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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真凶另有其人 ...

  •   何向业低头沉默着,整个大审堂亦是跟着沉默,所有人都按耐着性子等他说话。

      “是,杀李卓的人就是我,不过,我不后悔,因为他该死!”何向业喘了口气,咬牙切齿道。

      一个大人拍案站了起来,“你杀人你还有理了!”

      “当年如果不是你们包庇李卓,梁宜又怎么会悲愤自尽,说起来都是你们这群当官的,官官相护,只为了自己,完全不顾他人!”何向业伸手指着他们,说话也带了情绪。

      何向业的话如同大海里扔进一颗石头,尽管起了波澜,也是泛起的小小涟漪,他们的沉默不是因为这句话动容,而是一种被戳穿内心的无话可说。

      “为什么要杀他?”江容荇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扶了扶束发的发冠,那是他妻子临行前为他戴的,江容荇将他的动作尽数看在眼里。
      “杀他不过是因为他做恶事,那也是他的报应,本来我没打算杀他,就是他偏要来招惹我们的。”
      “四天前,也就是李卓死的前一天,他喝了酒路过我家,刚好我娘子在院子里给树浇水,他便趁着酒意跑进我家里对我家娘子欲行不轨,好在我赶了回来,看到这一幕,当即就收拾了他,谁知他死不悔改想要杀我,我失手将他打死,我当时也害怕,但是他死了,官府也一定会查出真相,我不能连累我的家人,所以我才设计了这一出。”

      “那这金丝雀是怎么回事?”江容荇命人将那只少了翅膀的金丝雀拿到他面前,何向业看了一眼后说,“原是以为丢了,不曾想是死了,多谢大人让我见到它。”

      说完何向业便是朝着江容荇俯了俯身。

      衙役过来给何向业带上手铐脚链,江容荇说了一句,“值得吗?”

      何向业抬头,对上江容荇的视线,并没有说话,只是朝他点了点头,便被衙役带下去了。

      江容荇带着何向业出了大审堂,门外候着何向业的妻子,她见何向业出来,连忙跑到他面前,看到何向业身上手铐脚链,她立刻就慌了。
      “夫君,这是做什么啊,你们为什么要抓他,他是无辜的。”

      “大人,可以让我与我家娘子说几句话吗?”

      江容荇点了点头,随即示意衙役离开,自己也转身去了角落,白晚枕来到他身边,目光落在前面何向业夫妇身上,“你也觉得他是凶手吗?”

      “就算不是他,他也是帮凶,他费劲心思为真凶脱罪,看来这个真凶对他来说很是重要。”

      白晚枕胸有成竹道:“不用大人费神了,真凶我已经知道了,就看大人愿不愿意做这个交易了。”

      “白晚枕,你是否忘了这里是天官府,我要抓你轻而易举。”

      白晚枕笑了笑,“那是自然,不过大人难道不想知道真凶是谁吗?”

      “能让何向业用命去护的那个人,想知道是谁也不难。”

      白晚枕抬眸,看到江容荇的官帽斜了,他眼珠一转,嘴角上扬,伸手,只是还没靠近就被江容荇一把挡开,江容荇皱着眉问他做什么,白晚枕却是一笑,抬手指了指江容荇的官帽。

      江容荇视线上移,当然什么都看不到,他抬手凭感觉将官帽扶正,弄好后,他瞥了一眼白晚枕就朝着何氏夫妇走了过去,白晚枕环胸倚靠在柱子上,看向那边。

      何向业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很是温柔的安慰着她,“没事,你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了吗?”

      何氏眼中含泪,她拽着何向业的衣服不肯松手,最后还是何向业推开了她才做罢,她欲追何向业过去,却被衙役拦住。
      “何向业!!!”大喊

      远处何向业身子一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何氏看着何向业离开的方向,开口道;“敢问上卿大人,我家夫君这罪如何判定?”

      “过失致人死亡,私自处理他人尸体,两罪并罚,判处绞刑。”江容荇说完就跟着何向业离开的方向去了,留下何氏一人在原地发愣。

      (咳咳,在这里多嘴一下,本篇的律法借鉴大明律法,过失致人死亡同斗殴杀人罪论处,皆判处绞刑。)

      夜里,何向业家一片死寂,院子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夜鹰在夜空里盘旋叫了几声,异常诡异。

      彼时,月亮从乌云下钻了出来,照亮了大地,同时也照亮了何向业家,院子里,一个人在墙角不知道在做什么,身边堆了一堆土,就在那人要继续的时候,被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动作,那人回头看向门口,看见白晚枕和江容荇就站在门口。

      此时清冷的月光也照亮了那人的模样,是何氏,何氏散着头发,身上也只披着单薄的外套,她一只手扶着铁锨,原本在她身后的石桌也被砸坏了,至于那些土是她用铁锨翻出来的。

      “这么晚了,何夫人不睡觉在院子里做什么?”白晚枕来到院子里,随便给自己找了快砖坐在上面,至于江容荇就站在门口。

      “二位大人深夜造访我家,传出去也不怕被人说吗!”何氏将铁锨插在地上,自己坐在一旁勉强能坐人的石凳上。

      “我可不是什么大人,至于名声问题,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它的重要了吧,梁宜。”白晚枕在说最后两个字时,语气压的微重,他自以为可以得到些响应,却在看到何氏那张无动于衷的脸后也是惊讶了许。

      “大人莫不是在说笑话,梁宜三年前就死了,我又怎么会是梁宜呢?”

      “其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不好意思啊,我的眼线遍布各地,想知道梁宜是不是还活着特别简单。”

      何氏在听完白晚枕的话后,既没有反驳也没有反应,她只是看着院子的一处发呆,突然她笑了,于这寂静的院里回响着,慢慢的她止住了笑,随后开口道,“三年前,我被那畜牲糟蹋,有苦不能言,他们都在指责我,说我不守妇道,不干净是个贱货,而且说我的大多都是女人,为什么,她们明明都是女子,为何不肯帮我说话,反而李卓,他却好好的,我在地狱饱受折磨,他却在人间享受荣华富贵,凭什么!就凭他是刽子手,他有钱,他就可以跟那些当官的私相授受,随意颠倒黑白扭曲事实吗!”
      “失望攒太多了也就没了希望,当我想死的时候,何向业出现了,他救了我,也是他帮我安排了假死一事,然而这个时候我父亲突发心病去世了,我失去了一切,我没了家没了清白没了名声,而他李卓只是没了地位,我只恨,我不能亲手宰了他。”
      “当时何向业要去外地,我就也跟着去了,去年我回到了这里,得知李卓当了屠夫,其实我也没打算杀他,是他自己送上门的。”
      “我打听过李卓每天下午收摊后就一定会去酒馆喝上几杯,不喝的醉醺醺是不会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准备关门,就看到李卓醉醺醺的往家里走,我当时就在想我的机会来了,于是我就跟着他回到他家里,进门他不胜酒力倒在了地上,他家的狗突然就叫了起来,我害怕它坏事,就直接杀了它。”

      梁宜说到这里突然笑了,随即看着他们,问道,“大人见过杀鸡吗?”

      “见过。”江容荇回答了她的问题。

      梁宜伸手摆着动作,嘴里带着话,“我将他拖回了我家里,先是将他绑了起来,然后把他倒挂在我家的那棵樱花树上,用刀子狠狠的抹了他的脖子,我看着他的血被放干,也看着他在我面前痛苦的死去,不过,他做侩子手的时候砍了那么多人的脑袋,我就想他应该怀念他的刀了,所以我就砍了他的脑袋。”
      “你们知道吗,他后面还尿裤子了哈哈哈哈哈哈,一个大男人居然尿裤子,哈哈哈哈哈哈简直太有意思了。”梁宜哈哈大笑着,笑得有些夸张,白晚枕和江容荇相视一眼,没有出声,这时梁宜突然止住了笑,她抬手顺了顺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
      “他到死都在威胁我,辱骂我,他甚至还说他当初就不该放过我,恶人永远都是恶人,别期待他会善良,骨子里的恶心肮脏是洗不掉的,所以我不后悔,杀了他,我不后悔。”

      “也就是说何向业从始至终都是在为你顶罪。”

      梁宜听到这句话,她猛地站了起来,转身跪在她挖的那个坑面前,双手不停地在刨土,白晚枕被她这一动作给带的也站了起来,江容荇来到白晚枕身边,两人就这么看着她在挖土却不阻止,他们想知道这土坑里究竟埋的什么,对她来说好像很重要的样子。

      “她一个人是无法将膘肥体壮的李卓杀死的,只能是她和何向业一起,何向业这人对她挺好,一人揽了全责,给她留了活路。”

      刨土的梁宜在听到这句话后停下了动作,她冷笑着开口,“何向业也不是个好东西,当初在我被李卓欺辱的时候,他是知晓的,却因为碍于李卓的威胁,他不敢出声,他当我是不知道的,之后又故意接近我,假装对我好,惺惺作态,令人恶心,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恶心!”

      白晚枕连忙发冤,“可别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啊,他们不是好东西,我是个好东西,至少我不会欺负女人。”

      梁宜听完冷笑了几声,转身又继续方才的动作。

      “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你是如何做到将李卓的尸首弄到花巷,就算是何向业帮你,那个守夜人看到的是李卓将自己的脑袋砍了下来。”

      梁宜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她半喘着气道,“那个守夜人看到的,不过是一种障眼法,因为我之前学过变戏法,所以想要做出这种障眼法一点都不难,人知鬼可怕,鬼晓人心毒,都不过是各执一词,只为自己着想罢了。”

      白晚枕突然敬佩道,“说真的,我觉得你特别勇敢,如果是我,我估计就一辈子抑郁了,虽然这件事从头到尾你是受害者,只是你这个做法呢,我若站在上卿大人那边呢肯定是不认同的,毕竟也是一条人命嘛对吧,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可能任由你的委屈去破坏整个秩序吧,但是站在我这边就不一样了,江湖中人,恩怨情仇,该了断就了断,自然是没有那么多规矩的。”
      “但是啊,你杀人处理尸体,别人却替你顶罪,这件事的性质就不一样了,你呢本不该死,但现在你就是该死的了。”

      梁宜没有说话,她扔掉铁锨坐在地上,伸手从坑里拿出一个红盒子,她弄掉上面的土,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红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把匕首,她手指覆在匕首上,下一秒直接插进了她的胸口。

      “哎!”他们甚至都来不及反应,梁宜就已经倒在他们面前了,江容荇上前,看到梁宜挖的那个土坑,里面什么都没有。

      “上卿大人可是猜到他们将那樱花树挖掉怎么处理的吗?”路上,白晚枕和江容荇说起这事,江容荇摇了摇头,白晚枕却是笑了起来,说道他也不知道,江容荇沉默了。

      “那何向业该如何处置?”想起了还在狱中的何向业。

      “何向业参与此事,按律法,一并获罪,判处绞刑。”
      白晚枕点了点头,只是说了句,法不尽人情,便也没再说什么了。

      两人路过一个双叉路口,白晚枕指着一条路说,“这几日多谢上卿大人,如今时间也不早了,小人就回家了,再见,啊不对,再也不见。”

      说了就要开溜,却被江容荇一手扣着肩膀,不让他走,白晚枕笑着打趣道,“上卿大人别舍不得老子啊,有时间有缘分有情况的话,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不在于今天这一刻的多留,说真的,小人是真的困了,就告辞了啊。”

      说完,白晚枕欲挣脱,哪知江容荇扯着一根绳子将他俩胳膊缠在一起,这江容荇就这么想抓自己的么。
      “好了好了,我跟你回去。”白晚枕试图要解开绳子,江容荇拿剑打掉他的手。

      路上,白晚枕突然说自己想要方便,草丛里,江容荇不耐烦的问他好了没有,白晚枕晃了晃手,“大人,我习惯用左手,你这绑着我的手,我没办法方便,要不你放开我?”

      江容荇僵着一张脸,身子朝他那边斜了斜,白晚枕趁他不注意,直截了当一掌劈晕了他,“孙子还想抓你爷爷,早知道你不安好心,老子留着一手呢!”

      白晚枕伸手解开了绳子,将晕过去的江容荇扶着靠在大树下,欲离开,又想到了什么,他拿起绳子将江容荇与大树绑在一起,做完这一动作后,他满意的拍了拍手,正要离去,突然眼前一黑,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装进麻袋里了,于是白晚枕挣扎了几下,却被打晕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有点仓促,会修改精修的,第一次写文,不足之处,还请大嘎指出,一定修改,谢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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