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不了》嘎琳

8、黏在一起

　　和安枫同寝了半个月后，方赫再看到学校论坛里感叹安枫男神学霸的帖子已经完全无感，什么所谓的非常轻松，天才，全是扯淡。安枫每天都刷题到很晚，几乎卡着熄灯的点钻进被窝。
　　方赫有时候想跟安枫聊天，刚一出声就发现安枫已经睡着了，赶紧噤声，悻悻然掖好被子准备睡觉。
　　整栋宿舍难得安静下来，方赫努力调整呼吸，额头上渗出汗水，他无意识地用右手揩净汗水，右眼眼皮痉挛。身上的被子已经掉落，被角在地上晃悠，另一个被方赫牢牢地攥在手里。
　　“操……”，方赫突然睁开眼，瞳孔猛地放大，拼命呼吸，肺像风箱一样转动。
　　又是梦。
　　去他妈的梦，方赫渐渐镇静下来，看了一眼枕边的手机，2:47。正是深夜，窗帘没有拉严，零星的灯光和淡白的月光从缝隙中洒进房间，照在方赫脸上，显得鼻梁更加立体。
　　他为了不打扰安枫，一直保持侧躺，困意又迟迟不来，方赫躺得不爽，抬眼就看到对面的安枫。他正在床上熟睡，恬静地闭着眼，眉头轻蹙。方赫莫名想仔细观察他，光着脚走到安枫床前，俯身凝视。
　　眼睫毛又长又弯，眉毛也好看，皮肤白皙。睡着的时候和醒着时感觉不同。平时安枫很清冷，跟谁都很疏远，笑起来也只是嘴角微微翘起一点。睡着时却显得温顺可爱，只不过轻蹙的眉毛有点格格不入，平添了几分紧张和忧郁。方赫伸出修长的手指想要抚平，堪堪停在距安枫眼睛几寸的位置。
　　安枫这幅长相实在太具有迷惑性，看久了居然忘了安枫本质是多么暴躁，尤其是被打扰睡觉时，每天早晨安枫被手机闹铃吵醒时都恨不得砸了它。

　　安枫被尿意憋醒，迷迷糊糊地准备去上个厕所，猛然看见床前蹲着个人，伸出一只手好像要碰他。
　　操，这是谁？方赫吗？我不是还在做梦吧，可这梦也太真实了点。
　　安枫又使劲闭了一下眼睛，偷偷地睁开一条缝，方赫已经躺回床上，掀了一下被子使之更严实的裹紧自己。
　　所以刚才是真的，还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如果是真的，一个男生半夜凝视另一个男生，可能还想抚摸他……
　　安枫赶紧掐断自己的思绪，这个方向怎么想怎么变态。哪怕方赫是个帅哥，也无法改变这一悲惨的现实。
　　困意再次席卷而来，安枫暂时也不敢轻举妄动，本打算等到方赫睡熟再起身，终于还是阖上眼皮，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方赫折腾了半天，也睡去了。宿舍楼重归平静，月光皎洁，树影婆娑。

　　第二天依旧相安无事，安枫早上起来时注意到方赫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昨天没睡好？”
　　方赫晃了晃脑袋，清醒了点后说：“啊？噢，还好，做了个梦。你呢，不是我说啊，平时先睡的是我，先起的是你，为什么你看起来精神比我还好？”
　　安枫瞥了他一眼：“我睡觉老实，不像某些人。”
　　方赫正在洗脸，水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听觉，“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安枫背上包，戴上口罩：“我说，因为我睡觉老实。”
　　“哦。哎你等会我，我马上好，一起去食堂。”方赫拉上书包拉链，胡乱用手拨了几下头发，准备出门。
　　安枫倚在门口，看到方赫头发上明显有一撮歪了，又不好直接上手，说：“你头发有点乱，对着镜子梳一下去。”
　　“你帮我拨一下吧，我系个鞋带。”方赫蹲在安枫身前，说道。
　　安枫见状赶快拨了一下，那根头发服帖的倒了下去，指尖触碰到方赫的发丝，又微微摸了一下，发质很好，凑近闻还有洗发水的香味。
　　“行了，赶紧走吧。”安枫突然有点脸红，强忍住再摸一次的欲望，打开门走出去，喧闹声灌满了耳朵，安枫脸上的绯红又淡下去了，逐渐恢复常态。
　　隔壁宿舍的许毅也出来了，忙不迭的跟认识的朋友打完招呼，胳膊一伸搂到方赫肩上：“走吧方赫，今天班里大概有事要发生。”
　　方赫没管他，脚步加快想追上安枫，“什么事啊？”
　　许毅来了精神，说：“昨儿老崔把我们班上那对情侣叫办公室去了，按照老崔处事的风格，这对儿长不了，老崔也不让他们直接分手，就是单独叫进去，说个几句就放走了，不出一个月，情人立即变仇人。”
　　方赫回想了一下班里走的比较近的男女生，好像……没有印象。
　　回忆里全是与安枫有关的事，不知不觉间他都忽略了班里其他同学，但是也没有觉得乏味，只要视线范围内能看到安枫，他就能安心做事。

　　“噢，你觉得他俩今天就要分？”方赫随口问道，虽然还是没有大概人选。
　　“那我不确定，反正离分不远了，一开始他俩在一起时我就不看好，那男生配不上班长。”许毅说。
　　班长……噢，好像是那个叫陶一的女生，长得还不错，成绩好又负责任，英语老师每次提到她都笑逐颜开。其他方赫就不知道了，他懒得管闲事。
　　其实也分人，安枫不喝柳橙汁这点小事他也记得，从此一直避开。

　　安枫走在方赫前面，偷偷听了一耳朵他俩在聊什么，一直到提起班长才想起来是哪一对。
　　啧，年纪轻轻眼神不好，那男生中央空调，安枫一个2G世界的人都知道，陶一绝对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一进食堂就不存在安宁这回事，安枫敏锐的感觉到数个女生灼热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还有他身后的方赫，因为离得近的两个女生说话时清晰地蹦出一句：方赫旁边那男的谁啊？
　　安枫回头看了方赫一眼，说：“还是老地方坐？”
　　方赫迅速脱离刚才的话题：“嗯，好。”许毅在旁边插嘴：“安枫，带我一个，我跟你俩说个惊天大八卦。”
　　安枫苦于找不到借口拒绝，看到不远处一帮男生朝这边疯狂招手，赶紧说：“哎，你看那边，你兄弟叫你呢，我们就不过去了，也没我俩位置。”
　　“噢，我看着了，那我跟他们坐，罗一鸣那家伙肯定高兴，陶班是他女神。”许毅顺着安枫的眼神看过去，果然看到一群二班和别的班的兄弟，当即抛弃了方赫和安枫。
　　“走吧，咱俩找个人少的窗口排队去，现在人好像少点了，”方赫对安枫说，“刚才那帮男生你看清了吗就把许毅指过去，万一跟别人招手呢？”
　　安枫边走边说：“不会，你上次跟我说了几个人名，我刚确认了，发型最傻帽的就是罗一鸣。”方赫笑着跟上他，从旁边的消毒柜里拿了一双筷子给安枫：“行吧，也算个进步，好歹能对上号了。”
　　“啊，进步了吧，早跟你说过，我不是脸盲，我就懒得记。”安枫单手插进口袋，偏过头说。
　　方赫边笑边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到你了，阿姨等着呢。”

　　正常来讲安枫或方赫独行时不会引起特别大的轰动，毕竟帅哥看多了会审美疲劳，这俩又都不太亲民。
　　但是当他们两个一起走的时候，偷拍人数和嘈杂声将会呈指数爆炸上升。路过的老师几乎懒得管，只有脾气暴躁的教导主任会怒吼：“喂！说你呢！那边那两个女生！教学楼内手机不允许开机！”
　　晚了，最新的图片已经发到了贴吧楼里，一分钟内点击量破百。
　　——啊啊啊啊枫枫还是那么帅，那个眼神真的帅到我了！！
　　——阿巴阿巴阿巴，方赫的颜我能舔一整天，已经保存到相册里了，晚自习的时候可以看！
　　——这俩真的好帅！但是我悄咪咪的问下，有人觉得他俩能磕吗？
　　——楼上的姐妹！能磕！我自己磕好久了，安利给你！
　　……
　　二中本校贴吧里秒速建了一个新楼：枫赫CP楼，勿扰原主。
　　安枫用汪琛的手机蹙着眉看完了所有关于他和方赫的消息，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神奇。
　　“这才开学一个月，怎么就看出来能磕了？”安枫难以置信地说。“不知道啊，女生的想象力还挺丰富的，”汪琛说，“不过你俩的确经常黏在一起。”
　　安枫：“？”汪琛的脑子也被玷污了？
　　“的确啊，你都不跟我联系了，今天早上和中午你俩都一起吃饭，上课你俩同桌，放学你俩同寝，除了休息时间不算，剩下一天16个小时都在一起吧。”
　　安枫：“不能这么算吧。”汪琛看他一眼，恍然大悟地说：“哦对，我忘了你12点才睡，那么一天在一起18个小时。”
　　安枫：“……”真是谢谢你的严谨。
　　“怎么就在一起18小时了？只是朋友关系啊，上学的时候待在一起很正常吧。”安枫反驳道。
　　“拜托你看清楚刚才的照片，那种眼神是普通朋友之间会有的？”汪琛不屑地说。
　　照片不算非常高清，能看出是方赫和安枫正在说话，刚好对视着，安枫微微歪头，方赫温柔地看着他，眼睛里盛满了笑意，一只手替他整理头发，像是在摸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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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在27号前发出来了，抱歉我太懒了，写文都是在午休时挤的时间
木啊，爱你们，下次更新不定时，尽量五天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