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旧年》林海潮声

42、沉默岁月

　　杜如风成功在年前说服余爸余妈让她俩结婚。
　　余妈说：“他没爸妈多好啊，也没什么糟心亲戚，一结婚你们就住过来，生了小孩我还可以给你带……咱们还都是老乡，他的学校还好……”越说越满意，俨然忘了自己之前的挑剔。
　　余爸虽然感觉有点早了，但相处一段时间，他对杜如风的印象也慢慢变好了，他也没反驳余妈，“早点办也行，你们不都住一起了？先扯个证，过年回老家摆一桌收收礼，……你这么长时间不说结婚，我还想着我递出去的礼都收不回来了。”
　　余芳忍无可忍，“妈！爸！早着呢，他还没毕业呢，你们一个个怎么回事啊？”
　　余爸：“为你愁的，我看这小子人还不错，行了，收收心吧你，你还想找下一个呢？”
　　“没有！”余芳说不清楚，回屋了。

　　杜如风过年的时候理所当然的被留在这里过年。
　　他悄悄问余芳，“正月十五去领证吧？”
　　余芳心累道：“不好，不去，小兔崽子，你毕了业再说吧。”
　　“！……不是都说好了吗？”杜如风揽着她的腰，“怎么回事？哪条规矩说大学生不能结婚啊？”
　　男生撒娇无人能敌。
　　余芳艰难的拒绝诱惑，“再等等。”

　　余芳28岁生日那天，还是没能抵住攻势，带上了杜如风送的戒指。
　　这是一个精致小巧的金戒，戒圈里面有杜如风的缩写，男款戒指里面刻的是余芳的缩写。
　　余妈第二天看见了，也没说话。

　　他们还是先摆了酒席，等民政局上班再去领证。
　　余芳不想折腾，她只是挑了轻婚纱和杜如风拍了婚纱照，没有按老家那套办婚礼。
　　余妈都想扇她一巴掌，“结婚不办婚礼，你怎么那么出挑啊？谁教你的？”
　　余芳：“多累啊，办个酒场，给他们敬酒。行了吧？”
　　不办婚礼最委屈的是杜如风，他哼哼唧唧好多天，看什么都不满意。
　　余芳说：“婚礼和蜜月你选一个。”
　　“蜜月？”
　　余芳点头，“怎么，还对婚礼耿耿于怀啊？”
　　杜如风这才笑起来，“……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呢，蜜月不能短，至少要半个月。”

　　饭局定在南县的大酒店，包一场不到八千。
　　余妈还想在村里办，余爸说她，“你闹腾什么呢？请人做饭、端盘子不给钱、不欠人情啊？芳芳他们一结婚还回来？不用脑子想想，能省点事儿就别给孩子添堵了！”
　　路梅也过来递礼了，余芳没和她说几句话，把她推给余小姑了。
　　大伯这些亲近的都是另开一桌，不在饭场里面。
　　余芳穿着敬酒服跟杜如风出去敬酒，她早把新人喝的换成矿泉水了，每个叔叔伯伯也都是让他们沾沾唇，并不逼酒。
　　他们每到一桌，就有人说吉祥话。
　　“夫妻恩爱。”
　　“一心一意。”
　　“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
　　杜如风站在台阶下望着她，眼神很温柔。

　　民政局一开门就迎来一对新人，今天人多，队都排到大厅外面了，排第一要起多早啊？工作人员看着这些小年轻满面的憧憬和快活，她叹了口气，还是年轻啊。
　　工作人员说：“身份证户口本拿出来。”
　　男比女小五岁不常见，她抬头看了两人一眼，一对碧人，她赞叹道。
　　“你们结婚是否自愿？”
　　杜如风和余芳对视一眼，都是笑意。
　　“是。”
　　两人领表签名字，填写资料。
　　照片早就拍好了，工作人员盖上钢印。
　　杜如风心头一松，把喜糖递过去，“辛苦了，来吃个糖吧。”

　　*

　　余妈搬家也没带什么东西，她只是自己跑去见了路梅一面，高原已经有了孩子，现在都会走路了。
　　路梅也老了，她今年都有白头发了。
　　余妈抱了会儿孩子，给小孩儿擦了下口水，“跟高原真像，路雷呢？给他打电话也见不到人。”
　　路梅心烦道：“妈，别提他，气得我脑袋疼。”
　　余妈说：“姊妹俩，气什么气？……芳芳接我们去J省呢，以后回来的次数少了，你们可要好好的。”
　　“……妈。”
　　余妈：“这是芳芳争气，连你都有孙子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有几年好活？你就让我安安生生过个晚年吧。”
　　路梅眼一酸，再说话都哽咽了。

　　小黑跟着一群人跨省跑了好几天，回别墅就病倒了。
　　这两年别墅群设施升级，兽医也配备了，余妈抱着它去看病，兽医翻翻小黑的耳朵，“哟，您这还养得怪仔细地，刚才没看清，还以为是流浪狗呢。”
　　余妈：“陪我好多年了，这回坐车时间长了，喂了药还是总拉稀，你给看看吧。”
　　兽医道：“怎么不让你孩子抱着来啊，这也怪沉的。”
　　余妈笑起来，“刚结婚，出去玩啦。”

　　余爸把别墅后面的花坛种上了竹子，南方湿热，竹子长得好。
　　余妈埋怨道：“一天天的瞎忙活，都没那个享福的命，怎么着，你还要把它劈了做你的竹篮呢？”
　　余爸道：“别烦我，前两天谁让我给你翻的土，就行你种菜，不让我种竹子？”
　　余妈气弱，“不是还有花呢么，老东西，就会气我。”

　　别墅区附近有个很出名的幼儿园，小燕一胎没赶上，二胎才两岁，她公婆这两年生意做得好，也在别墅区买了一个房子，跟余芳成了邻居。
　　杜如风他们3月份就开学了，余芳好不容易才摆脱他的纠缠，跟小燕碰上面。
　　一见面小燕就愣了一下，啧啧道，“结了婚就是不一样啊。”
　　余芳笑道：“少来。”
　　小燕说：“怎么结婚这么突然？怀孕了？”说着还摸摸余芳肚子。
　　余芳拍掉她的爪子，“我也感觉太快了，不过也有半年了，家里人见过面，也不算仓促。”
　　“那就好，”小燕正色道，“我还怕你是被小男孩儿冲昏头了。”
　　“怎么会？”
　　两人聊了一会儿，又去吃火锅了。

　　刘佳今年正好怀孕，她盼着余芳也快点，“说不定咱们还能结个娃娃亲呢。”
　　余芳还没想好怎么说，刘佳又笑道，“要是你闺女，比我儿子大五岁也没问题。”
　　“怎么可能比他大？”余芳反应过来，“笑我呢？”
　　刘佳撇嘴，“结婚也不跟我打招呼，不挤兑你挤兑谁？”
　　余芳都解释几遍了，“……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哎，你吃的什么？不是前两天还嚷嚷着肚子疼吗？怎么又舔上冰棍了？马龙呢？……”
　　最后马龙救场成功，被刘娘娘踹了好几脚。
　　余芳嫌弃道：“结婚多久了，还这么腻歪。”
　　刘佳切了一声，“嫁个小老公，你还好意思说我呢，哎，你们俩谁先下的手啊？”
　　余芳：“不是我……我有那么禽兽吗？”

　　杜如风毕业后继续考研，他本来还想出来挣钱，但结婚之后余爸的态度就来了一个大拐弯，“挣什么挣，哪里轮得到你，继续读吧，不要浪费了你的头脑。”
　　余爸说：“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看着余芳继续读下去，现在都是一家人了，你急什么？好好干，别总惦记着这些。”
　　余妈也喜欢孩子读书，她跟着劝，“读书吧。”
　　余芳倒无可无不可，杜如风能少缠她一会儿，她就阿弥陀佛了。

　　春风温柔的吹，一片花瓣落在小黑鼻头上，它打了个喷嚏，又转头继续睡了。
　　岁月沉默，时光温柔。
　　全文完。

　　这就算番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