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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往事成殇 ...

  •   上回说到徐澜再见青竹,忆起的旧事,疑似庄周梦蝶,那么我们先揭晓旧事是哪件旧事吧。

      夜色凉如水,徐澜的心浸在水波里,被这冬日里北风呼啸而过,结上冰层。

      他说:“青竹,本宫至此以后永远都不会再自称本宫了……这次恐怕也是本宫最后一次如此自称了!”语气平淡的,仿佛说的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琐碎小事。
      徐澜看着跪在床下,卷起他裤腿,被不大的伤口吓的泪水涟涟的青竹,将本不想提的话说出了口。

      他徐澜的人生绝没有重蹈覆辙之事。

       “殿下……”青竹鼻子一酸哽咽着轻呼。心如刀绞,他心里有太多的话,可是都不能说,他们殿下才十一岁啊!!!

      老天为何如此残忍。堂堂一国太子不能以本宫自此是何等的“小事”啊!

      世人皆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怕皇帝陛下最得宠的皇子,最意属的太子,若未行册封大典昭告天下,写于太庙告于先祖,自称本宫便是以下犯上的大罪。

      视为大不敬,其罪应当迁出太庙,逐出京城,流放极北,子嗣三代不得入境都城。
      此法出自蜀国皇室,至今沿用。

      呜呜呜呜……
      青竹抖动着肩膀,压抑的呜咽声越来越大,泪珠像断了线的东珠,落地有声,砸在了徐澜的心上,荡漾起了一圈一圈的波纹。

      徐澜看着青竹眼神里都是无声的宠溺,轻轻的摇了摇,玉润珠圆的手指挑起青竹的下巴,怜惜的摸了摸青竹的垂泪目,柔声道:“无妨的……我不疼,青竹帮我处理一下就好了。”

      “殿下……明明不是这……”青竹哭的更凶残了泪水沾湿了徐澜的嫩白。
      “青竹!”徐澜打断了青竹的话。

      意有所指的说道:“就是这样的,我们现在是在姜国皇宫,以后也只能是这样了。”眼神着渐失焦。

      徐澜其实一直都不愿意记得,那天也是一个这样北方呼啸,大雪纷飞的夜晚,也是一个元宵节,宫里张灯结彩的,姜国陛下最宠爱的姚妃娘娘怀孕了,普天同庆。

      他也被邀请去了宴会,载歌载舞的真是热闹极了,那时他已在姜国的凤羽阁沉默孤寂了整整一年,被无视的和透明人无异,所以想着宴会人多,没人会注意他一个被抵押的一国质子,贪了一小杯的梅花酿,真的闻着实在是太香了,总感觉里面有母妃的味道。

      徐澜像一只晒足了太阳的猫,慵懒的换了姿势准备接着晒。
      不合时宜的声音惊的瞬间炸毛了。

      徐澜像一只晒足了太阳的猫,慵懒的换了的姿势准备接着晒。
      不合时宜响起来的声音让徐澜瞬间炸毛了。他这杯子还未放下呢!!!

      “看来,这羽国的太子殿下对姜国的梅花酿,也甚是喜欢啊,瞧!太子殿下的杯子都空了呢!。”语气戏弄味十足。

      说话的是姚妃娘娘下侧那人,实在是打扮的过于花枝招展,让人想忽略都很难。
      从里到外都是一股子阴阳怪气的味道。

      看座位都能知道,在这宫里位份就不低,按照今日宴会的格局,皇帝居中至高无上,左为尊坐着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右边自然是今日的主角姚妃娘娘,而这女人不但能紧挨着今日的主角,更别说她那一身珠光宝气的艳俗,后宫没有蠢女人,敢如此打扮的,无论身份还是地位,都绝不是等闲之辈。

      “娘娘说的是,是本宫贪杯了……”徐澜起身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规规矩矩的答话。
      “无妨,坐吧!”那人嘴里的后续被姜国皇帝一语堵没了。

      姜国的皇帝名诸葛钏,年芳四十,留着点小龙须胡子,眉眼含笑,妥妥的一只笑面虎。

      诸葛钏,虽好色,但是江山美人都要饕鬄,和谈才一年,天下安而粮草不足,目前羽国不能被逼死。
      他眉头一皱,原了场,给了徐澜台阶,徐澜借着台阶下了,兴致全无没一会就找了借口搪塞,带着青竹独自离宴了。

      他只是万万想不到,前脚刚出去,后脚就被咋们今天的主角--姚妃妃娘娘差人将请了去,就因着这他在殿内的这声本宫,被这位娘娘嫉恨上了。青竹陪着他一直站着,等到了宴会结束,月色渐微,日出东方。

      这位娘娘才珊珊来迟,他在这元宵节里吹了一夜的北方风,脚下的雪落了一尺有余,青竹冻的脸也青紫,嘴唇一直哆嗦,他估计也没好到哪里去。

      中间青竹问了无数次“娘娘何时能到?”
      守人的太监换了一拨又一拨,得到的答案始终只有一句“主子的做奴才的哪里能知道,等着就是了。”
      这摆明了就是一场刁难,哪有人请人来做客,还时刻监视的道理。

      “殿……殿下天亮了……”青竹哆嗦哆嗦的提醒他。
      “我看见了,真漂亮!”

      “太子殿下还有心情看日出?看来这一夜过的很是滋润啊!?”姚妃娘娘,穿着火红的,毛绒绒的披风衬托的精致的五官越发白嫩,手里还拿着加了银碳的金丝雕花暖炉,在宫女的搀扶下,头上的金丝流苏步摇,一步三晃的,走的格外摇曳多姿。

      的确有勾魂迷心的资本。

      这姚妃娘娘野心倒是不小,瞧瞧后面跟着好些个太监和宫女,这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来的是皇后娘娘呢。
      “……娘娘说笑了!”徐澜拼命的指尖掐自己的手心,企图让疼痛战胜寒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冷。

      “说笑?呵呵……本宫从来不与人说笑!”姚妃娘娘满脸鄙夷的讥讽。

      “太子殿下可知道同为姜羽两国的国主同为皇帝,自称为和不一样吗?”姚妃娘娘故作高深。

      “本宫不知……”徐澜垂眼,看着脚下的雪色,在晨辉里染上金色,像母妃做的金纱糖,温柔而甜蜜。
      徐澜尽可能的克制自己,他不停的提醒自己这里是姜国,今时已不同往日了,他不再是羽国最尊贵的太子殿下了。

      姚妃娘娘转身给了她身边老嬷嬷一个眼神,那老嬷嬷态度倒是恭恭敬敬的,语气嘛就……什么的人养什么的狗。“因为冲突是不吉利的,殿下你看这天下的男人可以自称本宫的……只有太子殿下,可这姜国的太子殿下还在咋娘娘的肚子里呢……你这样当这娘娘的面……自称本宫不是存心想隔应娘娘,冲撞姜国未来的太子殿下吗?”

      “你们……”听着他们越说越不要脸的话,眼睛都红了
      “青竹!”徐澜打断青竹的话,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背。

      “娘娘这想要怎样?要责罚……我这羽国太子?”徐澜忍着怒火,声音里带着颤音的沙哑。
      十二岁的他低估了这些人的野蛮。

      “责罚……你说笑了!我就一后宫嫔妃而已,怎谈得上责罚羽国的太子殿下您?余嬷嬷……”姚妃娘娘以柔弱之姿,说着婊气冲突话语,柔若无骨的白嫩小手朝着日出的地方比划着,像是在遮太阳。

      “奴才在。”刚逼叨的老嬷嬷应声道。

      “有太阳了,会晒黑我的,记得好好给这位羽国的……太子殿下,教教他姜国的规矩,毕竟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天高水长父皇远在天边,母妃呢!死的又太早,真是可怜的见的,辛苦余嬷嬷了。”姚妃娘娘说的矫揉造作,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惋惜,像刀子一样,字字珠玑,诛的徐澜骄傲的心,碎成渣,冻在了海棠宫的冰天雪地里。

      青竹老母鸡一样挡在徐澜面前,怒目欲裂的瞪着眼前这些无耻之人。
      徐澜牙齿都要咬出血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居然敢提他的母妃。

      “是,娘娘慢走,来人给我好好伺候伺候这位太子殿下。”那老嬷嬷送走她家娘娘以后,瞬间变脸,将太子殿下四字说的咬牙切齿。
      好似徐澜挖她家祖坟鞭尸一样。

      “你们要干?你们竟敢……放开我家殿下,放开……”在青竹的歇斯底里的惊呼里,徐澜被两个大太监一左一右的架住,青竹扑上去巴拉那些人,想救徐澜,可是他一细皮嫩肉的近侍小太监,怎会是中年粗壮太监的对手!!!

      啪。
      青竹被那老妖婆一样的余嬷嬷一个耳朵打翻在地上,嘴角鲜红。

      “堵上他的嘴,按住他,让好好看看他家主子是咋样学规矩的,也好让他涨涨见识。”老妖婆才说完,青竹就被人堵着嘴按在了地上。余嬷嬷炫耀似的走到青竹跟前,挑起他的下巴,摩擦着他脸上的软肉,靠着他的耳朵阴森森的说:“千万别眨眼,你可要看仔细了……”

      呜呜呜……
      青竹头都摇头一般抗议。

      “该好好招呼招呼太子殿下了……”余嬷嬷舔了舔嘴唇,远离了青竹,看着还是一脸的冷漠徐澜讽刺道。

      “是!”伴随着这铿锵有力的声音的,还有徐澜被死命压下去的膝盖。

      这些人很有经验,知道强压是不行的,徐澜的小腿肚一左一右狠狠的挨了两下,肯定都青黑了。膝盖重重的磕在地上,血打湿了衣襟,污染了雪白。

      这些身体上的疼痛比不上他心里半点的屈辱。
      徐澜低着头,眼睛血红。
      他堂堂一国太子,如今跪在他国一个四十岁老嬷嬷的面前。

      真是可笑至极。
      更可笑的后还在后面,他的下巴被垫了板子,强行让他抬起了头。

      青竹牙呲目裂,那是他的太子殿下啊。是他从小的舍不得磕绊一下的太子殿下啊!!!
      “很好,掌嘴……让太子殿下好好明白一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徐澜眼都是寒冰,眼神像刀子一样,看死人一般,看着他面前高高在上的余嬷嬷。

      心里抽搐的疼,握紧拳头的手指缝里血光蔓延。手心被他的指甲划破的血肉模糊,他的身体像是失了疼感。
      他原本以为身体的疼痛能让他清醒,更能让他的记忆加深,好以后千百倍的奉还。
      现在他才明白,一身傲骨被强行粉碎的疼,是撕扯着灵魂的。伤口始终会,那灵魂碎了呢?他要拿什么医治,弥补?

      呜呜呜呜呜……
      青竹拼命挣扎也没办法挣脱禁锢。

      啪啪啪啪啪啪……左右开弓的巴掌让徐澜的嘴角都是血,可是他的头颅越抬越高,高傲的看着这一切,像一个外人,眼神里都是讥讽,不知道是讽刺他自己会审时度势的不反抗,还是讽刺这世道的可笑。

      徐澜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他必须活着,资格妄想那是属于活人法人不是吗?
      青竹心,疼的死了,他疯了一样挣扎,挣开了那人的禁锢,撞倒了余海嬷嬷,推开了扒拉他家殿下的人,颤抖着,抱着他家殿下,眼泪像决堤的水。

      “滚……都滚开,别碰我家殿下……”青竹被像伤了幼崽的困兽,用生命在嘶吼,他拔下头上的簪子,披头散发的像个疯子,手颤抖着把粗制滥造的簪子当成了尚方宝剑,大山一样的挡在他家殿下前面。

      这些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快的让这些无耻之人不好做出反应。同样也是这些人太得意忘形了,才让青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钻了孔子。

      余嬷嬷脸色发黑,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这一幕,强行压制了她心里的黑暗,觉得差不多了,娘娘说过不能太狠,深深的看了眼青竹。血盆大大嘴一张一合:“……够烈性……”意味深长的留下这么一句就走了。

      走的浩浩荡荡。

      青竹紧绷着全身,死死的盯着他们出了门,扶起他家殿下就往回跑,徐澜这一国太子,像行尸走肉一样,被自己家的小太监拖回了凤羽阁。
      和今日一样,他也是坐在床边,他家青竹跪着脚下,被他膝盖上血肉模糊的伤吓得抽气。

      他这羽国太子便再也不是本宫了。
      本宫又能如何,死人什么都没有,别说本宫了。

      难受下回事,下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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