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拒绝任何人吸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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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悸上妆大概要两个小时的时间，所以一吃完午饭，他就开始准备。
裴斐舟在知道刚才那两个演员居然一个是女一一个是男三之后，对余悸“星梦小太子”的身份产生了质疑。就这种配置的剧组，他刚出道的时候都不会进。
然后余悸好像听不出他话里话外的讥讽，一边上妆一边默记台词。
“你这是临阵磨枪？”
“师兄，你是不是怪害怕我演好的？”余悸合起剧本问，“有危机感了？”
化妆师的手一哆嗦，眼线一笔花到了太阳穴。
“对不起对不起……”这是她第一次独自跟组，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到余悸这种级别的流量明星，更何况今天还有一个裴斐舟。
刚才两个人的对话，让她觉得自己目睹了娱乐圈顶层明星之间的明争暗斗，一激动就手抖了。
“新手？”那一笔画的又长又深，裴斐舟看着余悸的眼角都被扯上去了一下。
裴斐舟除了难伺候的本性质疑了化妆师之后，忍不住开始偷偷激动，这肯定是要骂人了吧？
余悸抬手揉了揉眼角，“没事没事，擦了重新画就行。”
“想生气你就大胆生，”裴斐舟劝他，“不用顾及我，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余悸忍不住笑了：“师兄，你今天来，不会就是为了抓我的错处吧？”
裴斐舟也跟着笑：“师弟，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余悸撇嘴，“师兄，我这脑袋真的想不出来了，这回公司也没逼你啊，你到底为什么来探班？”
“来看自己的师弟还需要原因？”裴斐舟铿锵有力地说。
“行吧。”问了几次他都不说，余悸也就不问了，反正人来了他就高兴。
余悸的角色是戏班子里的小青衣，今天要演他第一次上台。
裴斐舟没什么忌讳地翻了翻剧本，“今天是你和男二的对手戏，男二人呢？”
“周簇老师下周才能进组，导演说这场戏可以分开拍。”
裴斐舟明白周簇为什么要来这么一个剧组了，他不是冲着戏来的，完全是冲余悸来的。
“就这敬业态度，你还真愿意给他做嫁衣。”
“人家肯来就不错了，”余悸对着镜子照了照重新画好的眼线，“我要是他，再给我十倍片酬都不来。”
这电影投资低得吓人，星梦占了大头，女一男三的公司也占了一头。余悸这个男一号给自家干活，在片酬上不仅没有主动权，还必须百分之百配合。
一部典型的粉丝电影。
“你得罪公司高层了？”裴斐舟问。
余悸差点对他翻白眼，“师兄，您真看得起我，别说公司高层，就是中层我都不敢得罪。”
某时尚杂志每年都会出艺人红黑榜，尽管余悸路人缘极差，却一直长居媒体们选出的“红榜”首位。没别的，就是好说话、能配合，有时候采访或是拍摄延时一两个小时，他不仅不会黑脸，反而会反过来跟工作人员道歉，还特别爱请大家喝东西。
与余悸相反，自从裴斐舟出道，“黑榜”第一就再也没有换过人。
媒体们表示，这位不仅采访和拍摄时间把控得死死的，而且只要有人问出不专业的问题，或是让他感到有一丁点冒犯，他黑脸那都是好的，起身就走这种事简直是家常便饭。
媒体圈有云：没有采访过裴斐舟的娱记，是人生经历不完整的娱记。
“这本子明显就是为了吃你的人气红利，”裴斐舟敲敲做了密密麻麻笔记、已经开始卷边的剧本，“这样的剧本多来两个，你也就一线变八线了。”
无论这人他喜不喜欢，只要他认真敬业，就能让裴斐舟多看一眼。
摆在面前的剧本表示，余悸确实是个认真敬业的人。
“师兄，您还真是不知人间疾苦，”余悸从裴斐舟手里拿回剧本，“现在的选秀节目，一茬接一茬，比地里的韭菜还能长，就我这样的选秀第一，一年少说能有个三五个，像我这种组合解散后，还有电影拍的，已经是最好的了。”
余悸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电影就是为了收割粉丝口袋，除了消耗他的人气，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但他没有裴斐舟那么好的运气，在选秀时代到来之前就大红大紫，而在选秀时代到来的时候，他已经凭借着以前做流量的底气，从公司那里要来了余悸现在都可望不可及的影视资源。
等到余悸出道，裴斐舟已经凭着自己的天赋与努力，成为了亚洲顶级演员。
现在，所谓“千万粉丝”流量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物了，其中的水分也越来越多，公司显然找到了“量产”流量的途径。
余悸不敢像裴斐舟当初那样，跟公司来硬的。
裴斐舟听完余悸这几句，诧异又新奇。他对现在流量圈现状没什么兴趣，就是没想到余悸对自己的处境有这么冷静的分析，而且还愿意说给自己听。
“所以啊师兄，”一直注意着裴斐舟的余悸当然看出他表情上的那点变化，“看在我这么惨的份上，你要不要真的考虑一下和我炒cp的事情？”
裴斐舟心底那点为数不多的“新奇”，被这句话一吹而散,“竞争压力大不能成为你不走正道的理由，”裴斐舟义正言辞地说，“而且，师兄曾经对着家里的列祖列宗发誓，此生永不扶贫！”
这回不仅余悸没忍住，化妆师也没忍住，两人一前一后笑出了声。
裴斐舟也笑，不过他是冷笑，“师弟，只要我还红着，就不会跟人炒cp，拒绝任何人吸血。”
余悸抿了抿嘴唇，问：“那等你不红了呢？”
“等我不红？”裴斐舟用“你在发疯”的眼神看着余悸，“那说明我已经成为德艺双馨的艺术家了，人气对我无足轻重。”
余悸差点又没忍住，“师兄何止是德艺双馨，肯定是要彪炳史册、名垂千古的。”
“这是反讽么？”裴斐舟微微瞪大了双眼，“你这拍了这部没下部的在反讽我？”
“没有哦，”余悸努力露出真诚的笑容，“我对师兄说的每句话都是发自真心的。”
“都是发自真心的讽刺？”裴斐舟自动补了两个字。
没等余悸解释，已经有场务跑过来催场了。
“余老师，您可以了么？”
“可以了，”余悸马上放下剧本站起来，出门之前还不忘跟裴斐舟说了一句，“谢谢师兄来探我班，下次师弟肯定投桃报李，也去探师兄的班！”
说完后，他好像生怕裴斐舟反对似的，飞快关上化妆室的门跑了。
余悸走了，化妆师也不敢跟裴斐舟单独呆着，找了个理由跑了。
不过裴斐舟并没有理会这两个人最后说了什么，完全沉入了自己的世界。
直到李隆来喊他，才把他从自己的脑内世界喊出来。
“想什么呢？”李隆问，“下午的拍摄快要开始了，我们也该走了。”
裴斐舟徒然愤愤道：“我在想余悸跟我说过的话。”
“什么话？”李隆好奇，这位祖宗可从来不关心别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就他那些‘发自真心’的话，”裴斐舟气得哼了一声，“什么‘师兄是我最喜欢的演员’，什么‘师兄你真的很厉害’之类的。”
“想这些干嘛？”李隆问，“这一听就是客套话，没有人会当真吧？”
裴斐舟一顿，仿佛看到脑袋上出现了两个小人，一个是余悸小人，一个是李隆小人。这俩小人在他脑袋一边一个，嬉笑着说：“不会吧，不会吧？这种话居然有人当真？”
裴斐舟气得给了李隆一个刀眼，大步离开了化妆室。
李隆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连忙追上去，“斐舟，咱们该走了，明天还有活动呢。”
“我不走，”裴斐舟在气头上，又想起自己今天的任务，“我要看看师弟的演技怎么样。”
如果余悸的演技尴尬又拉跨，那尊贵的富婆粉丝，还会继续喜欢他么？
裴斐舟相信，喜欢自己的人，不管是唯粉还是多担，肯定都是看中实力的。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拒绝任何人吸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