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住，舔一下》》幽淮

62、62（捉虫）

　　【方暮之密】在水下的钟乳石洞里完成了大半，剩下的，就是找到鲛人泪和给方煦传递魔族消息两个分支任务。
　　根据方暮的提示，鲛人泪的线索很可能藏在方煦的幻境内，恰好两人都是进过方煦幻境的人，仔细回忆一番，两人幻境的不同之处在幻化池，这是个很明确的线索。
　　幻化池常年人多，又禁止隐身，褚言是很不愿意在白天去的，于是两人下线休息，等到午夜过后，幻化池洗礼的人都离开了，才掐着点上来。
　　“哈！我就说这个点没人！”褚言打着哈欠直奔幻化池的圣水泉眼。
　　菏叶一样大小浮在半空的乳白色泉眼，与翠绿色无关。褚言在脑中又过了一遍幻境内的场景，方煦和方暮在池中洗礼，周围雾气弥漫，他靠近方暮，引起了方暮的注意，被方煦杀死，倒下的时候看见了翠绿的泉眼。他以为是角度问题，按照梦里的站位，倒下看了一次，还是乳白色的。
　　“呃……怎么办？”褚言坐在水里，仰头望着江臣。
　　江臣弯腰靠近，指尖从褚言脸颊描到嘴角，流连不去，“幻化池内没有提示，幻化池外呢？只要是感觉不对的地方，都可能是线索哦。”
　　“幻化池外呀……”褚言想啊想，没注意江臣趁自己思考的功夫把手指都放他嘴里了。回过神来的褚言在江臣手指上狠狠一咬，险些没给江臣咬出阴影。
　　“阿言，痛。”江臣笑着撒娇。
　　褚言嘴里尝到了血腥味，松了牙齿，把手指吐出去，“活该！”
　　“我想到线索了！”他斜着眼睛瞄了瞄江臣的手，本来应该很兴奋的，结果一看那只在冒血的指头就很烦。
　　“笨！你撒点止血药上去啊！”褚言忍不住从背包掏出个小瓶子，粗鲁地把药粉倒在江臣手上，只一小会，血就止住了。
　　“还是痛。”江臣装乖，把指头伸到褚言眼下，一副要褚言吹吹止痛的欠打样。
　　褚言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十分的受不了。他很想说你再这样我就不和你玩了，但这句话，貌似和吹吹止痛是一个年龄阶段的……
　　“走开！”褚言恼火，“还做不做任务了！不务正业！”
　　他插着腰准备数落江臣一顿，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吹什么吹，给你炖铁蹄兽汤，吃哪补哪！”说过，连他自己都想抽自己……
　　江臣明摆着作怪，他竟然还妥协了……这恋爱谈起来心好累。
　　夜里海风从山下吹上来，吹得褚言凉飕飕的，“喂，还做不做任务？”他闷声闷气地问。
　　江臣把手指放下，说要做呀，“什么线索嘛？”
　　他没事人一样正正经经问。
　　褚言也把不爽压下去，正正经经回答，“风，海风的声音。”
　　“哦？”江臣没太明白。
　　褚言道:“我在方煦幻境里醒来的时候是在海边，那的海岩都是黑色，有些岩石上有孔洞，海风吹过的时候像哭声。而那些哭声，好像一直都在，包括我潜进水底的时候。”
　　“这么说，圣水泉眼的变化，很可能与那样的哭声有关。”
　　“嗯！”
　　“那走吧，去海边看看。”
　　人鱼族有一整面的陆地都与海水相连，褚言和江臣来到海边，沿着海岸线寻找那种黑色的石头。这一找，就找了两天，最后在一堵被侵蚀的差不多了的围墙边找到了那种石头。
　　褚言拿着石头绕着残破的围墙走了两圈，又拉开地图反复看了几眼，一愣，呆呆地说:“这个地方我来过。”
　　江臣问:“什么时候？”
　　褚言道:“就前几天，你下线了我在城里打听消息，然后就走到这了。但是那天，这里是个卖伞的铺子……”
　　“那个请你喝酒的老头？”
　　“……嗯。”
　　“去附近打听一下吧。”
　　“好。”
　　……
　　“哎，你说什么？”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门口晒太阳的老太太皱着脸问。
　　褚言深吸口气，大声吼道:“我说，您知不知道海边那间买伞的铺子！”
　　“啊，买伞啊，婆婆家里没伞，没伞。”
　　“……不是买，是卖！”他转身指着身后靠海的那间烂房子，继续气沉丹田，“那间屋子，卖伞的，认识吗？”
　　“你说什么？”
　　“卖伞的，老头，爱喝酒，您认识吗？”
　　“哦，你说余老头啊！认识认识！早死啦。”
　　“……您吓我？我前几天才和他吃过饭。”褚言背后的冷汗都出来了，悄悄朝江臣靠近。
　　江臣故意装作没看见，还用技能制造了小风，专对着褚言后脖子吹。
　　褚言本来就害怕，一感觉到风，立马隐身消失在了原地。
　　“哎呀，人怎么不见了，小伙子漂亮的嘞，和我孙女特别配！”老奶奶可惜了一句，继续靠在椅子上晒起了太阳。
　　褚言猛戳江臣，让他去问。
　　江臣笑着离开，走到街边一家挂着老字号的面店，去问了另一位看着有些年纪，但不至于老到耳背的长者。
　　那位长者自然是NPC，正慢悠悠调着蘸料。
　　“你们问余老头啊，他死了。早些年他在东海岸打渔，后来发达啦，找到了好东西，换了靠海的铺子卖伞，一辈子都清闲着呢！”
　　“那他家里还有别人吗？”江臣问。
　　NPC想了想道:“别人？余老头爹娘去的早，他成亲后身边就只有妻子一个人。后来生了女儿，一家和和美美了几年，但后头他妻子生病离开了……你说的，是他女儿吧？”
　　江臣点头。
　　NPC道:“他女儿跟人跑啦！”
　　“跑了？”
　　“可不是！要死要活想嫁给一个过路的仙长，余老头不答应，她就偷偷跟人跑了。那阵子余老头到处找她，一下像老了十岁。都说儿女是父母上辈子欠下的债，可不是债嘛，他闺女儿也是真狠心，扔下老头一个人那么多年，等老头死了才回来看了一眼。”
　　“那您和街坊一定帮了他很多吧？”
　　“说不上帮，我比老头小一辈呐，老头别看整天笑眯眯的，要强啊，有什么都不愿说……哎，瞧我，你问这么多是想打听他们家的事是吧？没什么可打听的，她女儿回来给老头下了葬，没多久就嫁给了城里的方大夫，听说生了两个儿子，都很有出息。”
　　NPC说完，端着蘸料碗碟进屋准备别的去了。
　　江臣和褚言对视一眼，转头去找姓方的大夫。
　　方越川咳嗽着开了家门，见到江臣不请自来，问他看什么病。
　　隐身在旁边的褚言指指头，让江臣说头痛。
　　江臣冲他眨眼，对方越川道:“我是方暮的朋友，来帮他拿一样东西。”
　　方越川一愣，把江臣让进屋，带他到一间屋子里让他自己找，“暮哥和煦哥的东西都在这了。”
　　他脸色有些差，站在江臣身前没什么话，眼神也没放在江臣身上，而是看向了房内的小书案。
　　江臣扫了一眼屋内，干净整洁，不管是小孩才玩的玩具，还是古玩字画，都收拾的妥妥当当，看得出打理的人很用心。
　　可惜，太用心了！
　　褚言发现江臣进屋后没动，疑惑地发私聊问他怎么回事。
　　江臣道:“太整洁了。”
　　褚言:啊？
　　江臣:打理的太勤快，已经看不见方暮和方煦留下的痕迹了。
　　褚言:……那怎么办？
　　江臣:直接问吧。
　　“是这样的，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要找什么，方暮说东西和方煦有关，能证明方煦并没有害他。”
　　“暮哥真这样说？”方越川终于有了点老父亲的感觉，他咳嗽了几声，脸部因为激动有些泛红，忙走到江臣身前问，“他们说暮哥偷了东西，一关就是六年！我让煦哥把他暮哥救出来，他怎么都不松口。前两年还有人到我面前说暮哥是被煦哥陷害的，他们是亲兄弟！前后脚出来的亲兄弟！”方越川反复拍桌面，显然被那样的话气的不轻，“小时候煦哥反应慢，暮哥奶娃娃大一点就知道照顾弟弟，吃饭穿衣玩，走哪都把弟弟看着，我这个做父亲的都没他对他弟弟好！虽说煦哥是比别的孩子明事晚，可他打小也黏他哥啊！”
　　方越川说着眼泪就往下流，不是哭，就是太伤心了，像这么多年一直忍着，终于找到个可以发泄缺口。
　　褚言吓了一跳，悄悄在屋内翻看的小动作立即停止。
　　江臣想笑，顾及任务忍下了。
　　“这些方暮倒没告诉我，他这六年性子变了些，不那么容易相处了。”江臣随口瞎编，为了让方父更相信自己。
　　性格这种东西，最好编了，尤其是对许多年没见的人，只要合乎基本常理，怎么编都行。方暮在牢里关了六年，说他变得难以相处，简直是最真实的瞎话，没人会不信。
　　方越川果然毫不怀疑，且因为是从旁人口中得知自己儿子的情况，加上又是坏消息，他脑补过甚，眼泪越流越厉害，竟抽噎起来。
　　褚言瞪着江臣，觉得江臣十分恶劣，连NPC都不放过。
　　江臣半点不好意思也无，趁方越川情绪波动的厉害，问起方煦的事，“不知道方煦有没有回来放过什么东西？方暮认为他被选为圣子的头三年里，方煦可能被迫和一些人有了牵扯。那些人一直威胁方煦，以致方煦不得不做出某些选择。方暮的意思，是找到那些人，彻底斩断他们对方煦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