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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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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真的？”
林时寒眉毛一挑，眸底闪过明亮的光芒。
沈秋言望着某个点，喃道：“以后也不想有什么关系。”
他站直身体，颇为可惜的语气：“那就难办了，赵屈好像对你来真的呢。”
他和赵屈这时候的关系应该算不错吧，两家父母相识多年，两人家境又相近。
至于他们具体什么时候反目的，什么原因反目的，沈秋言也不清楚。
“那是他的事。”
沈秋言冷淡地转身。
油渍还混着水附在皮肤上，滑腻腻黏糊糊的，让她有些焦灼难受。
她现在急着去找一片纸巾，把手擦干净。
高二1班的教室在另一栋楼，而且教室门也锁了，她拿不到自己抽屉里的纸，还是干脆出去买好了。
她习惯性用手背拍拍口袋，口袋干巴巴的，里面没钱。
沈秋言叹气，还是再去冲洗几次好了。
她一转身，林时寒正弓着腰在水池边，露出干净清晰的下颌线，稀里哗啦的水流过他均匀修长的手指……
神经病呀！
刚才不是还洗衣服了，怎么还来这儿洗手？
沈秋言走也不是等也不是，真想把他拎起来扔得远远，眼不见心不烦。
对方好不容易冲完手拧好水龙头，才抬眸看她，眼底含笑：“怎么了，打算移情别恋？”
沈秋言梗住：“我洗手。”
林时寒瞥了眼她湿漉漉的手，轻笑了出声：“你不是刚洗完？该不会——”
“什么？”沈秋言不解。
林时寒挑了挑眉毛，轻佻道：“该不会故意找借口看我吧？”
“……看你个鬼。”
“好吧。”林时寒看她表情有点焦虑，拧开水龙头，“你过来洗吧。”
没有洁癖的人无法理解，无法擦干净身体时的焦灼，沈秋言箭步冲到水池旁，将手伸到水流下。
林时寒站在一旁，垂眸盯着她的举动，调侃道：“你再搓下去，手指头都要掉了。”
沈秋言抬眼看他：“油挂着不舒服，你带纸巾了吗？”
林时寒耸耸肩：“没带。”
“哦……”
沈秋言关掉水龙头，对着水池甩了甩手。
她转身要走，身旁的人骤然靠近，用下巴点了点自己下面：“擦我衣服上吧。”
一股淡淡的烟草味突然窜入鼻孔，沈秋言盯着他干净的白T恤蠢蠢欲动，舔舔嘴角：“不好吧，你衣服会脏的。”
林时寒眼尾稍稍一挑：“早就脏了，反正我待会儿也要换。”
沈秋言两眼发光，两只手“叭”的往他衣服一贴，又在上面搓了几下，干净清爽的感觉真舒服。
“喂……”
“什么？”沈秋言抬头。
对方微微低头，眼眸半垂，眼含戏谑，散漫道：“你再往下就碰到我弟弟了。”
沈秋言动作一顿，视线迅速往下移了一下，留下评价：“还挺大。走咯。”
少年呼吸一滞，耳尖悄悄红了。
下午的课，赵屈的视线始终黏着在沈秋言身上，几乎一刻也没离开过。
他想不通，为什么昨天还抱着自己叫老公的人，突然恍若两人，对他冷漠以待。
被老师叫起来后，本来是一道再简单不过的题目，他支支吾吾答不出来，神色慌张地将视线偷偷移向沈秋言。
周围的同学低低笑着，窃窃私语——
“他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听说被甩了，好多人看见了，人家不理他了。”
“不是吧，谁呀我怎么没听说过，是昨天在校医室哭了的沈秋言吗？”
什么跟什么呀，赵屈一头冷汗。
他再次把视线投向右前方的女生，对方却丝毫不受影响，脑袋梗得直直的，粉粉的脖子一动不动，正专注地听讲。
明明是对方拨乱了自己的心绪，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心烦意乱？
也许该把话挑明了。
他呼了口气，从笔记本里撕出一张纸，组织了一会儿语言后，在纸上写：言言，放学后在侧门等我——赵屈。
言言是什么鬼？
叫得这么亲近，人家女生会害羞吧？
他又撕出一张纸写：秋言，放学后在侧门等我，有事说——赵屈。
不行，不能署上两人的姓名，免得待会儿被老师截获，两个人都得遭殃。
他再撕出一张纸写：放学在侧门等我。
忐忑了半个多小时，他终于鼓起勇气拍拍前桌的肩膀，无声地递了过去。
大学毕业都十几年了，学过的东西早忘了，何况是高中的知识。沈秋言呆呆盯着老师四处乱飞的唾沫星子，视线在黑板和老师之间来回移动，把自己给听懵逼了。
正昏昏欲睡间，一张纸条越过她的肩膀，伸到她的脸颊旁。
她回头接过纸条，又看向传纸条的人，后桌的女生往左后方指了指。
沈秋言顺着她的指向，看见赵屈正埋头奋笔疾书，深深皱着眉头，出了一脑门的汗。
她打开纸条，看到上面的字后，利索地在纸的背面作了回复。
赵屈几乎是抖着手指打开纸条的，纸面浮现“不去”两个字后，他嘴巴一努泄了气。
沈秋言以为事情就过了，没想到放学后还是被人给堵了。
她走到大门口，胸前突然横过一条手臂。
她顺着手臂看向来者：“赵屈？有事啊？”
这死小子，烦死了。
放学时间，学生一轰隆涌出校门，周围人来人往，赵屈小心看下周围，说：“言言，这里说话不方便，跟我去个地方吧。”
言言……？
死小子，上一世都没见他这么叫过自己。
沈秋言及其不想去，但对方倔强的性格她很了解，这次不去还会有下次的。
她扯了扯书包的肩带，跟在赵屈屁股后面往一条小的巷子那儿走。
来到一处没人的地方，赵屈单手抓着自己书包带子，后背靠在墙上，盯着沈秋言欲言又止。
沈秋言盯着他无处安放的手，问：“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他此刻的神情和动作异常熟悉，沈秋言隐约猜到他的意图。在上一世，赵屈是大学才跟她表白的，她红着脸答应的场景至今记忆犹新。
“就是，我想说……那个……”
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明明心里已经把这句话练了无数遍，话卡在喉咙里就是吐不出来。
“哈……？？”沈秋言不解地盯着他。
赵屈垂着脑袋，决定重新组织语言：“就……我们都认识一年多了，也挺聊得来的，最近我发现不管在哪儿，一看见你我就心跳得很快，老是忍不住在意你的想法，老是留意你的一举一动……所以要不我们试一试？”
试一试？
上一世他也是这么说的。
当时的沈秋言红着脸，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现在仔细斟酌，发现这话真够渣的，你当网购个女朋友啊还能试用，不满意还能7天包退，然后无条件接受对方不合脚的理由？
兴许是活了三十几年，大大小小的场面见太多了，兴许是对眼前的男人已经没有了一丝感情，沈秋言没有一丝羞涩，像个家长看孩子背书似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快点结束好回家吃饭。
对方始终不敢看她，只埋着脑袋，两手攥得紧紧，肩膀还在微微颤抖。
她盯着赵屈抖动的睫毛，听着对方沙哑的嗓音，一字一顿地倾诉着动人的表白。
可惜，对他，她已经失去了心动的能力。
赵屈艰难地说完默念了千百遍的话，然后盯着地面久久不敢抬头。
时间仿佛停止了走动，对面的女孩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是无声的，只能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他后脑勺上。
几分钟后，沈秋言回过神，讲完了？
到她说了吧？
“哦。”她捋了捋肩带，“我知道了。”
赵屈猛地抬头，一脸期待：“然后，你的想法呢？”
沈秋言皱着眉头：“可我不想让你试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