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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哥魔教教主1 ...

  •   黄沙莽莽的边塞穷奇关外,有一座十恶谷,谷内常年毒雾弥漫,白骨遍地,寸草不生。十恶谷本是穷奇关有名的十二绝境之一,由于毒雾四布,无人敢靠近,连马贼都惧于在此落脚。但就是这样一个地方,短短四五年间,竟名声大噪,响彻江湖,一时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江湖人士趋之若鹜,争相拜访。
      于是这穷奇关外,绝境无人之地,拜访者络绎不绝,出现了几百年都不曾有过的繁华人气儿。

      这一切,都要归因于这绝境深谷住着的那位医术奇绝的白蕉研主。
      无人知道他的来历,也无人知道他的姓名、长相、年龄。世人只知,白蕉研主妙手回春,一身医术出神入化,生死人,肉白骨。他一出手,哪怕人断气了也能从阎罗殿里将人拉回来,堪堪是神仙手段!

      不过若是仅仅医治伤病,倒也算不得什么神医。真正让白蕉研主声名鹊起,冠绝江湖的,是他一年前那次出手。他为穷奇关城主那一百零三岁、油尽灯枯、寿数已绝、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娘,活生生续了三年的阳寿!
      说是三年,可那城主老娘一日赛一日的年轻松快起来。她一开始卧病在床,形容枯槁,老朽得不能动弹,神医出手后,慢慢地,能吃饭了,能下床了,后来慢慢地能跑能跳,白发变乌,倒像个五六十岁的硬朗老太太了,说她是上百岁的老人谁也不信。说是续寿三年,可看起来那精气神好像能再活三十载一般。真是逆天改命!

      从这一事起,江湖各方势力群起而动,纷纷想要将这位医术奇绝的高人招入自己麾下。可白蕉研主置之不理,仍是心无外物,住在绝境十恶谷。

      有江湖势力便生了截人的心思。
      不过穷奇关地势险峻,环境恶劣,又远在塞外边境,在这样一个地方,没人能脱离穷奇城,独自在茫茫大漠中存活,哪怕是武功冠绝武林的宗师,也不外如是。而地头蛇穷奇城主承了白蕉研主的情,护住十恶谷,是以在穷奇城主的地界上,没人敢越矩。任你天潢贵胄,还是门派宗师,想要请动白蕉研主,也得放下身段,在十恶谷前送上拜帖,庄敬恭顺的唤一声“先生”。

      然而大部分人是付不起诊金的。

      白蕉研主的诊金极怪,要求诊者支付最心爱的事物。他一双慧眼,洞晓人心般,求诊者只要生出欺瞒的心思,就会被他察觉,继而扫地出谷。

      诊金也是极贵的。
      穷奇城主为了救自己的母亲,剜下妻子的心脏。
      苍野道人为了救自己的兄长,将五岁小儿奉上。
      江南首富为了救自己的女儿,散尽家财。
      尚木剑宗的宗师为了救自己的妻子,砍断右手,葬送剑道前程。

      世人多苦病,饶是诊金极贵,仍有数之不尽的人,万水千山不辞辛劳,来到这塞北荒漠之地,求取自己或所爱之人的一线生机。
      然而,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十恶谷七日不开,无人出入。有人冒着毒雾闯了进去,谷底白蕉居门窗洞开,堂屋茶几上砚台压着一张字迹潦草的纸条:
      “塞北苦寒,黄沙莽莽,实在烦闷。予拟去江南一遭,赏空山竹,听苍霖调,聚聚旧友。七月即返,勿念勿扰。”

      白蕉研主只身前往江南。
      消息一出,江湖震动。
      十恶谷前,众作鸟兽散,各方势力纷纷拥去江南。
      --

      三月江南,芳草迷津,飞花拥道。
      六郡十九州,全都笼在轻烟细雨中。

      粼湖上,一叶小船从莲叶间缓缓划出,滑向饶州最靡靡繁华的英雄冢,销金窟。

      一人骨节分明的手拨开珠帘,缓缓站到小船甲板之上。他身形高挑,着一袭丝缎的墨色外衫,衣襟、袖口、腰带上用暗红绣线绣满了繁复精美的纹路,端得是气度不凡。
      春雨如丝,没入他如墨如瀑的长发中。

      一紫衣女子摇着如蛇一般的细腰,咯咯娇笑着为他撑起一把油纸伞。

      船尾摇桨的阿爷颤颤巍巍,提心吊胆的偷瞥过去,只看到伞下,那墨衣男子下半张清峻削瘦的脸庞,而上半张脸隐没在一张式样古怪的玄铁面具中,只能看到一双宛如深渊,寒气森森,古井无波的漆黑眼眸。
      阿爷打了个冷战,心里叫苦不迭,直默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谁知道他出船竟然载到了魔教的妖人,早晓得今天就该不出门的,简直是飞来横祸喔!不知道这趟船后,他还有没有命活。

      顾长离淡淡的瞥了一眼船尾眼神躲闪的船翁。

      结鳞撑着油纸伞,好奇的顺着少主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只是个摇船的,顿时失去了兴趣。她细眉微蹙,轻启檀口,娇媚的抱怨:
      “这江南啊,下个雨要死不活的,人家真是讨厌这里哩!”

      顾长离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天地烟雨。那玄铁面具遮住了他的脸,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结鳞百无聊赖的绕着自己的头发,“教主神功盖世,为了找个赤脚大夫竟然这么大费周章,我说啊,早些到他那谷里把人绑了,这不万事大吉?现在人跑了,还要到处找。江湖上那些三四流的小门派也敢来插一脚,真是令人气闷!”
      “少主,江南这么大,那白花椒什么主的真的在饶州嘛?”

      顾长离淡淡说道:“山河月落楼承办的九州浣花宴,今日开宴。四月江南仅有这一件盛事。赏竹、听曲、会友,应是饶州。”

      结鳞疑惑问道:“可九州浣花宴不是晚上嘛,大白天的,水上花楼可能都还没开门呢。”

      顾长离望向船翁。

      船家阿爷假做充耳不闻,奋力摇桨的,却总觉得如芒刺在背,过了半晌实在忍不住,才转头,干巴巴的笑了笑,说道:“姑娘不知,这九州浣花宴可是江南一年一度的盛事啊,半月前,山河月落楼就开始脚不停的忙活了。你们此刻去,正是那好时候,晚一些,节目都开始了。”

      结鳞来了兴趣,好奇的问道:“船家,这九州浣花宴都有些什么节目哩?”

      “这个啊,每年的节目都不一样,今年的老翁我也不清楚。”船翁摸了摸脑袋:“依稀听说,今晚压轴的,是清瑶姑娘的舞,还有十二琴师,弹得空山苍霖引嘞。”

      顾长离说道:“弹得什么?”

      “空山苍霖引,老头子我不懂乐理,却也觉得是极好听的。天气晴好的时候,山河月落楼的琴师练琴,那声音会传过来,听了让人如痴如醉,如入仙境喔……”

      白蕉研主的随笔留言:
      “塞北苦寒,黄沙莽莽,实在烦闷。予拟去江南一遭,赏空山竹,听苍霖调,聚聚旧友。”

      顾长离平直的唇角微微勾起,“空山,苍霖引,有意思。”
      “结鳞。”

      结鳞一脸茫然:“嗯?”

      “唤人,今晚山河月落楼,严加布防。”顾长离冷声说道:“每一宾客的来历,都要摸清。”

      “是!少主!”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烟雨朦胧。云散日出,近黄昏时,天边竟出现薄薄的一层绯霞。

      粼湖山河月落楼,一半在岸上,一半延伸至水中。双层重檐的吊脚精巧秀气,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水榭玲珑。
      粼湖上,停泊有数之不尽的二三层的楼船,木质檐廊将这些楼船连接在一起。无数小侍忙中有序的将菜品呈上楼船的各个雅间中。

      夜色四沉,各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流光溢彩,璀璨夺目,融融繁华。

      九州浣花宴正式开始了,吊脚楼台上,响起靡靡歌乐。空气中充满甜腻的花香和酒香,灯火暧昧,妙龄女子轻纱覆体,身姿曼妙,吴侬软语,巧笑倩兮。
      一舞罢了,各个楼船雅间里的客人给小侍耳语几句,小侍便退下,片刻之后,客人们心仪的女子,便从檐廊款款而来。
      纱幔放下来,纱幔后传出男女纵情寻欢作乐的声音。

      九州浣花宴,对食客来说,是品食百花宴席的雅宴,对欢客来说,是品尝“百花”的宴席。
      山河月落,故人当归。再如何风雅,山河月落楼也不过一座青楼而已。

      顾长离饮下一杯清酒,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上舞姬的魅人歌舞。

      结鳞扭着腰肢,像是无骨蛇一般趴在窗台上,看得津津有味,一边点评着,“七八年前就是这些节目,山河月落楼没什么长进啊。十个节目有八个都是女子扭来扭去,有什么好看的。我想看一群英俊的少年郎脱了上衣舞剑。瘦削的身板覆盖着少年纤薄的肌肉,热腾腾,汗涔涔,眉眼俊秀,少年意气。啧啧啧,我便要领他十个八个回来,夜夜笙歌,纵情快活……”

      台上,莺莺燕燕,花红柳绿随着倒数第二个节目的结束尽皆撤去。挂上了素白缥缈的纱幔。

      结鳞支起了脑袋,“咦,这最后一个节目,倒有点意思。”

      此刻,天空月出云散,清冷的月光洒在粼湖上。
      湖面不知何时起了一层薄雾,在这月夜,如梦如幻。

      一声空灵的女声悠悠响起。
      “昼尽羲和之末景,夕照望舒之馀耀。”

      空中响起一声清灵悠长的古琴声,久久回荡在夜空中。

      楼船中的结鳞起了兴致,点评道:“这古琴听似一声,实则是十二声,是由十二个琴师在不同的方位同时弹奏汇成的,否则声音不会这么悠长,恍若千里之外,又好像近在耳畔,耐得住细品呐。”

      “端正千秋月,今夜始生明。扬辉毓秀,飘然海上跨长鲸……”

      伴随着似咏似叹的空灵女声,古琴声渐起,悠长清灵,如空山碎玉,如碧海苍霖。

      一白衣女子悄无声息出现在舞台中央。
      轻若无物的软烟罗隐隐勾勒出她纤薄的身躯,不似之前那些裸露躯体的女子,她身上的衣衫整整齐齐,在这烟花之地,甚至显出几丝庄严。她精致的唇角轻勾,一根银白轻纱堪堪遮住了她的眼睛,神秘而仙气隐隐。

      微风吹过,她软烟罗素纱的裙角飘带像青烟一般翩飞,露出一截莹白的小腿,和一双玲珑小巧的裸足。看客这才发现,这个女子并没有穿舞鞋。
      真真是令人目眩神迷。

      风起,女子和着空灵的琴声,每一个流畅的舞姿都带着一种祭月一般的庄严郑重,轻纱遮目,看不清她的眼神,更添神秘。如若这般也就罢了,偏偏,她的嘴角是妩媚勾起的,她的脚踝是裸露莹白的,她浑身写着拒绝,却又明明在散发邀请。充满了矛盾,却也充满了诱惑。

      楼船看客们此刻都忘了叹息,俱皆沉迷在白衣女子沐着月光的诡美舞蹈中。

      “认得灵均初度,直用望舒为御,重耀紫枢庭……”
      女子轻灵一舞,从舞台一跃而出,舞台下便是冰凉的粼湖水。

      看客们发出一片惊呼。

      眼看女子就要跌入水中,她却勾唇一笑,轻盈的转个圈,立在了粼湖雾气升腾的湖面中央,继而和着悦耳的乐声,流畅的舞起来,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上下翩飞。

      月色撒下。
      仙乐悠长,薄雾升腾的湖面上,一绝美女子一袭白衣,素纱缥缈,如若平地一般赤脚起舞。

      这一幕简直不似凡间。

      “真是绝美……”结鳞如痴如醉,“那女子真真恍若神仙妃子,虽然我知道她脚下踩的定是早已钉好的木桩,腾移间明明是轻功身法。可我还是觉得美,这一趟,来得真是值极了。”

      窗外突然传来看客喧哗声。
      “哇!”
      “快看!亭台动了!”
      “动了动了!”

      粼湖湖面精致的十二小亭台缓缓聚拢来,每座亭台中央坐着一名一身白衣的琴师,他们俱都轻纱遮目,仙气飘飘。

      白衣女子纵身一跃,赤足轻轻踩在中间那小亭台顶上,似是慵懒地卧下,打了个哈切,轻轻闭上双眼。
      她的长长纱衣垂到亭台之下,白纱遮目的年轻琴师一无所知的弹奏着。
      那座亭台缓缓拔高,夜色中看不清亭台底下是什么支撑着,只觉得像是亭台缓缓悬浮起来了一般,载着琴师与舞女,升到了明月低悬的夜空中。

      “神游天上去,圆却山河影,捣药论长生。”

      明月低垂,微风吹拂,粼湖之上,万人观赏。
      这一幕,定格成江南九州浣花宴的传奇。

      楼船雅间中。
      “少主,这是今日浣花宴宾客的名单,都是来历清白的人物,没有可疑之人。”手下双手把名册递上来。

      顾长离没有看,他手指轻轻扣了扣桌子,问道:“这首空山苍霖引,是谁所作?”

      山河月落楼老板肥胖的身躯抖个不停,他粗笨的手指捏着一块丝巾,不停拭汗,猛然听到魔教少主发话,差点吓得跪下来,结结巴巴的回道:“是清……清……清川!那十二琴师之一!”

      “引他来见我。”

      听闻此言,老板愣了愣。
      过了半天,他如释重负,喘了几口气,了然的给顾长离抛了个男人都懂的眼神,露出个谄媚的笑:
      “这……这您看您客气的,您放心,人一定干干净净给您过来。”

      不一会儿,有小侍焦急的跑过来,和老板耳语了几句,老板脸色一变,结结实实的跪了下来,跨着一张脸哭嚎:“清川已经……已经被楼船十三号的客人接走了,呜呜呜别杀我……”

      顾长离皱起眉头,“带我去。”

      老板泪流满面的爬起来,打了身后的小侍一巴掌,哭着骂道:“带路!”

      楼船十三号,和顾长离不过只隔着一座楼船,但宴席已散,那座楼船落了锁,关闭了檐廊。老板又哭又叫,拿着钥匙半晌插不进钥匙孔,就差尿在裤子里。

      顾长离嫌恶的一挥袖,轻灵一翻身,登上了檐廊顶,两三步跃到楼船顶上,结鳞紧随其后。
      楼船顶上视野开阔,正好可以透过敞开的窗户看见楼船十三号雅间里的景象。

      一个轻纱遮目的白衣琴师被一群浑身绫罗的纨绔子弟逼到了角落里。为首的男子手里持着一柄匕首,恶劣的笑着,轻佻地用刃尖将琴师衣衫的系带一根一根地挑断。

      琴师挣扎着推了男子一把,那男子恼羞成怒,狠狠一巴掌打到琴师脸上,将瘦削的琴师打得摔倒在地,半天挣扎着爬不起来。
      男子便和周围的狐朋狗友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邪笑着按过去。

      下面发生的什么事,楼船顶上一览无余。顾长离面无表情,随手扯了结鳞的簪子,甩手掷去。

      下面正欲施暴的男子头一仰,瞬间委顿在地。
      一根银花簪扎进了他的太阳穴。

      正在起哄的纨绔子弟们声音一窒,瞬间,室内落针可闻。

      直到猩红的血顺着男子的脸颊缓慢留下来,雅间内哄的一声乱了起来。逃命的有,叫大夫的有,大喊侍卫的有,叫报官的有。

      琴师颤抖着捂着衣衫,泪流满面的仓惶逃出来,有人在身后追他,让他偿命。
      眼看着身后的人越追越近,琴师却踩到撕裂的衣角,重重地摔倒在了檐廊上。
      眼泪流到了嘴里,苦涩得难以下咽。

      恍惚间,眼前出现了一双金丝绣线的黑缎长靴,琴师错愕的抬起头,身前一位气度不凡的墨衣公子脸带面具,眸色冰冷,低头看他,像是俯视一只轻易就能碾死的蚂蚁。

      墨衣公子身后的紫衣女子横眉倒数,冲着他身后的追兵骂了声:滚。她随后甩手一挥,从袖中甩出一群嗡嗡啸叫的黑虫。
      琴师转头看到,那些气势汹汹的侍卫马上捂着脖子惨叫着倒了下去。

      墨衣男子蹲下来,淡淡的问他:“你是琴师清川?”

      琴师惊魂未定,懵懂的点了点头。

      “空山苍霖引是你所创。”

      琴师点了点头。

      他死里逃生的冷汗把他的头发凌乱的粘到脸颊上,眼泪已经把白纱遮目润湿得七七八八,嘴角带血,衣衫不整,形容狼狈。

      顾长离蹲下身,语气冰冷,“把遮目摘了。”

      琴师便颤着手,温顺的把遮目白纱轻轻扯下来,一双带泪的眼眸惊惶而怯懦的看向面前人。

      他的样子在月光的映照下,清清楚楚地映在顾长离的眼底,刹那间!在顾长离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顾长离瞳孔紧缩!手瞬间攥紧!

      这双眼睛!
      这双带泪的眼睛!
      在梦里才会出现的眼睛!

      好像尘封的记忆化开了蜡印,记忆里那些已经逝去的人,音容笑貌也重新变得鲜活生动。

      顾长离呼吸不稳,一向平静的眼眸里泛起滔天巨浪,他额头青筋暴起,表情因记忆里的苦痛而扭曲,却克制着自己,慢慢跪坐在地,颤抖的手抚上琴师的脸。

      像是走火入魔一般,他眸中渐渐布上血丝,凝视着琴师的眼睛。颤抖的声音却带上了浓烈的恨和悔: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琴师受到惊吓,仓惶地摇着头。

      眼前的公子高傲冰凉,上一刻还云淡风轻,转瞬间咬牙切齿,杀气四溢,像是要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他。
      他低下头,带泪的眼眸里流露出无限的惊恐和凄楚,他颤抖着缩成一团,嘴唇乌紫,不住道歉:“别……别杀我,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我杀的……”

      “你到底是谁?”
      顾长离忽地笑了,笑得凄楚而又失魂落魄,“你,你害怕的样子也很像。”

      结鳞自15岁入顾长离麾下,从未看过堂堂上玄教少主这般气场全开的疯魔模样,吓得结结巴巴地问道:“少……少主,您没事吧。”

      顾长离闻言,瞬间收敛起所有表情,冷冷看着她,像是看一个死人。

      结鳞汗毛倒竖,在她这短短二十年的生涯里,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眼神,最阴冷的毒蛇的眼睛也要比这目光暖三分。

      他说:“滚出去。”

      结鳞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滚到了对面楼船里,顺带把楼船门一关,把所有人全都清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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