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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在她身体离开天台的一瞬间,手腕被一只手牢牢抓住了。

      又是哪个债主,连跳楼都不让跳了。

      她可真的没钱还了,一把年纪了肉/偿也不赚钱呀。
      “把眼睛睁开。”

      一个清冷的男声在沈秋言头顶响起,仿佛撒旦的命令,冷静中夹杂了愠怒。

      悬在半空的沈秋言抬眸,她的手腕被一只修长的手紧紧钳着,冰冷的眼睛映入她的眼帘。

      头顶上方的男人趴在天台边,因为用力抓着她,手臂和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露。

      “你?”

      沈秋言盯着林时寒,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他来干什么?

      她昨天打电话给丈夫的老下属时,就得知丈夫的公司是被人设计一步步搞垮的,而幕后操作者就是眼前的男人。

      她并不感到意外,商场里尔虞我诈本就是平常事,谁败了谁就倒。况且林时寒这人这些年来作风一直如此,什么手段都敢用,当然她那丈夫也不甘示弱,两人都斗了十几年了。现在的局面,不过就是这场争斗,以她丈夫这一方失败告终。

      所以,对这个男人,沈秋言倒没有怀着多大的恨意。

      “上来。”

      男人用低沉的声线命令道。

      不上,不能上。

      明天天一亮几百个债主就会重新围过来,□□烧自不会少,连她自己会落得什么下场都不知道。况且,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可让她留恋的了。

      男人察觉到她眼里的决绝,冰冷的眸子一沉,冷冷道:“想死可以,把债还了。”

      债?

      那可是好几个亿呀,她就是不吃不喝用上一百年也还不清。

      况且,那是赵屈欠下的债,他都跟她离婚了,她为什么要活下来用一生去还?

      她失去了一切,哪怕没有这一身的债,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不还。放手。”

      手腕被钳得生疼,可能脱臼了。

      虽然她平时严格控制饮食,只有90斤的体重,但这么大的重力悬在半空足以让一个成年男人吃不消了。

      林时寒眸子闪过一丝冷光,扯起嘴角笑得阴冷,低沉的声线没有一丝温度:“也好,反正你欠我的,死了也还不清。”

      这个男人,她甚至没有正眼看过,哪来的亏欠?

      她挣了几下才无奈往上看,撞入了一双阴冷怨恨的眸中,吓得她怔住了。

      她挣扎了好一会儿,最终泄了气,淡淡道:“林时寒,欠你的是赵屈不是我,你找他去,别来烦我。”

      “呵,你不欠我?”

      头顶上方的男人像是听到一件可笑的事情。

      沈秋言抬眸,疑惑地往望向他。

      “你把我带到阳光底下,又把我踢回无尽的深渊里,你不欠我吗?”

      男人黯淡阴冷的眸子,狠狠盯着沈秋言。

      他眼底的阴冷,像是无边的黑暗吞噬了沈秋言,让她如坠冰窟。

      他到底在说什么,她怎么一个字都不明白?

      “你……到底在说什么?”

      沈秋言感觉到自己脱臼的手腕快要断了,对方的手已经指节泛白,开始微微颤抖了。

      她那张疑惑又懵懂的脸,无意像一根刺狠狠扎进了对方的心底,男人笑得决绝:“你给我送的东西,你对我说的话,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回想了,现在只想快点解脱,离开这个世界。

      男人脖子沁出汗珠,划过白皙光洁的下巴,混着眼泪掉落到自己拽着的人身上。

      感受到脸上的冰凉,沈秋言惊愕地抬眸,望向那双怨恨的眼睛。

      就要解脱了,手腕从对方手掌里一点点滑出,她闭上眼睛等着坠落和剧痛来临。

      瞬间的失重让人害怕,沈秋言心脏一缩,就要失声尖叫,下一刻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男人已经纵身一跃,搂住了下坠的人,潮湿的脸颊埋入她的脖颈,风声混着轻轻的呢喃,像是叹息又像无力的哀求——

      “如果有来世,你爱我好吗?”

      不会的,没有来世。

      沈秋言心里默默想,她来不及说出口,就掉入了黑暗的无尽深渊里。

      ***

      “请同学们翻到上册第82页,从第二段开始读。睡觉的同学快点起来,不舒服就去请假回家,不要在课堂上影响别人。”

      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秋言,快醒醒。”

      一个人推了推沈秋言的手臂,小声提醒道。

      沈秋言像是刚从梦中惊醒一般,猛地从课桌上抬起了头,一脸懵逼地环顾四周。

      书本?教室?老师?学生?
      她这是在哪里?

      她左脸因为趴桌子睡觉压出了一大片红痕,粘湿的刘海贴在额头上,和懵逼的睡相不同的是眼神里的惊恐。

      周围发出了压抑的低笑,老师正面带怒气地瞪着她。
      课桌上堆满了书本和资料,头顶的风扇在乎乎转着,窗外传来几声打篮球时的吆喝,沈秋言望着周围陌生又熟悉的一切……晕了过去。

      “哎哎哎,老师,秋言同学是真的病了,她晕倒了!”

      和沈秋言坐一桌的女生摇着她的手臂,惊叫了起来。

      “快快快,送医务室呀!”

      老师梳着地中海发型,顾不上扶好滑到鼻梁的眼镜,急得头发都飘起来了。

      听说这个学生家境挺好,人也乖巧勤奋,学习成绩是不错的,不知道今天怎么就趴在课桌上睡觉了,也没多想就提醒了下,这晕倒应该是不关他的事。

      一个男生背着沈秋言,另外两个女生在两边扶着她瘫软无力的身体,三人风风火火赶到医务室。

      “中暑了,休息下就好。”抽出体温计后,校医转身坐到桌边,“你们一个去给她打点温水喝,一个去打点水过来给她降降温,我开点药。”

      两个女生走后,只剩赵屈一个人坐在床边陪着沈秋言。

      他本来要去打水的,谁知道两个女生倒是跑得麻溜,一转眼就出去了。

      校医从眼镜上方瞟着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的人,提醒道:“你可以去拿本书给她扇扇风,降降温。”

      赵屈立马从身旁拿过一本薄薄的杂志,伸长了两条手臂,对着昏睡的沈秋言猛扇。

      沈秋言在一阵狂风中凌乱地醒了过来,瞪着白茫茫的天花板失神了一会儿,脑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就这么短路了。

      她怎么会来到这里,不是跳楼了吗?

      斑驳的墙壁,头顶悠悠转着的风扇,这医院的病房怎么这么简陋?

      她望了好一会儿,才将视线虚虚地转向身旁的人,看到眼前那张熟悉的脸,又愣住了。

      “你醒了?”

      好熟悉的声音。

      声线嫩了点儿,脸也嫩了点儿,但……这人不就是她老公吗?

      沈秋言想起这2日的遭遇,想到被世界抛弃的委屈,眼泪顺着眼角涌出,像是拧不紧的水龙头,把床边的人吓傻了。

      赵屈瞪着哭个不停的女生,手里拿着的书本不知道是扇还是不扇,以为她是难受了,笑笑道:“校医说你只是中暑了,待会儿吃完药休息下就好。”

      他还是一样的温柔体贴,这2日的遭遇一定是梦吧。

      沈秋言伸过手拉住了赵屈的手臂,一把起身抱住了他,将脸埋到他颈窝里,嘤嘤地哭了——

      “呜呜呜我做了个好可怕的梦,梦到有个女人拿着你和别人的照片来羞辱我。”
      “呜呜呜我还梦到你公司倒了,你带着钱和别的女人跑了,留下我一个人被债主追着打。”
      “呜呜呜爸妈还有所有人都不帮我了,我什么都没了,就跳楼了。”
      “呜呜呜,老公!”

      沈秋言哭得身体打颤,仿佛要把噩梦里受到的委屈都哭出来。

      “秋言同学你不要哭了——”

      “老公……??”

      赵屈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傻了,任由沈秋言抱着自己僵住的身体。

      虽然他和沈秋言从高一开始就互相有好感,但迫于家长和老师盯得太紧,两人的关系一直不敢有实质性的进展。他们的相处模式仅限于平时互相多看几眼,没人的时候挨得近点……怎么也没到喊老公的地步呀?!

      难道是他之前做了什么,让沈秋言认定了他做自己的老公吗?

      校医到隔壁小房间里配药去了,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

      他一直想跟沈秋言表白明确关系,只是一直没勇气,现在人家女生都喊他老公了,他还磨磨唧唧就太软弱了。

      赵屈想明白后,两只手搭上沈秋言的后背,轻轻拍着:“没事了,没事了,只是噩梦而已。”

      “老公……”

      沈秋言脑子晕乎乎的,哭哭啼啼时撇到对面桌上支着有一面镜子,镜子里映出了一张少女的脸。那张脸好熟悉,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白白嫩嫩的脸庞满是胶原蛋白——

      那不就是她自己的脸吗?

      只不过年轻了十几岁。

      她推开抱着自己的老公,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和身体,也是十几岁的少年模样。

      “老公,你今年多大?”

      “哈……??”对面的少年愣了下,“我17岁呀。”

      沈秋言脑子一片空白,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

      接下来几天,连城高中的学生都在私下疯传,高二1班的沈秋言抱着校草喊“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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