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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白月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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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报告单上面赫然印着加大特粗的黑色宋体,显示着体内HCG值已经高处正常水平很多了。
医院周围人来人往,喻然感觉头脑发胀。
他的身体大概是前几个月出了点问题,时不时会觉得恶心,有股呕吐感,他也不太清楚这是怎么了,直到身边好友提醒他之后这才幡然想起来医院做检查。
刺目的黑字直达眼底,喻然把唇抿的很紧,总总迹象都表明,他怀孕了。
怀的还是金主的孩子。
他和金主是在一个酒会上认识的,两个人才对视,两股信息素猛地炸开来,天雷勾动了地火,纠缠在一起。
金主对他也很好,每次做完都会想办法给他资源,任凭喻然随便挑选。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喻然居然怀上了他的孩子。
他们每次进行交合时都会带上套,就连偶尔的标记也只是‘临时标记’。
……那一次!
喻然想起来了,那一次金主嫌麻烦,就没进行安全措施,但后来他也吃过药了……怎么还会怀上?!
喻然不安地蹙眉,听到科室里面喊到他的名字,把手上的报告单折了折,走向房间里面。
房间里面只有一个医生,带着医用的蓝色口罩,露出的凤目清澈。
看喻然还呆呆地愣在原地,好脾气地提醒道:“报告单呢?”
喻然如梦初醒,从口袋中找出折了好几下的报告单,道:“在这里……”
“那个……医生……”喻然把手指绞的泛白,“我是怀孕了吗?”
“是的,”那医生修长的手指在单上某处一点,“恭喜你怀孕两个月了……喻然?”
“你真的是喻然?”
“……”喻然不知所从,讷讷地应了一声:“我就是喻然,请问你是?”
“我是黎舟,黎学长啊!”黎舟把遮着半张脸的口罩摘下来,眉眼依旧如初:“你不记得我了吗?”
黎舟?!
喻然张大嘴巴,眼睛瞪的溜圆,声音都因为太震惊而不自觉带着颤抖:“学、学长?!”
“是我。”黎舟冲他笑,“说起来我们有很久没见面了吧?”
“啊……嗯。”喻然又在绞手指了,他垂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半晌,黎舟才听到他的声音。
“学长……您什么时候从国外哪里回来的?怎么、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呢。”
喻然语气很懊恼,要是黎舟早点告诉他回国的消息,他就可以就接机,多和学长接触、多待一会时间。
喻然喜欢黎舟。
他和黎舟是大学同学,黎舟要比他大上一届。
“没来得及。”黎舟轻描淡写略过这个话题,反倒问他:“倒是你,有伴侣了都不告诉我,要不是我今天恰好在这里值班,你这家伙是不是还要瞒着我?”
“……”喻然脸色骤然一变,他死死盯着那张报告单,很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我……也还没来得及。”
黎舟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看出喻然的不安,没有继续提这个话题,站起身来用手掌在他头上按了一下:“难得见一面,今天晚上一起出去喝一杯?”
今天晚上……是他和金主的约会日。
“不、不行。”喻然下意识拒绝了。
黎舟似乎有些尴尬,把手从他头顶放下来,主动递台阶:“你瞧我这脑子,你怀孕了,不能喝酒。”
喻然脸色白了又白,“嗯……下次我来约学长您,今天晚上我有些事。”
“那我可等着你!”黎舟也不在意,随意挥了挥手,扭头又看向他:“要是可以把你的伴侣也顺便叫上吧,让学长看看究竟是哪个混蛋把我们小然拐跑了。”
“再说吧……他很忙。”喻然不太想在这个事上停留太久,又和黎舟简单叙旧了一会,就起身准备离开了。
他和金主约会的时间要到了。
金主订的是晚上七点,现在已经六点半了,不知不觉中他和学长聊了近半小时。
黎舟听见他要离开,起身就要去送他。
喻然没拒绝,就这一前一后的位置往医院大门走。
“那我就送你到这里了。”黎舟在大门前停下,指了指楼上:“今晚是我值班。”
“嗯……”喻然欲言又止,他把怀里的黑色布包抱的更紧了,他刚刚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能让黎舟对他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学长……我还没结婚。”
黎舟愣住了,有些不好意思:“那可能是我误会了。”
*
“我觉得我需要一个解释。”闻时茗把手上的文件袋重新放回桌面,脑中俨然是一串数据:“两个月前你说身体不舒服,一直到现在,我觉得我需要一个解释。”
浓郁的伏特加酒味充斥在狭窄的房间中,喻然有些腿软,Alpha的信息素对Omega来说是致命的春/药。
“……对不起。”
闻时茗抬手打断他,“最初的合同有写过,只要有一方单方面想解约,无论另一方同不同意,都不可以为难——”
“喻然,你要是有这种想法,我也不会为难你的。”
这显然是把他当成玩腻了就跑的渣男了,喻然和闻时茗很合拍,不止是在床上。
“抱歉,我最近身体不适……”喻然想到那一份怀孕报告单,小心翼翼地觑了男人一眼,又重复道:“对不起。”
“没什么需要道歉的,你也不欠我什么。”闻时茗的语气很平淡,“不过我有一个疑惑。”
“什么?”
闻时茗把桌上的牛皮袋转了个方向,他不轻不重地敲击着玻璃桌面,好整以暇问道:“你不愿意和我做,是因为他吗?”
“?”
喻然感觉有大大小小的问号迅速包裹住了他,“闻总,你……”
闻时茗颔首,“看完再说。”
喻然摸上牛皮纸袋,凭着感觉只能感受到坚硬的边框。
是照片。
还是他今天去医院做检查时与黎舟交谈的照片。
照片拍的很清晰,两个人靠的很近,还有黎舟把手放在喻然头上的照片。
喻然陡然一慌,这些照片……闻时茗从哪里来的!
明明他和黎舟只是交谈很普通的事,但在闻时茗的注视下,喻然居然真的生出了一种‘背着金主找小三’的错觉。
“是因为他吗?”闻时茗把唇线抿的笔直,这个小动作喻然知道,是他不高兴时候的表现。
他这个金主看着不近人情,但有时候下意识的动作却有一种反差萌。
“……不是的!”喻然看着照片,很用力地摇摇头,“我只是——”
“只是什么?”闻时茗眼眸微眯,不悦的情绪在其中闪逝而过,“我希望你能给我个解释。”
“为什么我的人在今天下午去了趟医院?究竟是为了看白月光,还是另有原因?”
喻然把双眼阖上,脸色惨白,像是在浩瀚大海中的一艘木船,一个海浪就能彻底把船给摧毁。
“我……”
喻然再睁开眼的时候眼眶是红的,他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心情才稍缓。
“可不可以……之后再和你解释。”
闻时茗垂眸,伸手替他拭去一滴泪,“一星期。”
喻然怯生生地看向他。
“一星期之后,你必须要和我解释清楚。”
一星期,这是闻时茗给他最大的期限了。
喻然心下了然,应了下来,随机他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那今天晚上……你还要留下来吗?”
“不了。”闻时茗没看喻然,因此也没注意到喻然眼底的失望。
“那好吧。”喻然干巴巴道,“路上小心。”
“嗯。”闻时茗从沙发上放置着的西服中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
“这个……收着。明天和我一起参加酒会的时候带着。”
还是记忆中的言简意赅,喻然是个优秀的情人,不会去问闻时茗为什么要带他去酒会,只要闻时茗有应,他就必有答。
闻时茗交代完就走了,偌大的房子又只剩下喻然一人。
喻然自从怀孕后就很嗜睡,今天又是累了一天,几乎是沾枕就睡。
他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显示来电人是‘A’——闻时茗。
为了方便联系闻时茗,喻然索性把闻时茗放在第一位,铃声也是特别的。
“喻然?”
他在这边呆滞了大半天,电话那头的男人终于忍不住了,出口问道。
“啊,闻总,我在,怎么了?”
闻时茗咬牙切齿:“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他忘记什么了?
喻然迷迷糊糊把手向后撑,手心磕到一个盒子,入目的是熟悉的大红色。
——是闻时茗昨天晚上送给他的。
“!”
他、居、然、把、今、天、出、席、的、事、给、忘、了、!
“对、对不起,我睡糊涂了……我现在马上起来!”
喻然从床上跃起,慌乱之中左脚绊右脚,整个人趔趄,上身不受控制地朝着地面载过去。
脸颊触碰到的并不是冰冷的地板,喻然并没有摔下去。
熟悉的声音从上至下传来:“不用那么急,没有怪你的意思。”
“……”
喻然就着这个姿势抬头,“闻总……您怎么来了?”
闻时茗长臂帮他把衣服揽过来,反问道:“我不能来接我的对象吗?”
对象……
喻然知道闻时茗指的是出席对象,但还是很没出息地红了耳朵。
“衣服换上,我在外面等你。”
闻时茗视线在喻然后脖颈上停留片刻,可能是因为喻然刚起床的原因,腺体处并没有贴着腺贴,有信息素隐约散出。
喻然发尾似乎有些长了,垂在后脖颈处,都可以遮住大半。
闻时茗突然伸出手抬起喻然的下巴,“发情期快来了?”
“……好像是吧。”喻然掐着手指头,“不过应该也快了。”
闻时茗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喻然不明觉厉,但很快他就知道了——闻时茗俯下身,嘴唇有意无意扫过腺体处,“帮你补个临时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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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然最后是被闻时茗抱上车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注射了多少信息素进去,腺体处现在仍是发麻。
喻然曲着手指头,想要碰一下那处,手指头还没来得及再向上抬一点,就被旁边的男人给拦截住了。
“刚标记完,别用手去碰。”
闻时茗的手很热,和喻然成了鲜明的对比。两人指腹接触的一瞬,喻然就猛然抽回了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