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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自上次宴会上失误李修竹罚姜姒回宫思过已经过去数些天了。虽然说是罚过,但李修竹也没有苛待姜姒,照样是宫里有什么好的,头一份往姜姒宫里面送,甚至送来的还比从前更好些,没有一点受罚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李修竹送礼来安抚姜姒心情,找她赔罪似的。

      还有件出乎意料的事,就是这几天姜姒意外的睡得很好,没有再次反复梦到那些令她恐惧的场景,但是她却几乎每晚都能梦到李修竹来找自己,轻轻地和自己说些什么话,又或是讲了些什么故事,但等她醒来以后就一点都不记得了。

      姜姒觉得自己心似乎有些太大了,本来打算引诱李修竹,现而事情失败了,竟然也能酣然入梦。不过姜姒不知道的是,李修竹命人偷偷将她房里的熏香换成了上好的安神香,每日梦见李修竹的场景其实都不是梦,是姜姒在半梦半醒里看见的真实事情。李修竹怕姜姒梦魇,又不好让其他人发现,只能每天趁着更深夜静来看一眼。明明是一国之主来看自己明媒正娶的妃子,却偷偷摸摸的像来偷香窃玉的小贼,说起来有些好笑,可李修竹觉得值得,因为对象是姜姒。

      *

      “娘娘,田太医来了。”白檀的声音打断了姜姒思绪。

      “卑职参见娘娘。”田元白一如既往的礼数周全。

      姜姒摆摆手,示意田元白起身。

      “白檀,你下去吧。”

      “是,娘娘。”

      田元白熟练地号脉问诊。“脉象比先前有力许多,近日可感觉身子舒坦许多了?”

      “是比前些时间轻快。许是元白你开的方子有奇效,近来都睡得好。”姜姒的确觉得身子舒坦了不少,不知道是近来好梦的原因,还是知道李修竹无暇管自己不用提心吊胆的原因。

      “那就好,今日就不必再开方子了。”田元白有些庆幸姜姒的身体一日一日的好起来了,之前他还一直担心姜姒沉湎于悲痛之中,却不曾想自己错了,这个娇娇弱弱的小公主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

      “元白。上次提起的那件异事,你可查到了些什么?”

      “元白孤身力薄,事情尚未有明显的进展,只是……”

      “只是些什么?”姜姒着急听元白往下说。“是否发现了些端倪?”

      “元白多方打听,询问了些当日逃出宫幸存下来的宫人,找到了些线索,此事似乎与祝嘉许有关。”

      祝嘉许?姜姒在脑中过了一下这个名字,想找找有关于他的记忆,却发现没什么印象。虽然她久居深宫,但前朝的大人物姜姒也是知道的,以此推断,这人应当不是什么名满天下的重要朝臣。

      “元白可知这祝嘉许是何人?”

      “祝嘉许是李修竹现在新提拔的郎中令,也是当局朝上风头正盛的人物。祝嘉许在成为郎中令之前,曾在大魏的羽林任职过,不过籍籍无名。”

      “郎中令?”姜姒未曾听过这个官职,怕是李修竹改制新添的职位。

      “郎中令掌管各宫殿禁卫,也是少数平时里能够极为亲近李修竹的武官,还有能够带刀进殿的特权。”

      “可还有些其他的消息?”

      田元白摇了摇头,“只知道这些,其他的还需等往后细查。”

      姜姒点了点头表示知晓,田元白稍坐了一会,喝了几盏茶也就离开了。

      从田元白说的话分析,祝嘉许的确可疑,默默无闻的大魏皇宫禁卫,一朝竟成了北澜一人之下的郎中令,蹊跷众多。那或许她可以从祝嘉许那里入手,查查当日之事。

      恰巧这几日李修竹忙着招待使臣,连带着丁暄和也上下操持烦心,少功夫来找自己,当时李修竹也只是说让姜姒回宫思过,并没有限制她出宫殿,所以她觉得大可趁着这段时间接触接触祝嘉许,说不定能有些进展。

      暗下心思,待到用过晚膳,姜姒换了件从白檀那的借来衣裳,便独自一人悄悄出了殿。

      *
      姜姒从白檀那打听到,各个宫殿宫苑每日点了灯后都会有一批羽林禁卫轮班巡查,每隔一个时辰换一次班,姜姒出门时刚巧碰上两班禁卫在茗溪亭交班。不过姜姒想起了一件棘手的事,她并不认得祝嘉许的模样,怎么才能搭上话呢。

      “我竟不知北澜泱泱大国如此苛待后妃,真是心有不忍啊。”

      本躲在树边思考后续计划的姜姒,听见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一激灵。刚缓过劲来,她就听见了说话的人的笑声,大概是在嘲笑自己先前的反应吧。

      姜姒转过身,看见一男子斜倚在树旁,手里拈着一片叶子,在隐隐约约的月光下能看清他的眼尾还带着一丝红,笑得勾魂夺魄。

      是那天宴会上说话的人。

      “你是何人?”姜姒平复了先前的失态,问道。

      “噢?你不知道我是谁?李修竹没和你说过?”那人朝姜姒走进了几步。

      姜姒细细思索,“你是木燕国的使臣?”那日他坐在李修竹的侧下方,再结合他的服饰,应当是木燕国的人了。

      “嗯,不错,你还真说对了。”

      姜姒随即端起架子,“既是使臣,不应当拜见吗?”

      那人啧啧两声,随了姜姒的意,做了个行礼的姿势:“木燕国大皇子牧向笛拜见昭妃娘娘。”但未等姜姒开口说免礼起身,牧向笛就又恢复了原来的姿势。

      “满意了吗?”

      姜姒起先心想这人哪像使臣的样子,各国的使臣哪个不是恭恭敬敬进退有礼,眼前这人也太目中无人了,原来竟是木燕国的皇子,难怪。木燕国虽是个小国,但胜在兵强马壮,在战争中向来无往不利,所向披靡,有了这个军事底气,在交往上就也从不愿屈居他人之下,让旁人占了便宜。

      牧向笛就算做的只是些表面功夫,但姜姒也不好再为难他,“不知牧皇子夜晚来此有何事?”

      “本来是无事的,现在有事了。”

      “所为何事?”

      牧向笛不回反问,“那不知娘娘来此有何事呢?还乔作宫女打扮?难不成北澜真的如此苛待后妃吗。”说话间眼神还上下打量姜姒。

      姜姒后退一步,狡辩道,“什么叫乔装。我就乐意这么穿。”

      “娘娘的癖好还……真独特呢。”牧向笛眼角上挑的角度更大了,往姜姒的方向走了两步,本打算靠近一些姜姒,却被突然的声音喝住了行动。

      “何人在此?”一道清朗的男声。

      有了前一次,这次姜姒没有再被吓到,反倒有些感谢那人出声替她解了困境。

      还未等姜姒牧向笛二人开口,出声男子就走近了这里。

      男子走近,看见穿着宫装的姜姒,并未问安,姜姒想他八成是不认识自己吧。

      “不知牧皇子在此处有何事?”来人对着牧向笛开口。

      “本皇子瞧着夜色正好,出来逛逛也不成?”

      “当然可以,只是此时天黑,此处临近妃嫔宫苑怕是有诸多不便,烦请皇子见谅。”

      牧向笛无意争执,看着姜姒说了一句:“行,来日方长。”就离开了。

      *

      “末将拜见娘娘。”

      “免礼。”原来这人认识自己,看穿着打扮像是禁卫。

      “娘娘夜晚来此可是有要事?”

      “没,没事,我就是出来逛逛,夜色太黑,又没提灯,寻不清路。”

      “换了宫装是怕引人注目……”姜姒越说越小声,生怕禁卫再追问下去。

      “那末将护送娘娘回宫。”

      “不知该如何称呼?”姜姒看着那人像是个禁卫头领的样子,兴许认识祝嘉许也不一定。

      “末将祝嘉许。”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竟是郎中令大人,真是年少有为。多谢。”

      “职责所在。”

      二人之后都未开口,祝嘉许一直将姜姒送到殿门,才告辞离去。

      “娘娘,您回来啦,你方才说要出去寻人,可寻到了?”
      “寻到啦。”

      *
      李修竹过得不如姜姒悠闲,他每天坐在殿里听着宫人汇报姜姒的行动,吃了哪些东西,做了些什么事,以慰相思之苦。李修竹其实恨不得每天陪着姜姒,什么都不做,就看着姜姒也好,但他不行,如今朝堂形式波云诡谲,他才刚刚掌握政权,如果自己表现出一点点对姜姒的在乎,无疑不是将她至于危险境地,李修竹只能守着自己的心。

      “昭妃娘娘晚上去了趟茗溪亭,遇见了牧皇子,后来被郎中令大人撞见了,大人就送娘娘回宫了。”宫人向李修竹汇报姜姒的动态。

      牧向笛,他去找姜姒了,李修竹又想起了那日宫宴的姜姒献舞的场景,耳廓竟红了起来,倒了杯茶水灌下才缓了过来。

      “去把祝嘉许找来。”

      宫人手脚快,马上就将祝嘉许领来了。祝嘉许提着佩刀,进了内殿。

      “末将拜见皇上。”

      “你们都退下吧。”

      “你可是遇见昭妃了?”

      “是,末将方才巡逻时在茗溪亭遇见了娘娘,和木燕的大皇子。”

      “牧向笛可有什么古怪?”

      “未曾发现。”

      “你送昭妃回宫的?”

      “是。”

      “昭妃可同你说些什么?”

      “娘娘问了末将的姓名,夸了末将年少有为。”

      *
      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李修竹绷不住了,祝嘉许虽然一脸疑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些什么,但还是毫无二话的领了罚。

      据宫人说,那天晚上郎中令大人在皇上的殿前跪了一宿,直到天明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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