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买家卖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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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联姻的始末，风赢多少也知道一些，到底是简国公和燕娣夫人的意思。正式决定之前也是与梨姜知会过的，梨姜本来有些舍不得，但是简国公能即位，丰国是出了力的，这燕娣又是简国公从丰国带过来的贵族后裔，血统还算高贵，本身也育有一双儿女，自己若一味偏袒女儿，那公子居武日后要想被立为太子，可是难上加难，所以，故意摆出识大体的姿态，咬着牙关同意了这门联姻。也不管姊荚是如何想法。好歹这姊荚生性贤淑，不喜忤逆，顺从地任人安排。
在座的梓厦却和姊荚不同，自幼喜欢模仿男子，渴望自由自在，有些任性惯了，如今身份地位和以前寄居叔伯门下又不可同日而语，愈发没有什么惧怕的，在简国公面前，也是个讨喜的主儿。发誓要挑个中心意的夫婿，相貌，才情，谋略，样样都不能输给别人。昨夜，无意中碰见息游，无意中动了春心，把他看成神仙一般降落凡间的童子，只是没有得到机会交往。今日，偶然在茶室里相遇，终于相信这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一颗芳心暗许。
想到这里，梓夏又借机睃了息游一眼，眸光只是围着他周身上下打转转。殊不知渐渐惹恼了息游，以为碰上了一对儿花痴兄妹。
公子兰看出端倪，笑着出来打圆场。
“总觉得坐着无趣，不如叫来些歌姬弹奏几曲如何？”
梓夏一向贪玩，听了自然觉得好。宫廷里的都看的厌了，这外面的才是新鲜。自然拍手赞同。公子惠觉得不便，低头不语。
息游却是折了唇角，饶有趣味地出个主意：“何必那么麻烦，简国盛产丝乐，品种和做工都是一流，不妨在座各自挑一件趁手的，一起合奏曲目，自娱自乐，省得长公子落个在外招歌伎的坏名声。”
边说边挑起眼角打量公子惠的反应。公子惠闻言温和应诺，眼眶处的淤青色泽浅淡了不少，冲着息游的好意领情地点头微笑。
风赢看着两个暂时和解的男人，心中松快不少。
不一会儿，乐器坊便送来一堆的乐器供挑选。公子惠一定要息游和风赢先行挑选，风赢推堂不过，便定了一架桐木做的七弦琴，息游随手拿了一支木笛，公子兰见风赢选了七弦琴，自己便挑了体积大些的瑟，梓夏见大家都选了自己的乐器，没办法只有抄了一只铙，公子惠最后选，独独挑中了一只萧。
彼此看看手中的凌乱乐器，都哑然苦笑，又是要奏出什么样曲子才和的上？
公子兰出个主意，有个大宴宾客的《鹿鸣》倒是极好的曲子，场面大，乐器多，气氛很热闹。众人都点头，再一看公子惠手中的萧，不知何时成了笙。于是，吹的弹的，搭起了架子，热热闹闹地开始演奏。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风赢的琴和公子兰的瑟凸现了乐曲的流畅；息游的笛音嘹亮，犹如吟诗的乐官，挑出高昂的语调；公子惠的笙吹得不是很熟练，热闹的氛围已然到位。剩下梓夏手中的铙，虽然只是配乐，必须恰到好处地敲奏，才有豁然开朗的愉悦之情。
几个人只是初次搭配，能粗略表达《鹿鸣》中的气氛和贵然之气，实属不易。整个曲目演奏至第二段的‘嘉宾式燕以敖’时，曲调陡然下落，围音拉长，本来的铙音却是不需要加的，那梓夏平生第一次参加这种演奏，一时心慌，多加了一声，‘咣当’，几位突兀地颤抖在低沉的尾音中，刺人耳膜，在座的都不禁皱眉头。还想强行继续演奏，梓夏已经全然慌乱，乱敲了几处，大家只好停了手中的乐器，主动说罢了。
梓夏知道是自己的错处，噘起小嘴意兴阑珊，为了安慰她，风赢主动说，不如出去走动走动，顺便逛逛集市。大家都觉得这主意不错。
几个人在下阕城东的一处集市上闲逛。基本上下阕城的几种基础产业都在这里看得见身影。碧云盐庄，下阕城中最大的盐商。乐与漆店，最负盛名的便是那彩绘漆盒，色泽鲜艳，花样繁多，手工绘制，独一无二，可以称得上是贵族人家饰物中的上品。还有送来乐器的雅乐乐器坊，所有乐器都是上等的桐木制成，价格不菲，享誉列国。
梓厦此时也很兴奋，拉着公子兰四处乱逛。留下风赢，息游和公子惠三人在后面晃悠。想着前天还是冤家，今天就聚在一起逛街，风赢怕息游和公子惠觉得别扭，只有拉上息游率先一步进了雅乐乐器坊。
坊间的客人不算多，举止都很体面，风赢熟通乐理以来，确实没有见过如此品种繁多，做工精良的乐器。竟不住细细打量，甚至还以手抚摸，感受那木纹的走向，打磨处处理的圆润妥帖。眼光最后落在一只木笛上，全黑木色，通体坚硬，没有通常外漆彩色，绘以鸟兽花纹，质朴至极，十分不打眼地被搁置在角落里。风赢将它拿在手中摩挲，有心想买下来送给息游，又不好当他的面，拿在手里半天又放了回去。
店家却殷勤地走过来，吩咐店小二仔细地包好，收了起来。风赢有些舍不得，但是有人捷足先登，自己反倒开不了口了。
一连逛了好几家店铺，结果都是如此，但凡风赢看得上眼的，乐器也好，漆器也好，都被人随后打包收好，风赢愈加觉得奇怪，回头看看公子惠，他故意低头，装作没有看见。息游走了过来，主动拉着风赢走出漆店，进了一家玉器店。
简国本地的玉器并不是很有名气，做工也还精细，息游指着一枚玉佩问风赢：可好？风赢随口回答：还好。居然又有店家走过来要收起来打包。
息游不等风赢怀疑，就把她拉到一座刻着百兽玉雕的面前，这座玉雕长、宽都是一人有余，着色不均匀，一块儿红，一块儿翠，一块儿翡，难得的是工匠在着色的地方就地取材，借着色块大小雕出不同的景致。息游表现出难得的兴致，围着玉雕转了两圈，一边对着玉雕与风赢讲解，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有说有笑，然后息游眯着眼睛睃了一旁的公子惠，冷不丁问了风赢一句：“这个玉雕如此气派，风赢你觉得呢？”
风赢很久没有见过息游如此兴致勃勃，笑语盈盈地答道：“此玉体态庞大，本就难得，雕工精细，布局合理，百兽神态自然，能将诺大的一块玉构思得如此巧妙，真是一件难得的珍品。”
“哈哈......”轮到息游放声大笑，吸引店内的一干目光，弄得风赢也是不解。又见息游背着手对着玉雕说：“长公子，风赢可是很欣赏这玉雕的工艺呢。”
风赢看见店内的小二征询公子惠的目光，这才悟出来缘由，明白息游这是故意要公子惠尴尬，要他买也不是，不卖也不是，急忙拉过公子惠离开店铺，经过息游身边时，瞪了他一眼。
公子惠依旧是一脸笑咪咪，只是脸颊微红。风赢为了安慰他，随意停在路边的小摊子上，拿起一支麒麟头饕餮纹通体莹透的白玉簪，故意夸赞道：“其实我更喜欢这种小而实用的玉器，好比这一支，做工也很精良，玉质纯白，实属难得......”
话还没有说完，公子惠便红着脸小声说：“那我就送给你。”
一锭银子同时掷在摊案上，息游的声音从两人的背后传来：“这只簪子我要了。”
摊主一把收起银子，将巴掌摊在风赢面前，道：“公子，不好意思，这只簪子已经有人买了。”
风赢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息游在捣乱，拿着玉簪不肯放手，心里有气也不知怎么撒。
息游又加了一句：“不妨事，反正这只簪子我也是要送人的，不妨让这位公子多看两眼。”
风赢回头，将那簪子塞在息游手中，赌气对他说：“不用了，不是我的，多看也是无用。息游喜欢，拿去好了。”
那簪子还未落在息游手中，凭空伸出一只芊芊玉手，抓走了那簪子，来人娇气地说：“这簪子果然好看，这么多人都喜欢。如果我说我也想要，你们，不会有异议，对吧？”
原来是梓厦，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后面跟着公子兰，满头大汗，看样子也是被折腾得不轻。
风赢故意说：“无所谓啊，反正这簪子也不是我买下的。你随意好了。”
梓厦高兴得抿嘴一笑，满脸的调皮得意，举着玉簪对着息游轻晃，撒娇地说：“那你呢，也愿意送给我。对么？”
息游的表情骤然无趣，不耐烦地别过脸：“这只簪子我是要送人的。公主喜欢再挑一个不就成了。何况这只簪子是男人家的东西，不知道公主要了去，有什么用？”
“你......”梓厦没料到息游会这么直截了当地拒绝，俏脸憋得通红，倔脾气上来，捏在手中不肯松手：“我就是喜欢这只簪子，非要不可，你管我干什么用！你给的银子，还怕我给不起？我双倍还你不就得了。”
公子兰听了是一脸苦笑，知道这位公主的脾气上来，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有心想解劝，不知道先和谁说。
倒是息游扭过头，唇边一缕坏笑：“好啊。你说你喜欢这男人的东西，我就不跟你争......”
梓厦一听这话，重新乐开了满怀，以为息游心里还是有自己，知道凡事让着，放松了警戒，重新打开手掌，正要仔细端详，息游的手快，即刻抓回手中，扬长而去。
梓厦看着自己的掌心一片空空如也，又羞又怒，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你出尔反尔，明明说不和我争，要送给我的。”
息游也不回头，一路向前走，边走边说：“我是说不和你争，又没有说要送给你！”
这下，连风赢都是一脸苦笑，这个梓厦的脾性，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买家卖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