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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哥魔教教主7 ...

  •   昏暗的蛇居内,挥舞的鞭子狠狠地打到人背上。

      结鳞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地受了。

      二长老社娘,她手持鞭子,狠狠一鞭子抽下去,冷声骂道:
      “一忌什么!”

      结鳞低着头,带着哭腔大声回答:“忌多管闲事!”

      社娘怒火升腾,她面无表情,雪白的皮肤猛地攀爬上乌黑的蛇纹,转瞬又退下去。她把手中抽断的普通绳鞭扔到一边,慢条斯理从腰间解下戒事堂的雷纹淬火钢鞭。

      鞭子轻轻一展,堂屋内木桌子的腿儿被鞭气无声无息地削断了。

      结鳞低着头,余光看到那一鞭能去人半条命的淬火钢鞭,正在蓄势待发的弓起,鞭尾正像响尾毒蛇一般轻颤!
      她顿时目瞪口呆地睁大了眼睛,梗着脖子,吓得颤颤抖抖地抠手,眼珠不断乱转。

      糟了糟了,再不想办法要被打得皮开肉绽,至少半年不能下床!

      “二忌什么……”
      社娘声音低沉,她右臂一展,缓缓抬起手中长鞭,眼看就要落下!

      结鳞把心一横,一下扑过去,牢牢抱住社娘的大腿。
      她声泪并下地凄厉喊道:“我没有多管闲事!四少主就要把他打死了!”

      社娘冷着声:“他是四少主带回来的人,他死他活,与你何干!”
      “滚起来,站直,挨罚!”

      “娘……娘……”结鳞戚惶地仰起头,楚楚可怜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她小嘴一瘪,委屈说道:“他不能死。”

      “喔?”社娘气极反笑,她低头看着自己趴伏在地的蠢女儿,挑眉问道:“为何?”

      “因为……因为……”
      结鳞喘了几口气,镇静下来,她抬起头,倔强地说道:“因为我喜欢他!”
      “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两情相悦!”

      社娘定定看着她,像是在分辨这句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结鳞理直气壮地望回去。
      过了半晌,社娘缓缓把钢鞭收起来,转身往屋外走去。

      结鳞心下一喜,松了一口气,自觉躲过一劫,欢欢喜喜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她见娘亲在出门,就轻松地问了一句:
      “娘,你去哪儿啊?”

      社娘把蛇居的竹篱笆关上,就像在回答晚上吃什么一般,语气淡淡的回了一句:“我去把那小子的脖子扭断。”

      晴天霹雳!

      结鳞如遭雷劈!顿时吓得涕泪横飞,手脚并用的冲上去,死死抱住社娘的大腿,哀嚎:“娘,别啊!!你要是杀了他我也跟着去了,我我我不能没有他呜呜呜……”

      社娘气得满头青筋暴起,乌黑蛇纹满脸乱窜,她揪起结鳞的衣领,将她生生从地上拉起来,怒骂道:
      “我跟你说过什么?中原的男子贪图女子美貌,又惯是会骗人,惯是花心,我叫你千万不要把一颗真心交予中原人,你去了一趟江南,跟我说你找了个真心人?嗯?是吗!”
      “你个蠢货!!”
      “我去杀了他,把他脑袋割下来。”

      结鳞抖抖嗖嗖地趴下来又抱住社娘的大腿,哭得涕泪横飞,不断摇头解释:“不是的……不是的……别杀他呜呜呜……清川公子他不一样,他和那些男人不一样,呜呜呜……”

      社娘气笑了,她大笑三声,朗声道:“那你倒说说,他哪里不一样?”

      “他……他……”
      结鳞迷惑地低下头,打了个哭嗝。

      片刻后,她抬头望向社娘,眼睛里异光闪耀,缓缓地、诚挚地说道:

      “他其实是个瞎子……”

      --
      顾长离带着人马来求到他时,顾长戚丝毫不感到意外。
      这下,轮到他,斟一杯清茶,坐下来,慢慢饮。

      顾长离的状态和他曾经看到那些样子截然不同。
      往日那副让人看了牙痒痒的云淡风轻的外壳,好似裂开一条缝,里面露出猩红滚烫的沸腾岩浆。他像是一座即将炸裂的活火山,在喷发之前还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实则已经快到了爆发的边缘。
      暴怒!而危险!

      “带上人马,与我回不赦山。”

      “嚯……”顾长戚挑了挑眉,“看你气血上涌的模样,金丝雀被抓了?”
      “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不是叫你小心的嘛。顾长惑那个疯子,就是想看我们陪他一起疯。”

      顾长离已然换上了一身轻薄的黑色战甲,墨发飒沓地束起,一柄式样古怪的长剑紧紧地握在手中。整个人眸色冰冷,杀气四溢,煞气腾腾。

      顾长戚凝眼看他,挑了挑眉,“动了朔吹,来真格的?我们一旦动手,可没有回头路了,想好了?前程似锦的三少主。”

      顾长离厉声说道:“快些启程!我们今晚就走!”

      顾长戚摇了摇头,正色道:“没那么快,把各处我的人手抽回来,也至少要两日。”
      “你为何这么急,不像你的作风。你的金丝雀怎么了?”

      顾长离闭上了眼睛,握着剑身的手用力到颤抖发白,身上煞气暴涨。
      他的声音带着凄楚和恨意,他气息不稳地说道:
      “他快撑不住了。”

      侍从递上一张纸条。
      顾长戚见顾长离又气又恨,就差暴起砍人的样子,皱着眉头,疑惑地接过来看。

      纸条上的字迹七扭八歪,奇丑无比:
      清川身陷囹圄,重伤在身,命悬一线,望君速归。

      末了,后面还附上一行小字:晚了就死逑了。

      顾长戚叹了口气,“这肯定是结鳞的字,真丑啊……”
      “哎,算了算了,走吧!”

      “反正杀不杀顾扶光都是个死,早死是死晚死也是死。自从长忧和长缺死了以后,老子也不想活了……当一条狗,没有自由的活着,也没啥意思。”
      “我算是看开了,我他娘就的想痛痛快快大闹一次,杀到穹灵殿里!杀得尸山血海,流血漂橹!爽!!最好能打顾扶光几个巴掌,再拉着顾长惑那个疯子给老子陪葬。”

      “倒是你,顾长离。”
      顾长戚看向他,说道:“此次回不赦山,一旦动手,十死无生。你那小情人,不一定能救下来,你做好这个准备了吗?”

      顾长离缓缓说道:“他是我的亲弟弟,我们血脉相连。”
      “同生不得,同死亦可。我欠他的太多,此生,再也不会让他孤孤单单。黄泉路上,也有我陪他。”

      ……
      顾长戚露出个迷惑的表情。他那构造简单的头脑对情人变弟弟这个操作有些理解不能。良久,他欲言又止地看顾长离,又不知如何劝慰,只得叹了口气。
      “行吧。本来想问问你那弟弟怎么回事,你怎么摆脱前尘忘的,现在懒得问了。”

      顾长戚慵懒地伸个懒腰,“我们走吧。”
      “杀人去喽!”

      --
      清川捡回了一条命。
      可顾长惑没有放过他,隔日来看他,见他的伤好些了,估计是内心不快,把气撒在了他身上,恶劣地挑断了他的手筋。
      他没有办法再抚琴了。

      旧伤未愈,反添新伤。自那一日起,小琴师愈加沉默下去。

      结鳞被二长老打断了一条腿,至今昏迷,卧病在床,也没再来看他。

      日复一日,寒玉牢寒气森森,死气沉沉。小琴师水米不进,愈发的瘦了,瘦得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颊凹陷下去,嘴唇青紫。

      “啧啧啧……”
      顾长惑踱着步进来,看了会儿依靠在铁栏边,闭着双眼的小琴师,由衷地露出一个愉悦地笑容,他说道:“好生可怜啊……”

      清川没有睁眼,冷冷说了句:“闭嘴。”

      顾长惑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你这句话,还颇有些顾长离的气势!怎么了,小可怜,要撑不住了吗?竟然对我开始口出恶言了?”

      清川没有说话。

      顾长惑笑了笑,“别不理我嘛,今天我可是带了个好消息来呢。”
      “你的少主,千里奔袭,已经到了不赦山脚了,要回来救你。不过我早已在不赦山脚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乖乖送上门来。你猜,他是会死呢,死呢,还是死呢?”

      清川睁开眼,用仇恨的目光看了一眼顾长惑,说道:“少主不会这么容易死,反而是你,要小心了!”

      顾长惑努努嘴,装模作样,颇有些赞同的的点点头。他说道:“说得有道理,看来我要把你藏得更隐秘一些。”

      “来人,把他提走。”

      “是。”

      当天晚上,顾长离率十余暗侍潜到寒玉牢时,便扑了个空。
      狱卒中了迷药,七倒八歪的倒在走廊里。顾长离径直匆匆走进去,只看到那间之前关着清川的牢房已经空无一人。

      手下弄醒了一个狱卒,问清原委,便再将他敲晕。

      “少主,顾长惑在寅时末来此,将小公子带走。去向不明。”

      狭窄的牢房里铺着稻草,靠近走廊的一角有被坐过的痕迹,那附近的稻草上,染着大片暗红的污渍。

      这是血。
      这是他的血。

      他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顾长离颤着手抚过那些沾了血渍的地方,心疼得无以复加!

      “少主,我们该离开此处了。”

      顾长离刚站起身来,便听到牢房外遥遥传来清脆的鼓掌声,他停住脚,面色阴沉。

      片刻后,顾长惑得意洋洋地踱着步进来,狭长的眼睛惬意地眯起来,他朗声说道:“三少主,回家怎么都不走正门啊,偷偷摸摸地,跟做贼一样,不怎么光明磊落。”

      顾长离面沉如霜,转身拔剑,朔吹剑直指顾长惑的面门,冷声问道:“清川呢?”

      顾长惑就站在那里,笑了笑,用食指轻轻地把朔吹剑推偏。
      他戏谑说道:“你的弟弟,我怎么知道在哪儿?”

      下一刻,吹发立断的朔吹剑便贴上了顾长惑的脖颈,顾长离的眼中升腾起无尽的怒火。

      顾长惑愣了片刻,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你杀了我又怎么样呢?”
      “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然而你弟弟会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受尽折磨,绝望而死,最后,骨头都朽成渣滓。而你……”
      顾长惑残忍地笑了笑,继续说道:
      “……永远……永远都别想找到他……”

      “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吗?大可一试……”

      顾长离的剑尖颤起来,他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干什么?做个孝子呗。”
      “你骑在我头上,义父怎么能看到我?我又怎么能够到下任教主那个位置?”
      顾长惑歪了歪头,继续说道:
      “当然,我也可能只是单纯的厌恶你,想要看看你痛苦的模样。”
      “想要你弟弟平安无恙,你就放下武器,跟我走。”

      “好。”

      “你说什么?”

      顾长离扔了朔吹,说道:“我说,好。”

      “呵……”顾长惑不可思议地笑出声来,他摇摇头,感叹道:“不得不说,你们俩真是亲兄弟,有的时候,蠢得简直一模一样。”
      “跟我来,义父要见你。”

  • 作者有话要说:  顾长惑真的令人迷惑,顾长戚真的混得超级惨。
    顾长离,这短短的一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在经历别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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