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偷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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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个男人在窗边调整摄像机的身影，洪敏英感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尽管是大学毕业后第一次进入职场，但她先前在首尔就听说过有不少表面德高望重的前辈会利用权力之便，做出猥/亵女实习生的事情。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类事情在华国竟然更加明目张胆。上班第一天，卑鄙无耻的上司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迫害自己。
但她可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羔羊！
面对这种事情，她选择坚决反抗。
洪敏英向后退了两步，将手搭在房间的门把手上。
“杵在门口干嘛呢，想当门神啊？”李组长回头瞟了自己羔羊般的小组员一眼，一只手伸进了黑色的背包里，“赶紧的，把你外套脱了，还要我亲自伺候你啊？”
伺候？多么可怕的词汇！洪敏英心里咯噔一下子。
只见李组长从背包里扯出灰乎乎的一团，朝她丢了过来。她没敢伸手去接，直到那团东西掉在地上才看到竟是一件宽大的清洁服。
“快把它换上。”李大齐命令道。
“换、换装play？”
“play什么play，工作时间还惦着play，先把伪装做好。”李组长从包里翻出一个长镜头安装在摄像机上，不满意地摇摇头，又拆下塞回包里。他回头时又瞟了站在门口战战兢兢的洪敏英一眼，眉宇间闪过一丝迟疑。
“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洪敏英连忙摆摆手，抓起地上的衣服就往卫生间里走。她松了一口气，心想大概是自己刚回国，又是第一次进职场，加上听了胖子的话，有些过分敏感。
职场迫害这种事，怎么可能这么巧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她才走进卫生间，一只手就搭在了卫生间的门把手上。李组长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身后，阻止了她关门的打算。她甚至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
“胖子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李大齐将身子横在门框的位置，目光扫过洪敏英的脸，像是在审视。
刚刚放下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
“王哥什么都没和我说。”洪敏英摇摇头，“组长，我要换衣服了。你能不能把门关上。”
“哦哦，好的。”李组长向前探了一步，走进了卫生间，随后反手把门关上了。
一个比自己高出快一头的男人，在狭小的空间内，站在自己面前，用带有压迫性的眼神看着自己，洪敏英感觉大事不好。
是让你走出去，再把门关上啊！P.U.A选手！她心想。
“喂，你是学新闻专业的吧。”李组长问。
“嗯，正经新闻系毕业的，三观很正。”洪敏英故作淡定地表达着自己的立场。
“那你也该知道新闻的真实性很重要对吧？”
“对。”
“你应该好好了解清楚再怀疑我的为人。”李组长轻哼了一声，虽然带着口罩，但是不难想象他脸上轻蔑的表情。
“我没有怀疑组长你的为人，我只是……”
“少扯淡。”李组长打断了洪敏英的否认，“我比你了解胖子，我刚才下车的工夫，他肯定告诉你，我长着一张小白脸，又会花言巧语，没事还能整点花活，像酒店老板这样从小不出闺门，单纯无知的富家女，不知道被我骗财骗色多少个了。然后提醒你，说我会先利用上司的身份接近，搞一些暧昧的情节，带你进一些桃色的场景，然后利用权力再强迫你，是一个老P.U.A选手了。”
洪敏英惊了，心想刚才的车里不会是装了窃听器了吧。
“多听多看多动脑子，不要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是超级富豪你信不信？”李组长冷眼看着她。
“不信。”
没有一个超级富豪会在开房间的时候要开票的吧？
洪敏英摇摇头。
“那我告诉你，我是连环变态杀手，信不信？”
这倒是有可能，眼前这个带着口罩的高大男人，确实有那么几分变态的神韵。
见洪敏英没说话，李大齐叹了口气：“放心吧，你还没到我打算P.U.A的水准，想得倒是挺美。”
他说着从清洁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黑袋子，丢到盥洗台上。
“把妆卸了，然后涂黑点，扮得像清洁工一点。应该不用我怎么教你怎么用化妆品。”
说完，他走出了卫生间，扣上了门，只留下洪敏英一个人回想着他刚说的话。
他想表达自己是个好人，然后胖子是在冤枉他？俩人关系这么好，为什么胖子会冤枉他？然后什么叫不到P.U.A的水准，意思是我不配被迫害么？
那还真是无礼的说辞。
洪敏英从黑色的袋子里翻出了一瓶香奈儿的卸妆水，那里面放着不少名贵的化妆品。
尽管作为一个女孩，被人这么评价很是不爽；但是作为一个新人，被卑鄙无耻的上司这样评价，还是挺放心的。她洗掉了脸上的淡妆，擦上了一层暗色粉底。
此时，她听到门外传来对讲机滋滋的电流声，之后是李组长的低语。他好像在和胖子交流着什么，起初语气并不好，有几句争吵，后来又渐渐和缓下来。
等她走出卫生间的门口时，李组长已经安装好了偷拍的设备，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窗边。他听到厕所的门响，回过头，玩味地看着换好了清洁服的洪敏英。
“脑子里的水抖干净了么？”他奚落地看着她，“还觉得我对你图谋不轨么？”
“没有。我刚才就是有点紧张。”
“那就好。”李大齐点了点头，“你好奇的那个女人，是对面那家酒店的老板，同时也是个私生饭。”
洪敏英愣了一下：“这么有钱做私生饭？”
在她的脑子里，私生饭应当是那种见不得光，面相和举止都极为猥琐的狂热粉丝，形象和刚才衣着鲜艳华丽的女人大相径庭。
“废话，要不是家里有钱，谁有时间天天跟在明星屁股后面转悠，又是跟车，又是偷窥的，跟贴身变态一样。这不脑子有病么？”
洪敏英看看李组长，又看看他身后的相机，没说话。
“当然不包括我这种为生计奔波的，你别总抬我杠。”李组长看出了她眼神中的意思，“狗仔和私生饭在技术上很大程度上是重叠的，所以我们是纯粹工作上的合作关系。我想想该怎么形容呢？”
“狼狈为奸？”
“互利共赢。”
“哦哦，我也想说这个词。”
李大齐白了她一眼，骂了句狗仔嘴里吐不出象牙。他告诉她，因为“香格里格隆”酒店档次很高，经常有明星入住。那位女老板经常会把明星的入住行程透露给他，作为交换，他会提供一些女老板感兴趣的爱豆的行程。
“可是，这样不会侵犯隐私嘛？感觉很没有道德啊。”洪敏英撇撇嘴，还是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都当狗仔了，我还要什么道德。再说我给她的消息都是无关痛痒的，不比让她天天跟车，妨碍交通，造成安全威胁好多了。我要是她追的那些爱豆，还得谢谢这么有职业道德的狗仔。”
李组长满不在乎地说着：“我也不说胖子的话都是假的，你以后慢慢自己甄别。就他那张嘴，你知道以前我们风头正劲的时候，业内给他的诨号是什么吗？”
洪敏英摇摇头。
“大家管他叫……”
李组长还没说出胖子的诨号叫什么，手边的对讲机就发出了滋滋的电流声，紧接着王伟的声音冒了出来。
“呼叫大狗，呼叫大狗，我是狗屁，目标出现了。”
李大齐马上拿起了对讲机：“大狗收到，大狗收到，确认是目标么？”
“千真万确。黑色奔驰小跑，车牌号是*********，两个人一起进的地下车库。”
“好的，继续观察，等我确认。”
“收到。”
对讲机安静下来。
李大齐二话没说就扑在了摄影机上，一动不动地偷窥着对面某个房间的情况。屋内瞬间静到可以听到一根针落地的声音，如果不是几分钟后，李组长突然打了个响指，洪敏英甚至以为屋内的时间凝滞了。
“Bingo！”李组长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终于被我抓到了。”
他按下了快门，发出咔咔的声响。
这动作还真有够令人作呕的。
洪敏英看着自己凑在窗边，发出贪婪笑声的上司，想起了《动物世界》里的鬣狗嗅到腐肉时候的情形。一想到自己可能接下来一年，可能也要做同样的工作，她就有点反胃。
“你也过来看看。”在连续拍下十几张照片后，李大齐扭头喊了一声，似乎是想把“腐肉”也分一点给她。
算了，都是为了事业。
洪敏英不情愿地凑到了摄像机前，从小小的镜口中窥伺到对面一个豪华套房里的情形：一对情侣正从行李箱中把随身的衣物拿出来，其中一个留着一头棕红色长发的女人正是国民级别的女偶像G小姐。
她一手优雅地端着一只女士香烟，一手从箱子里拎起一件浴袍，扔到床上。
洪敏英诧异于身前这架摄像机强大的缩放功能，从这里到对面至少五十米的距离，可G小姐T恤胸前的梦露头像却清晰可见。
而在G小姐身边站着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带着鸭舌帽，正从一个米色的背包中拿出两瓶蓝色的酒。
突然地，一直往外拿衣服的G小姐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将烟掐灭在旁边茶几上的烟灰缸里，一把搂住了那男人。
二人开始了激烈的拥吻，渐渐滚到了酒店柔软的大床上。男人被压在床上，双手搭在G小姐的腰上；G小姐则撑起半个身子，动人的腰身形成了完美的S形曲线。
这对年轻的情侣看样子马上就要云雨一番！
洪敏英的心悬了起来，她知道眼前这个女艺人的命运。
明天，G小姐和神秘男子的艳/照就会出现在各大媒体的娱乐版头条上，各种良莠不齐的自媒体争相报道，舆论逼着这可怜的女孩出面道歉，退团，然后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谩骂回踩接踵而至。
而这女孩想要的不过是一份普普通通的爱情而已。
为什么不拉窗帘呢？洪敏英有些着急，甚至恨不得自己能亲手帮他们挂上窗帘。
“我这摄像机机不错吧。”李组长在她身后炫耀道，“上面是我自己配的缩放镜头，相当于十六倍镜的水准，有了它可谓是狗眼看人清。”
洪敏英回头看了他一眼，心想李组长果然是业内的大佬。面对着这样的大料，居然一点都不紧张，还能笑着炫耀自己的摄像机，当真是胸藏惊雷而面如平湖的大狗仔！
不对，好像有哪里不对！
洪敏英突然意识到李组长还没有看到镜头的里最新情况，他刚才把摄影机转交给洪敏英的时候，G小姐和她的男朋友才刚刚走进屋里，开始收拾行李。
想到这，洪敏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组长您的镜头真是太棒了，这看的也太清晰啦。”她一边奉承着，一边轻轻地用他人无法察觉到的细微动作转动着摄像机的镜头。
“知道花了我多少钱么，三万多，就一个镜头就三万多，以后我要是不做狗仔了，就去卖镜头去。”毫无察觉的李组长大模大样地抱怨着高昂的镜头价格。
“是啊是啊，单反毁一生，摄影穷三代。”
洪敏英搭着话，手心里捏着一把汗，她缓慢地晃着镜头，看到了一个只穿底裤的男人在房间里跳着芭蕾舞，又赶紧移向了下一个房间——一个女孩正拿着自拍杆拍摄空手碎榴莲的短视频。
“他俩干什么呢？G大小姐，还有她的小情人。”李组长问。
“没、没干什么。还在收拾衣服。”
“哇，他俩带了多少衣服究竟，都收了好半天了。所以说女人就是麻烦，出门恨不得带把家里衣柜都戴上。”
这要是平时，洪敏英一定会为女性同胞发声，表示组长你这就是纯粹的歧视。但现在，她连着嗯了两声，把镜头转向了又一个房间。她在寻找一个位置在G小姐房间周围，但是拉上了窗帘的房间。
所谓偷梁换柱、漫天过海。
她不想让一个有大好前途的女艺人，因为一份爱情、一个无良狗仔、还有一个三万元的高清镜头就遭受媒体和网络的暴力，私密的照片满世界传播。
对面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房间看起来都差不多，刚才李组长花了好久时间才找到G小姐的房间。现在，她要偷偷把镜头调整到一个拉着窗帘的房间上，告诉组长G小姐拉上了窗帘。
这样，也许可以拯救这个女孩的演艺生涯。
“行了，你看看差不多就得了，让我再拍点照片。”李组长这时候在她背后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偷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