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住，舔一下》》幽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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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褚言消化了一下，明白了，突然道：“谁说的陈宽妻儿死了？”
　　文卓道：“没人明确说过，但从所有人提到陈宽都忽略陈宽妻儿来看，他妻子和儿子肯定死了。要是没死，陈宽为村子做了那么多事，村民就算是虚假的奉承也不该对他家人绝口不提。”
　　“……”好吧，很有道理的样子。
　　褚言深呼吸，接受了这个说法。
　　江臣见状继续道：“一旦确定陈宽帮助村子目的不纯，那么陈宽邀请村民迁入雾穹林，本身很可能就是一个圈套。”
　　他拉着褚言在屋内找了个位置坐下，慢慢道：“雾穹林外有屏障，陈宽之前，无人能进。一个地方，作什么需要用屏障与外界隔开？要么内有宝物，需要用屏障来保护，要么内有危险，需要用屏障来封印，但自来宝物与危险都是同存，能用结界罩住的地方，怎么会适合普通人居住？”
　　“啊！我知道了！”褚言举手申请发言。
　　江臣用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新出炉的乖学生，点点头，允了。
　　“雾穹林和神有关系，神既然愿意帮助陈宽活过来，必然对陈宽的遭遇了如指掌。如果陈宽脸够大，恳求神的帮助，而神也同意了，那雾穹林就是神借给陈宽的狩猎场。”褚言越说思路越清晰，顺着一直往下道：“以雾穹林内稀有药材为诱饵，陈宽亲自下场让村民们见识到那些药材的神奇疗效。不仅如此，他还将如何使用那些药材的方法教给村民，让少部分人能运用药材治病救人，养活整个村子。村民们原本依靠自己双手安身立命的务农本领在这样的‘好日子’里逐渐被荒废，不仅如此，他还有意纵容村民不学无术，对村内的学堂管理不严，对真正的医术弃如敝履。他身上的光环太多，又是得神仙看重，又是妙手神医，还把自己会的‘医术’也传了下去，以至于大家都认为陈宽是真的在为村子着想，没人怀疑他从始至终都是别有用心。”
　　褚言说到这里眉头皱得老高，有些难过，又有些不解，“所以他的目的是要村子全部死在雾穹林吗？”
　　“从结果来看，是这样。”文卓靠墙抱着长刀，忍不住赞同。
　　雾穹林变为了万鬼尸林，一村的人，除了李茂全都死在了这里，还是最不得安宁的死法。
　　这样的报复，大概也不够平复妻儿惨死的仇恨，仅是聊作发泄而已。
　　文卓闭着眼睛，脸上有些笑意。能耐得住恨，费力气麻痹村民，耍着村民自己把自己玩死，这陈宽的个性，有点意思。
　　不过更让文卓觉得欣喜的，是褚言的反应。
　　江臣一提到屏障的作用，褚言就能举一反三想通陈宽的计谋，实在很聪明。这个傻乎乎的人，原来聪明起来也很勾人啊……
　　文卓脑中满是褚言的样子，然而脸上的笑意却慢慢淡下来。
　　褚言是江臣的。
　　朋友夫，不可夫。
　　这点节操他还是要得。
　　江臣不着意瞥了文卓一眼，对褚言进行了全方位的夸赞。
　　褚言照单全收，还自我肯定了一下，“嗯，这样看万鬼尸林的剧情也不是很复杂嘛。”
　　“的确不算复杂。”江臣没原则的捧着，接着褚言的发言继续道：“关于陈宽，大致就像你说的那样，他设计好要让村民舍不得离开雾穹林。而王泽雄，应该就是他埋下的重要工具。”
　　“怎么说？”褚言撑着下巴问。
　　江臣道：“还记得周小武说，陈宽会带着小孩外出给人治病吗？”
　　褚言点点头，道：“记得。”
　　江臣道：“村里的小孩刚经历了饥荒，加上平素在山野田间乱窜，他们对外界的认识极为局限。如果陈宽真带上小孩外出游历治病，那他完全可以利用外界的繁荣来腐蚀那些小孩，给那些小孩灌输‘天生就该通过治病获利’、‘只要可以配出救人的药，他们就可以衣食无忧一辈子’、‘务农耕地是下等人做的事，行医才是出路’等等观念。”
　　褚言问：“所以跟着陈宽出去的小孩，都会被洗脑？”
　　江臣道：“对。除了洗脑，陈宽应该还会在他们当中进行挑选，越是有野心不甘平凡的，越会被选中。”
　　“那王泽雄是挺不甘平凡的，他都快变态了。”褚言想到王泽雄对王岳的态度，顿时浑身难受，“看王泽雄叹气，就觉得很虚伪，我呸！”
　　“王泽雄从气质而言，的确和村子格格不入。就像乞丐，穿上了鲜亮的衣服，学着别人优雅的作派，但可惜骨子里还是乞丐，多少让人别扭。”
　　“那他提出的活埋村民的办法是陈宽教给他的？”
　　“可以说是陈宽教的，也可以说是王泽雄自己‘偷’学的。无论如何，这个办法在当时应该极为管用，让王泽雄通过这件事，越过众多老一辈成为了新村长。”
　　褚言长长呼出一口气，圆圆的黑眼睛半耷着道：“该说陈宽算无遗策，还是该说王泽雄果然不是个好东西？这一村的人也是真活该，稍微用利益煽动一下，竟然真的就能做出灭人家一族的事。那李茂呢？李茂在这件事当中又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李茂能活下来，而且身上揣着类似能召请神仙的玉牌，应该是无辜者。属于见证了村子灭亡但机缘巧合活下来的幸运儿。不过具体怎么幸运目前也说不上来。”
　　“哇，你说不上来还敢说的头头是道的？嘿，我想起来了，万鬼尸林的任务叫【拯救堕神】，这说明从雾穹林到万鬼尸林，这样的变化一定和神有关！陈宽、王泽雄、李茂都是普通人NPC，他们之间不管发生什么也不至于影响到神吧？”褚言双眼一亮，觉得自己特别厉害！
　　文卓忍不住笑出来，咳了两声，在褚言的瞪视下把头偏向一边。
　　“他笑什么？”褚言指着文卓，表示自己不高兴。
　　江臣握住褚言的手亲了亲，道：“笑自己脑子笨吧。阿言说的很对，万鬼尸林的变化一定不会是普通人所为，而神仙，也确实贯穿在了剧情中，即便隐晦。”
　　“月涧神同意陈宽带着村民进入雾穹林，这是他认可了陈宽的复仇计划。陈宽一死，雾穹林开始驱赶村民，这或也是月涧神与陈宽的约定。而王泽雄煽动村民活埋周姓一族，更可能是陈宽早已向月涧交代的计划之一。于月涧神而言，收留村民仅仅是因为陈宽，陈宽一死，村民早晚都必须迁出去。但这些，村民都不知情……”
　　江臣停下来想了想，道：“活埋周姓一族后，雾穹林对村民的驱赶并没有停止，只是速度缓了下来。而夜里的精怪与厉鬼，则加大了村民在雾穹林生活的难度。一定会有一场导火线激起了村民与月涧神的矛盾，村民彻底得罪了神，然后覆灭。唔……这样也差点意思……”
　　褚言听着挺明白，按江臣的推测，他们只需要弄明白那场导火线是什么，然后基本就可以把任务做下去了。
　　但为什么又说差点意思？
　　褚言挠头，脑子不够用。
　　江臣笑着把人揽进怀里，给褚言揉揉太阳穴，温柔道：“不急，关于月涧神的信息我们了解的太少。不过李茂既然是见证者，那跟着他迟早也会弄明白。等离开了王岳的回忆，我们就去找李茂。”
　　“还有药！”褚言提醒。
　　江臣道：“好。”
　　对于剧情内容讨论结束，三人休息了一会。
　　王岳被关在屋内，哭累了就默不作声地掉眼泪。天色渐黑，守在门口的人突然进来拉上王岳出去。
　　褚言几个跟上一道，来到了位于村子中心的广场上。
　　广场挺大，摆满了酒席，在正南方有一处青砖垒砌的石台。王泽雄站在石台上，他面前是一桌供奉外加一鼎小香炉，香炉上插着三炷香，看香灰，已经是燃过一半的状态。
　　“……各位，宁做君子不做小人，那是对生活优渥的人才有的标准。对村子来说，从来没有君子小人之分，我们进入雾穹林之后才勉强把日子过出人样，现在离开，真的能在外面重新开始？不说我们原本的土地还在不在，在座的各位，有多少还能下地挑起一家的耕地粮食？在雾穹林，村子是大同的地方，我们的吃喝生活都在一起，只要有人求医有收入购买粮食，就不会饿着任何人。可是出去呢？一旦出去，没了雾穹林的药材，我们又拿什么和别的医者竞争？我们没有优势！”
　　“……想把日子过下去，必要的牺牲在所难免……是出去饿死，还是恳求神的庇佑，这个问题今天放在这。周姓一族的解药在我手上，只有这一瓶，如果大家觉得我想错了，迷障了，我就把这瓶解药放下，此后村里就当没有我这个人。我可以为了村子豁出去……”
　　“这三炷香烧完，如果没人反对，我就当大家都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