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与契约》雪温阳

5、第四章 猫与中二

　　江晚亭看着并过来的另一个梦境世界，心里面无限感慨。早在入梦者前辈找寻未知的卡达斯的时代，就已经有人发现了自己的梦境世界，而那位入梦者已然成为了梦境诸神之中的一员。

　　如今这种梦境融合的奇景前所未有。

　　就在昨天，他还认为自己是个奉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遵循马克思唯物主义哲学的新时代青年，就算是梦境世界和那些生活中的奇怪之处，也只是以为是中二病的幻想…可就在今天，超自然的世界在他面前初显出它的峥嵘。

　　不可思议，不论是身边的少女还是眼前的奇异。

　　江晚亭稍一偏头，出乎意料的完全没看到猫叶。

　　人呢？心里刚升起这个疑问，他就感觉自己的裤腿被人往下一松一紧地拉拽。

　　一只栗棕色的波斯猫，还是雪鞋猫？江晚亭认不出来，但关键的是她的爪子正钩在他裤腿上拖拉。

　　犹豫了片刻，江晚亭把她一把抱了起来，“猫叶？”

　　“猫呜～喵！”

　　叫我琳！

　　脑海里蹦出这么三个字，把猫放下来后他把手放在她头上轻轻揉动，长长的毛发随着他手的动作一起摇晃，猫叶喉咙里挤出来的呼噜声清晰可闻。

　　在手离开她的头时，江晚亭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头轻轻抬了一下。

　　好像有些错愕的熟悉感？

　　不待他思考清楚，猫叶飞一样地往自己的梦境世界跑，边跑还边回头看着他连声喵喵叫，似乎想向他炫耀自己的梦境世界。

　　江晚亭一通小跑才跟上。

　　刚开始走过去的时候，所有建筑都被几座山丘给挡住，只有青黛色的群山，乍一眼看上去似乎略有些乏味。当他们废了梦境中半小时的功夫爬到山顶的时候，江晚亭才看到这个世界的全貌。

　　而那图景是如此的熟悉，他几乎要出口喊出它的名字——

　　永安城。

　　龙门九朝古都，如今仍然是共和国的国都。世间所有人都只见过画家手下的古都，现在完整地铺展在他面前，成千上万的砖木建筑，飞檐瓦栋，恢弘大气，几乎让人升起膜拜的冲动。

　　就在他升起这个心思的时候，一张百余寸的巨大画纸和笔已悬浮在他面前。

　　所谓的当我们升起杀人这个念头时，暗杀的对象已经死了？*

　　没有想到为何会突然出现纸笔，因为当人震惊的时候，就是没有想，反而会一个劲地胡思乱想。

　　甚至不需要他动手，画笔就随着他的念头自己飘动，有些仙人执笔念力绘图的观感。

　　江晚亭动笔飞快，在这个世界，他完全不需要顾忌四溅的水粉颜料和不堪驱使的手臂肌肉，不过半个小时，一座印象派的长安城已焕然纸上。

　　当然，还有画面底端那只灵动可爱的猫咪。

　　从专注中脱离的江晚亭长出了口气，发现不知不觉间左肩沉重，猫叶在他潜心绘画的时候跳到了他的左肩，四肢收拢，连尾巴都收在身下，十足地缩成了一团。

　　而且似乎已经睡着了，眯着眼睛小声打着呼噜。

　　江晚亭忍不住挠了挠她圆乎乎的侧脸，结果她似乎睡得很沉，居然一翻身朝着他身前栽了下去。

　　在这种情况下，江晚亭的大脑一瞬间开始全速运转。

　　难以确定自己的思维速度有多快，江晚亭只知道，在这种状态下，他感知到的一切都会成为零点一倍速以下的慢动作。

　　手臂“缓缓”地往上抬起，但他的手臂还没抬到腹部离猫叶还有小半米的距离的时候，猫叶睁开了眼睛。

　　江晚亭几毫秒内脑补出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一阵令人恍惚般的画面，尽管思维足以跟上，但是眼睛却有些不堪重负，而肌肉更是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动作的改变，只能尽力往两边分开，避免一会碰到某些不该碰的位置。

　　眨了眨眼，江晚亭从那种奇异的状态中退出，双手温软的触感告诉他这不是幻觉。

　　好轻…呸呸呸我在干什么啊！

　　慌忙把把猫叶放下，江晚亭看到猫叶脸上带上了一晕微红，红着脸把脸别到了右边。

　　两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对话，莫名有些暧昧的沉默。江晚亭突然想到，大概在人的形态下，这也是猫叶第一次以这种姿势…公主抱吧？

　　为了让场面不那么尴尬，江晚亭生硬地扯开话题：“猫叶，你来梦境世界多久了？”

　　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出她歪头思考的样子，似乎是太过羞涩，她也没再纠正江晚亭的称谓，“大概…十年。”

　　十年前…江晚亭突然回想起了某件事，但…怎么可能呢？只是巧合吧？

　　真是巧合而已吗？

　　甩甩头把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开，江晚亭主动对猫叶说：“猫叶，那个…带我看看你的梦境世界吧！”

　　他也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所谓的入梦者礼貌之类的东西，就算有这种东西多半也没有提示在别人的梦境世界该怎么做。

　　说好自己的梦境世界是独立的呢？

　　猫叶突然又变回猫的样子，一下跳出去，呜呜叫着冲进了永安城。

　　江晚亭嘴角勾了勾，拔腿跟了上去。

　　片刻后——

　　“感觉好安静呢，街上也没有汉唐时期的人。”江晚亭站在城门口自言自语道，猫叶蹲在他身边，一脸乖巧。

　　“大概是梦境世界无法造人吧？”

　　猫叶从地上爬起来，咬着他的裤腿呜呜地往前拖。

　　“你心情真好呢。”

　　走到街上，猫叶突然两步跳上了屋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也是呢，超自然的东西都出现了，猫叶你也那么厉害，我也要加把劲了（我也是加把劲骑士）”

　　两手抓着旁边楼房的屋檐，江晚亭一个用力翻了上去。

　　“不过嘛，之前我所做的努力，并非全部无效（木大）”

　　转头一看，猫叶已经跑出去三个楼顶十几米的距离，江晚亭深深吸了口气跟了上去。

　　“只要不停下来，道路就会不断延伸”**

　　说话间一排屋顶突然断开，江晚亭差点没刹住一头栽下去。

　　站稳一看，猫叶好端端地蹲坐在屋脊边沿上。

　　“话说猫叶，你听得懂吗？”一块坐下来，江晚亭好奇地问道。

　　猫叶对着他喵了一声，然后整个永安城开始回荡起“何(なに)かに踬(つまづ)いたらどうやって立(た)ち直(なお)るの…”

　　“停，停！你早告诉我你听得懂啊，变成人跟我对台词啊！”

　　*：出自《jojo的奇妙冒险：黄金之风》

　　**：出自《机动战士高达：铁血的奥尔菲斯》第四十八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