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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爸爸来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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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平静的一天天过着。
工作日中午罗白吃饭一般都是和陈方或者刘栋一块，要么做些积极的思考，要么做些消极的吐槽。
不过自从和周立一起飞过之后，罗白对他的各种能力有了更多的探索欲。中午总是一个人带着周立到各种没人的地方开发新玩法。
“这边这边。”罗白向周立招着手，手背向外，手心向里，，小声说道“我仔细看过了，这边没监控，因为后面要开发新的园区，把监控拆了。”
“你今天又想试什么？”周立看着罗白一脸跃跃欲试的兴奋样，有点正统二百五的意味。
“蜘蛛侠知道吗？“罗白用手挡在嘴边，眼睛四处瞟着，生怕怕被人听到似的，“我们试试在墙上走，爬也行。”
“我带着你还是你自己来？”
“肯定自己来！”
“你直接抬脚墙上，开始走就好。”周立往墙上迈出一步，接着后脚跟上，率先走了墙面。
罗白按照周立得动作，先抬起左腿往墙上踏去，接着有点犹豫的停了一秒，脚上的鞋带还掉出了半截。
“呼。”把屏住的呼吸呼出后，罗白的另一只脚也踩到了墙上。棉麻衬衫和白t在重力的作用下，一面紧紧贴在身上，一面不受控制的往下垂着。
“我感觉后背好受力，发紧，难受。”罗白站在原位没往前走。
“你太紧张了，放松点，跟平时走路一样就好。”
罗白试着往前迈出一步，“哎呀，不行不行，背崩得好难受。”
“我带你。”周立背着光，朝他伸出手来。
罗白看不清周立的表情，只看到他伸过来的手，指节分明，干净修长，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
犹豫了半晌，罗白“啪”的一声，击掌似的轻轻打了一下周立伸过来的手，“我可以。”
说完好像要立马证明自己一样，罗白接着满身僵硬的往前走去。
俗话说得好，熟能生巧，多走了一会，罗白感觉好像是轻松了不少，走得越来越自如。
不一会，他就能在墙上跑跳起来，头上的汗水随着各种大幅度的动作不停往下飘，阳光下照射下还有了点夺目的闪耀。
周立看着他在墙上撒泼，时不时开口损他两句，或者鼓个掌假装鼓励，玩的不亦乐乎。
午饭时间过的很快，罗白趁大家午休的时候，跑到茶水间开始吃周立给自己做的盒饭。他一只手抓着筷子，往嘴里送菜，另一只手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刷着微博。
周立站在他旁边，半靠着茶水间的门，静静地看着罗白吃得满桌狼藉——毕竟饭点过去好一会了，眼前这人早就饿的不行。
“呜呜，呜呜。”罗白的手机震动起来，来电人：王老师。
王老师是罗白老家农村的小学老师，也是当年帮他走入正轨的人。
王老师当年是一个干瘦的中年人，一头乱糟糟的短发，肤色偏黄黑，鼻梁上架着一副半褪色的金边眼镜，身上常年穿着一件蓝色的Polo衫，脚上大多时候都是一双棕色的皮凉鞋，普通话带着浓郁的乡音，乍一看给人感觉挺邋遢的。
但同样也是这个干瘦的中年人，在罗白无助又心酸的童年，给予了他最大的帮助和关爱。
罗白爸爸叫罗国明，听上去是个正派人物，不曾想却猪狗不如。
罗国明自打送罗白上了学，再也没有管过他的衣食住行，但他并没有和罗白断绝一切联系。
毕竟每当和村里人吵架输了或是打架败了，他总会喝的酩酊大醉后到学校来，专门到罗白面前找茬骂人动手，为的就是在自己孩子面前耍威风来补回自己丢掉的“面子”。
对于罗国明来说，在同学面前对儿子进行辱骂和撒泼，这是他最自以为是的主权宣示手段，毕竟罗白这个儿子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成果”。
王老师就是这时候站出来的，用他干瘦的身躯帮罗白挡回了野狗一般的生父。自那以后，每次罗国明再来闹事，学校门卫都警惕了许多，老师仍旧会挡在他面前。
不止如此，王老师还把罗白带回了家，同吃同住直到升学。用他的话说就是：“你放心大胆的在我家住，你爸来我帮你挡着。”
正因为如此，毕业多年，离家多年，罗白和王老师的联系也没有断过——隔三差五的，他就会给老师打个电话聊聊近况或者寄点东西，而自己时不时也还会收到老师寄来的土特产。
“阿白？”
“哎，王老师，是我。怎么想起给我来电话了？”罗白咬了咬筷子，笑着问到。
“阿白，有个事，我觉得还是告诉你一下比较好。”
“老师，您说。”
“你爸爸，应该是去找你了。”王老师那边沉默了一下，“村上的人说他背了包去县里坐火车了。”
罗白把筷子放回饭盒里，没有开口说话，过了好一会，才回复道：“好的，老师，我知道了，谢谢你专门告诉我。”
“阿白啊，你自己要小心一些，唉…….”
“老师，罗国明的为人我知道，清楚得很，给你添麻烦了才是。”罗白的手指在手机壳上摩擦着，脸上的原有的精气神仿佛一下子被吸干了，眉眼间甚至显出了点黑气，整个人瞬间沉重了不少。
和老师寒暄了一阵，罗白才挂下电话，半天没说话，愣愣的盯着桌面上吃剩的盒饭。
周立走了过来，没有说话，而是把手轻轻的放到他头上，一下下慢慢的抚摸着。这是每次罗国明来找完茬后，王老师安抚罗白的方式，已是很多年前的事。
“罗国明要来了。”
“嗯。”
“你知道我大学之后就再没回过家吗？”罗白初中奋力学习，目的就是为了有人能资助他到市里的高中，接着考出那座城市，离那个人远点。
“我知道。”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罗白抬起头，眼神是涣散的，“他还是有这样的魔力，即使只是回想起他的名字，就只感觉难受，说不清的难受。”
“不要怕他。”周立双手落到了罗白肩膀上，加重了点力道，注视着他坚定的说道，“有我在。”
罗白的叹了口气，苦笑着站了起来，伸手把周立衣服上的帽子盖到了他头上，“回去干活了。”
说完，罗白就端着饭盒走出了茶水间，脸上的苦笑也没了，只剩一个非常难看的表情。
周立转过身来，目送着他一步步走会工位，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哇，大哥，又便秘了吗？”刘栋刚睡醒，睁眼就看到黑着脸往工位走的罗白。
“啊？没有。”罗白勉强扯了个笑脸出来，看上去顿时显得有点变态，“呵呵。”
“别别别，别笑，好诡异。”
罗白笑容立马就掉下去了，随即便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打开了早上写的需求文档，打算继续，结果半小时没憋出一个字。
刘栋趁着接水的功夫，跑到陈方面前鬼鬼祟祟的望了望，陈方还在和开发谈需求，两人谈的挺开心的，有说有笑的，不像刚骂人的样子。
“奇了怪了。”摸不清怎么回事，刘栋只好咕哝着回自己位置上去了。
罗白还是在刚刚的页面没动弹过，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好久没眨眼，就好像老僧入定一般。
“你怎么了？”刘栋用胳膊轻轻碰了碰罗白。
“没事。”罗白头也没回。
刘栋也不好再问什么，只是连打字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小了不少。
周立就站在工位的入口，背靠着入口的桌子，盯着罗白的后背和后脑勺，若有所思的样子。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罗白早早的就回家了。
“你说他要来干什么？”罗白盘腿坐在沙发上，后背紧紧贴着沙发靠背。
虽说罗白高中就离了村，但自打上了大学，罗国明就经常打电话来——只为专门提醒他：“你爹还没死，大学生连孝敬父母都不知道还上那个学干嘛？你同学应该还不知道你是个不忠不孝的狗东西吧！”
罗白一直很怕他跑来闹事，约定了每个月给他一笔钱——那时的罗白还只是个学生，可想而知他过的有多辛苦。
不过在罗白看来，只要能再也不见罗国明，一切都能忍。
毕业后，罗白换了个城市工作，不过打钱并没有停止，现在一个月他会给到罗国明更多的钱，在老家农村的地方，完全可以活得舒舒服服了，可有些人并不会满足。
“你不用去猜测他的想法，不管怎么样，他也会给你编个冠冕堂皇理由来的。”周立把目光从电视上移开。
“来吧，现在我也不怕他了。”罗白说着就闭了眼把头左右转动了一下，僵硬的颈椎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周立往他腰间塞了个枕头，“早点睡吧。”
“嗯。”罗白睁了眼，嘴上答应了，眼睛却还专注的盯着电视
电视上还放着那部苦情剧，主题曲一出来，整个房间就被乱糟糟的音乐塞满了，竟然还有点热闹感觉，罗白在这种嘈杂中找到了点平静和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