了擦嘴。湿巾也放进了蛋饼的袋子里。
　　“那我先眯会儿了哦。”
　　“嗯。”崔崃咬着一口烧麦，含糊应道。
　　袁音闭上眼睛，大概因为很昨晚真的没有睡好，大概也因为觉得环境很有安全感，袁音很快睡着了，而且睡的很沉。

　　┄┅┄┅┄┅┄┅┄┅┄┅┄┅┄┅┄┅┄┅┄┅┄┅┄┅┄┅┄┅┄┅┄＊
　　不知道过了多久，袁音听见崔崃的声音：“快到了，可以醒了，袁音。”
　　袁音睁开眼，因为刚刚睡醒还是有点迷迷瞪瞪的，往车外看去发现已经到照山市区。
　　“已经到照山啦。”
　　“还有10几分钟就到了，怕你刚睡醒迷迷糊糊的。”
　　“嗯嗯。”说着袁音从包里拿出口红，补了下吃早饭吃掉的口红。
　　车子驶入一个创业园区，心灵绿洲机构就在A2号楼一楼，大门就在路边，崔崃直接把车停在路边路边。大门时关着的，崔崃拿了包径直下车走到大门前。袁音也拿垃圾跟着崔崃下了车，顺手把垃圾丢在路边的垃圾桶里。袁音就看见崔崃蹲下，从门口花盆底下拿出一个钥匙，开了门。
　　“他们都没在么。”袁音跟着崔崃进去。
　　“嗯，他们其他人都还在那边，过几天再把所有东西搬过来。在车上的时候，陈牧涵发我微信，就我那朋友说有事出去了，把钥匙放在花盆下面，让我们自己进来。”
　　“原来是陈牧涵呀，你直接说嘛，以前听你提了不少他，还没有机会见过呢。”袁音看着墙面一溜的颜料桶和墙绘工具说。“那我们就直接开始？要打底稿么？”
　　“图案这么简单，画树你还不会啊，不打底稿还可以快一点。”
　　“那你画树干，我画树叶行不，我怕我树干画了很奇怪，树叶的话我直接用刮刀就行了吧。”
　　“嗯，用刮刀上不同的绿就行了，弄得有层次一点。”
　　“那你帮我调色。”
　　“OK，你等等我去帮梯子。”
　　“我帮你。”袁音跟上崔崃进了里面应该是办公室的位置，现在还放着很多杂物。
　　两人抬出一个人字梯，架到要画的墙边。
　　袁音等崔崃调好颜色，就爬上梯子上墙开始上绿色。
　　崔崃则站在下面，先定小溪的轮廓。
　　两个人开始各忙各的，
　　最开始，两个人突然安静不说话，袁音还有些不适应，袁音又开始渐渐飘到和董绍分开的悲伤情绪上。但是，袁音一边手上没有停，一边想着树叶的颜色，深浅应该怎么处理，渐渐就进入了自己的世界，没有其他的纷扰的思绪，只是很认真的在颜色上。只有在要换颜色和移位置的时候，才会下梯子。
　　因为机构的门面就在路边，没有什么阻挡，阳光也洒了进来，落在身上，暖洋洋的。袁音就把外套，脱了下来，要放在柜子上。崔崃很绅士的让袁音把外套放在自己的外套上，一面沾上柜子上的灰尘。
　　袁音看着崔崃拿着颜料画画的样子，就想起小学的时候，两个人一起给学校出板报。长大后的崔崃减肥成功，脸部轮廓棱角分明。袁音看着看阳光里画画的崔崃，掏出手机给崔崃拍了一张。正想着发给崔崃，就听见一阵电话铃响，是陈光荣的《我在梦里见过你》，就是无间道电影的配乐。
　　崔崃接起电话：“安莉。”“你要过来么？”“不是我一个人还有袁音。”
　　要给我们带午饭啊？”
　　崔崃拍拍正在爬梯子的袁音：“安莉问你中午想吃什么，她给我们带。”
　　“我随意，她方便就好。”
　　崔崃继续和电话那边说：“她说都可以，你看着办吧，怎么方便怎么来。”“嗯嗯，好的。”
　　崔崃对袁音说：”是安莉的电话，她说一会儿就到。”
　　“就是’安利纽崔莱’那个陈安莉，她也在这边啊。”袁音一边画一边说，手上没有停。
　　“能不能别提’安利纽崔莱’了，什么年代的梗了。”崔崃抚额“安莉就是陈牧涵的堂妹。”
　　“原来是这样啊。你是因为安莉认识陈牧涵的么。”
　　陈安莉是崔崃的小学同班同学，然后初中也是和崔崃同校，所以袁音也是认识安莉的。小时候崔崃班里的同学一直开他们俩的玩笑，每次安莉都被起哄的满脸通红。
　　“说来大概是世界太小了，我爸和牧涵的爸爸本来就认识，有一次牧涵他们到我家的时候带着安莉一起来了，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堂兄妹，只差了几个月。”
　　“椿城是真的小，这样也行。”
　　“所以我和牧涵一起玩，有时候牧涵也会带安莉来。”
　　“那你跟安利～你们俩～”
　　“没有的事儿！”崔崃马上接道，“人家刚分手。”
　　“啊～安莉又分手了。”袁音捂嘴，“还好你现在和我说了，不然我等下乱说话可就不好了。”
　　这一个插曲后，袁音和崔崃又开始各自忙碌，袁音又安静下来，进入自己和颜色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