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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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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丰和二十年,燕都。
“长生,如今连年遭受饥荒,哀嚎遍野。多数百姓已无粮可食,若再加重赋税,只恐易子而食了;但国库空虚,也无多余银钱来给我等筹备军饷。”孟淮生叹了口气,复又打起精神,“幸好还有你来助我。”
“你来给我出出主意?”孟淮生昂了昂下巴,“看看我们是不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尉耈从容地道:“后者并非无钱,且前人必定有钱。”
“世家大族,几代积累下来的财富,并非小数,此为后者钱。”尉耈又慢悠悠补充。
“但可着劲儿,就往这一处使力,世家大族必会心生不满。他们为了维持奢靡无度的生活,也必定会往下层剥削,是也不是?”
他沉静的脸上无悲无喜:“世家大族盘踞朝廷,日后必为一大祸患。淮生你可有想法?”
孟淮生沉默,反问道:“若无氏族,朝廷又该如何运转?”
“那,若无朝廷呢?”青年的声音低而邈远。
“你疯了!若无朝廷,这十八都二疆又该如何统治管理?”孟淮生一脸骇然,“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在外不可如此!你可知,这话传到有心人耳里,会变成什么样子。尉耈,听我的!”
尉耈轻轻地笑了起来:“因为是你,我才告诉你啊。”
因为也只有你才能做到啊。
“西都十三墓。”尉耈转开话题,“这是军饷的办法,前人之法。”
孟淮生看着尉耈,沉默片刻又慢慢地笑了起来:“你说的对。”
两人的身影在烛火中慢慢摇曳,月上中天再是灯油燃尽,方才商量完毕。
“如此,我们便不日启程。”
咸阳地界
咸阳地处平原,有渭河、灞河流经,加之水利设施地运转,可谓沃野千里。在外已经饥荒严重之际,咸阳内仍旧歌舞升平,此时就如同文人心中的桃源之地,加之大山大河作为天然屏障,此地尚为人间仙境。
“公子,咸阳已到。”扮作商贾的侍卫低声禀报。
“那便去吾名下那西街的院子落脚,且你再派些人前去打探打探这咸□□体的情况。”
“是。”
……
“西都十三墓,你可知具体位于何处?”孟淮生懒散地坐于一旁,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百无聊赖般挥舞着腰间的玉佩,一副纨绔风流少年样儿。
尉耈不动如山,仍旧稳妥地给自己煮茶:“知。”
他不紧不慢地取开水烫壶、温杯、置茶、高冲、刮沫,最后把泡好的茶斟入杯中。
他推了一杯茶过去,慢悠悠:“请。”
孟淮生却也不喝,只盯着尉耈为了方便所着的窄袖衣袍,突然感慨:“长生,果然还是广袖的服饰更适合你。”
青年充耳不闻,孟淮生也见怪不怪,举起杯子晃荡了一下。汤色澄清且呈现黄绿色,随着杯子地晃动,波纹渐起。
“长生,你可真无趣。”孟淮生咂巴了一下嘴巴,收敛了些吊儿郎当的模样,神色认真,“我是真心的,你别对我这么冷漠。”
慢慢地眼眶又有点红了,委委屈屈地控诉:“我上次也不是故意要亲你的。那次是因为不小心,我下次一定抱有真心。你看看我,不要不理我……”
“还有下次?”尉耈反问。
“我是真的欢喜你,长生……”孟淮生表白完真心,还小心地觑了一眼尉耈,“下次,就……就是我们两情相悦的时候!真的,你信我!”
孟淮生绝口不提没有下次的可能性,他坚定地相信着只要肯努力,尉耈就算是块冰都迟早给他捂化掉。到时候他想亲几次就亲几次!哪来的下次不下次!
窗外的光在纸的摩挲间给尉耈镀了层纱,圣洁又美丽。
孟淮生一看见就像是着魔般,他慢慢地把双手撑在茶桌上,整个人前倾,伸出手指,追着光。
他的手摸到了尉耈的嘴唇,见青年不为所动般,就像是得到了默许。
他下了榻,上前,薄薄的嘴唇开合:“可以吗?”
尉耈抬手握住孟淮生的手腕,一脸似笑非笑:“你说呢?当然不……”
孟淮生反手一转,挣脱的手反而掐住了尉耈的两只手腕,高举。
尉耈被迫挺身,他的下巴被孟淮生的另一只手掐住,抬起。
局势反转,孟淮生调笑:“既然是我说,那便是,当然可以。”
裹挟着炽热的爱意,孟淮生先是温柔地舔舐着青年的嘴唇,再是不知足地咬了咬青年较为丰润的下唇,疼痛迫使青年张开了嘴,他便攻城略地般发散着自己无处可去的热情。
尉耈像是条脱水的鱼,整个人都软了,他听见了自己巨大的喘息声,感受到胸腔起伏开合,拼命吸入着空气。他的眼神水色淋漓,眼尾泛红。
他听见一声轻笑,他就可以顺利呼吸了,然后什么也看不见了——
是孟淮生吻住了他的眼皮。
尉耈努力恢复着平静,尝试用膝盖抵住男人的胸膛,以此拉开点距离。但是,他感觉对方更激动了,桌上的茶杯茶盏被挥落到地上,他被压在茶桌上,被迫地昂起头接受对方的亲吻……
“公子,发生了什么事?” 乒呤乓啷的瓷器摔碎的声音,还是引起了门外人的注意。
“无事,退下!”孟淮生清醒地知道他又犯错了,就在刚刚承认错误了。但是既然犯都犯了,那就先亲个够本。
他也知道,这个错误他还会不停地再犯。如果这也算是错误,他并不介意,一错再错。
但只要可怜兮兮乞求原谅,尉耈就总是会心软……
“长生,你别不理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孟淮生耷拉着脸,乖乖认错。看着尉耈被咬破的唇,又隐秘地升起快感:他没有反抗,他是自愿的。说好了下次就是两情相悦的时候,那我们岂不就是两情相悦了!
孟淮生乐得不停地傻笑,幸好还记得青年现在还在生气,没笑出声。
他看着青年无动于衷的表情,又忍不住回身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情不自禁……”
尉耈扯回袖子,低垂着眉眼,有些疲惫地靠着座椅。
孟淮生呐呐地:“我先去打扫屋子里的瓷器碎片。”
他不出声,孟淮生也无法,只能认命地开始收拾房间。
尉耈合上眼,在心里慢慢算着,他突然发现,他算不出孟淮生的未来了。又念头一转,反应过来:是该算不出了,算得出才该是有问题了。
他看着孟淮生的身影,心情复杂万分。
他摸了摸嘴角,沉默了半晌,还是上前:“孟俟,你想要长生吗?”
“长生。”孟淮生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突然就变得暧昧勾人,“就看你愿不愿意了。你愿意给,就再好不过了。”
他问我要不要长生?他竟然问我要不要长生!长生不就是他吗?他不就是长生吗?那不……那不就是在问我要不要他!要啊,我当然要啊,不要的话,我就是个呆瓜!是绝世无敌大呆瓜!他这肯定就是在暗示我,肯定是因为脸皮薄不好意思,他这肯定是在向我隐晦地表白……肯定,对,我们现在肯定是真两情相悦了!
“好。”尉耈颔首,“但是有条件。”
“条件?你说的,我怎会有拒绝的时候?”
……
“公子,咸阳郡守目前态度不明。属下方才打探到,北狄首领、王家、魏氏等皆从此处换得粮食。”
孟淮生嗤笑:“不过是在等着局势更为明朗些再来站队,左右逢源的墙头草罢了,不必理会。”
“准备些东西,三日后我们可得去借些银钱了。”尉耈插话,“如此,便不用管郡守态度,有钱的买卖,倒也不必过问良心。”
“是。”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走了三天。
咸阳城北
孟淮生见了这地势,还颇感兴趣地调笑:“朝向坐北朝南,皇帝位啊。尉耈,真是好胆色。这借钱都借到皇帝家来了。”
尉耈也慢慢笑起来:“总归不是你祖上的这几家。”
无视侍卫们震惊的神色,尉耈靠着月色、星斗,慢慢计算着墓葬的准确位置。半晌,睁开眼,尉耈指着一处地儿,淡声说道:“从这里开始挖,约末向下挖三丈,复向北挖三尺即可。”
他又掐指计算,愉悦地眯起了双眼:“孟淮生,这回说不准我们都不必下这墓室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意时间线哦,这是前世再遇的第四年啦,所以感情线比较快,现在是处于两人对对方都是有情意的状态,前面的时间线,也就是说具体的感情线,我应该会在后面补充,应该以游戏的主线剧情穿插地讲
还有,盗|墓这个事情是不对滴,不对滴,不对滴!但是我写的是带有玄幻色彩的,就当作机缘叭5555
因为肝ddl,我的存稿日渐瘦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