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替》盲凝

13、番外（一）

　　冷菁拥有了一只小犀牛。
　　它的身躯还未长得十分大，却也足够笨重。皮肤坚韧而厚实，堆起不少褶皱，粗短的脖颈连着一颗不小的脑袋，两只耳朵朝外竖起。
　　冷菁正揪着它刚刚长出来的小角，手一松，小犀牛竟被冲进了卫生间的下水道里。
　　冷菁有些发懵，又听到厨房传来清脆的声响。
　　她走过去，发现马克杯四分五裂地摔在地板上。
　　正在她茫然万分时，一台小型无人机从窗外飞进来，围着她绕了一圈。
　　冷菁本能地感到不安。
　　下一秒，一个微型炸弹似的物体被扔了进来，冷菁大惊失色，一急之下身体腾空而起。
　　她竟然飞了起来。
　　但冷菁并不十分吃惊，她只是不知该如何在空中操纵自己的身体，于是勉强以蛙泳姿势前行，好似虚空是一片水域。
　　头顶的发丝沾染了湿润的气息，头皮传来轻柔酥痒的感觉。
　　她不明所以，抬头望向上方，更多的水滴落在脸上。
　　下雨了。
　　她看到越来越大颗的雨滴垂直砸下来，水幕湍急而疯狂，天空之上云海翻涌，巨浪滔天。
　　苍穹深处竟是海洋，而海洋之中还有雾气缭绕，茫茫一片。
　　冷菁想不太明白这奇异的景观，但转瞬之间，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无数条裂缝没有任何预兆地撕破了天幕，碎块裹着海浪一并倾覆而下。
　　整个世界都在崩塌。意识消失前，她也不知自己是被海水吞噬还是被巨块埋没……

　　冷菁睁开眼，果然，自己又做梦了。
　　她抬手招出一个虚拟界面，看清了上面的时间显示。
　　这是她来到22世纪的第508天。比起颠倒而混乱的梦境，周围的世界分明井然有序，一如往常。
　　或许是因为对那个世界的记忆过于深刻，如今她还是会时不时地梦到一些曾经的场景。有时是自己没有逃出来，有时是自己被抓回去了。
　　冷菁往厨房走去，从冰箱中拿出一瓶饮料。
　　左手熟练地拧开瓶盖，脑海中适时浮现出一段对话。
　　在自己推断出恶意插件后，方文杰曾戏言“左撇子果然更聪明”。
　　梁煜随口接话：“不见得吧，好像惯用手不同的人也就是擅长的领域稍有区别。而且也不是所有左撇子都是天生的，有些是后天形成的。”
　　方文杰以轻松的口吻回道：“冷小姐应该是天生的。”
　　冷菁忽然觉得他们比想象中更了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