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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生活为那般(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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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中午便放学了,上午最后一节课是化学课,代课老师姓白,我们给他起了一个外号,白模样。他老是嘲讽我们,笑我们智商低,随随便爱讲一个知识点,我们都得花费很长的一段时间来理解。
嘲讽即便意味着资格,他有能力嘲讽我们,是因为他年纪轻轻地就考上了清华大学,在他18岁那年。
化学老师曾经说过一句话,都怪那年夏天才让我好好学习的。究竟是那一年夏天,他向我们出示了右手,小拇指残缺了一部分。
我猜是爱情,张安他们却说是生活。
也难怪,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除了生活上的大起大落,就是爱情上面的大起大落。
“就你们这学习水平,还高考,还都是复读生,可拉倒吧,还不如楼底下的应届生。”化学老师说着,他的发型犀利,四周有头发,中间没有头发,我猜想他是用智商换来的。
其他老师我敢怼,但是化学老师我不敢怼。
“报告!”班里的一位同学在教室的前门口说着,他迟到了,两三分钟左右,严格的意义上来讲不算迟到,预备铃先是响了,班长喊起立,我们问候老师好,两到三分钟后,那位同学便来了。
化学老师瞅了他一眼。
“你迟到了?”
“老师,他没有迟到,正式铃声。”花不染说着,正式铃声便响了。
“我,”他吞吞吐吐地说,犹豫着,尴尬着,字句卡在了喉咙里,像是一根鱼刺,然而此刻并没有医生和醋。
这小子真是令我刮目相看,竟让敢和化学老师叫板。
“正式铃声还没有响,他不算迟到。”花不染的本质是墨守成规,只认识道理的人,他觉得自己身为班长,理应做一个班长应该做的事情,然而正班长半个字没有说。
化学老师瞅了一眼花不染,
“现在呢?”
“现在上课了。”花不染说着,没有底气。
“坐下!”化学老师说,把花不染的事情先放下,教室的后边有一双更狠的眼睛盯着看,是班主任的眼睛。他从教室的后门口抹了一个扫把,“花不染,出来!”
“花不染,趴下!”
“花不染,让你多嘴,讲义气,你讲的过我吗!”
班主任一边说,一边轮着扫把。花不染的屁股一边挨疼。
“班主任,话不能,啊!话不能这么,疼……”花不染将□□的痛苦用语言文字表达出来。
当天他就辞去了副班长的职业,老师糊涂,班主任糊涂,他这样说着。
他可真像一个江湖中的人。
可是教室并非江湖。
“你咋回来晚了?”化学老师开始教导迟到的同学。
“我去上了个厕所。”他说着。
“去厕所抽烟了?”白模样打量了他一眼。
“没有,老师。我不抽烟。”学生说。
“你不抽烟你吸烟。”白模样说。
“我也不吸烟。”学生说,他撒了慌,裤兜的烟盒都露了出来。
“你不吸烟你在厕所里生气。”化学老师说着,给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回到座位上。
“来,过来。先别急着回座位,先到后面让身体放松一下。”班主任说,把学生召集到了后边。
让他在精神与□□上有一番领悟。
放学以后,我急急忙忙去商店买了一个雪糕。然后在女生宿舍楼下面等着。
我双手后背,藏着雪糕,踮起脚尖,看遍了每一个走下来的女孩。目光忽远忽近,目光忽暗忽明,就怕错过了禾又月。
不得不说,这里的女孩长的真是靓丽,尤其是学艺术的女孩,侃侃而谈学习跳舞的,表演的,那身材苗条,前凸后翘,恨不得多看几眼,就能凋落这世间拍手称赞的美好。
尽管有再美好,在禾又月跟前也不过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禾又月。”我看见了她叫喊着,甩着雪糕。
她闻着声音眺见了我,“尔一时。”她也喊着,背着粉红色与绿色相间的书包。
“你在这里干嘛?”她问。
“怕你热着了,给你送一块雪糕。”我说,雪糕递给她的时候,已经融化了一半。
“嗯?没关系。”禾又月说,“就当是半成品吃了,谢谢你啊。”
“没事,那我走了啊。”我说,双手背后。
“我也收拾收拾东西,该回家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啊。”禾又月说着,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