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弗届

11、第 11 章

　　Chapter 11
　　尉耈觉得孟淮生该消停了，事实却是大相径庭。

　　“猪？就算是猪，我也是你最爱的那只猪！”说完还理直气壮地在尉耈身上拱来拱去。

　　他真的好可爱。尉耈心想。

　　嘴上又是口不对心：“嗯嗯嗯，你说的都对。”

　　“你又敷衍我，尉长生！果然，轻易得到的都不会珍惜。”孟淮生假心假意地嘤了几声，坚持不懈地撒着娇。

　　两人就这么打闹了好一会儿，才说起了正事儿。

　　“按于副将所说，苏彦可为将军所用。”尉耈慢悠悠地道，“具体的，等他明日上门，浅谈一番便可知晓。”

　　“可。”孟淮生可有可不无地应道，语气软弱无力，身子娇弱得倚靠着尉耈，整一个病弱美人的形象，惹人垂怜。

　　如果不看他高大的身型，和过于健康的肤色，这些举动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旁观尉耈，仍旧坐得笔挺，骨骼线条流畅，一派端庄君子模样，气质如兰。他低垂着眉眼，问着懒散不成样的孟淮生：“那你想好明天如何应对苏公子了吗？”

　　“如何？”孟淮生嗤笑，“以不变应万变呗，我还需如何？长生，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也是这泱泱大燕的郡王。”

　　尉耈愣住了，几年相处下来，他不仅逐渐对孟淮生放松了警惕，他还不再时时刻刻对他恪守着君臣之礼。

　　孟淮生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他头一歪，整个人摔在了尉耈的怀里，像温顺的大型犬在他胸口来回蹭着，闷闷的却满怀愉悦声音传出来：“不过不论我是什么身份，我也只是长生你的淮生啊。”

　　一股暖流慢慢划过尉耈的心田，他克制住自己没有回蹭。他抬起手，像顺毛一般抚着孟淮生的长发。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他们都放任着自己享受这少有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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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大早，于洋就早早地禀告孟淮生苏彦来访。

　　待尉耈洗漱完，进入书房时他们已谈了大半。

　　“在下苏彦，见过尉灵子。”苏言声率先做了自我介绍。

　　尉耈微微颔首，琥珀色的眼睛直直看了苏言声好一会儿，才弯了弯嘴角，淡淡地朝他笑了一下：“苏公子，久仰。”

　　“咳咳。”孟淮生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杵在那儿干什么？长生，过来坐。”

　　还颇有心机地叫出了尉耈的字，显得亲昵异常。

　　孟淮生还迎上去，站在两人中间，隔开了双方的视线，神色无辜：“苏公子也别站着了，去那儿坐着吧。”

　　苏言声眉眼掠过了然之色，抿唇笑了下，应了。

　　“我可将粮食以灾前的价格出售给孟将军。但孟将军得应言声一事。”苏言声的神色温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何事？”

　　“护咸阳此地无恙。”

　　尉耈眉眼疏朗，笑了起来，替孟淮生允诺：“可。”

　　苏言声抬首看着他的眼睛，回以一笑，仿佛有什么无形的默契一下子在两人之间铺展开，容不得孟淮生这个“外人”插入。

　　于是理所当然地，孟淮生敏锐地察觉到他受到了威胁，从一个容貌不如他英俊、身材没有他挺拔，甚至一看就是个弱鸡的人的姿态里受到了浓重的威胁感。

　　但他是谁？他可是大燕勇猛精进的大将军，是如今孟氏江山皇帝的堂哥，他孟淮生怎么可能会害怕？

　　孟淮生默默安慰自己，但转头就又发现，余下的二人如今相谈甚欢，浑似知交好友一般。

　　好吧，孟淮生，孟淮生他现在承认他害怕了。

　　他站起身，身子却左右摇晃了起来，声音虚弱：“长生，我，我好像有点不舒服……”

　　尉耈侧首望向他，用湛亮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里面倒映着他一个人的身影，这难免让孟淮生内心产生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尉耈看了他一会儿，回头抱歉地对苏言声微笑，再送他到门口，目睹他离开。

　　孟淮生酸酸地说道：“人家都走没影了，你还盯着，有什么好看的，长得也就那样吧。”

　　说完又自怨自艾地：“我都生病了，你都不关心我？长生你也太伤我的心了。”

　　无病呻吟，信口雌黄，醋精转世。尉耈在心里暗自盖棺定论。

　　“那我带你去吴医师那里看看吧。”尉耈慢慢道，“哎，不行不行，你都病了，我还是把他叫过来给你诊脉吧。”

　　孟淮生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尉耈是在配合他的表演了。

　　尉耈于是就看见孟淮生还点了点头，哼哼唧唧：“也好……”

　　吴医生也是你的人，这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么？尉耈暗自撇了撇嘴。孟淮生不要脸了，但他还要脸。

　　“我瞧着，也不是什么大病，多喝些热水就好了。”尉耈瞧了他一眼，点点头下了结论，“既然病了，就好好休养吧，我也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于是他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在阖上门之后，孟淮生都没有反应过来事态的走向怎么会这样。他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走得没了影，最后他只能懊恼地拍拍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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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耈离开屋子后，并没有停留地向外走去。

　　大概谁也不会想到，他会上门去拜访苏言声。

　　而苏言声呢，虽先回到自己家中，却在门童不解的眼神中站在门口等待。

　　“尉灵子，你来了。”苏言声微笑。

　　尉耈站在台阶下，微抬起伞，目光平静地颔首。

　　“苏公子，你幻想过未来的秩序吗？又或者说，你梦想里想要一个怎么样的家国天下。”

　　“平等、祥和。”苏言声温软地笑起来，语气却很坚定，“战乱之际，我想过无数次，什么样的王朝才能保住流民，什么样的国度才会免于湮灭于史。”

　　他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整理思绪：“我想了很久，我发现如今的王朝不适合。这样的王朝，一旦君王失格，又或者能力不济，王朝便有倒塌之势。累计之下，纵有惊才艳绝之人，也绝无挽回的可能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不外如是……你说呢，尉灵子？”

　　“是。”尉耈赞同，又慢慢引导着他，“你想创造这样理想中的国度吗？”

　　苏言声猛地抬头，表情十分愕然，但又旋即答应：“好。”

　　两人碰了一下茶盏，相视而笑。

　　头顶桃树扑簌着落下些许花瓣，迎风而起、飞旋，又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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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终于舍得回来了？”孟淮生在尉耈进门之际率先发难，阴阳怪气地，“丢下我，自己一个人跑去幽会小情人？”

　　“哦，是我说错了。”他又补充，“小情人都算不上，毕竟这才是认识的第一天。”

　　他站起身，高挑挺拔的身材在这时形成了强烈的压迫感。孟淮生伸出手挑起尉耈的下巴，头伸到对方的耳边，就着这么个姿势，低压磁性的声音像是勾人命的锁链：“嗯？怎么不说话了？”

　　是真的要人命。尉耈沉思。

　　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尉耈继续保持沉默。

　　孟淮生气急，咬牙切齿地低吼：“你都不会哄哄我吗！”

　　“那我哄哄你？”尉耈小心翼翼。

　　孟淮生这才耐心等待，等啊等的，也没等来对方口中的“哄”在哪里：“哄我呀，搞快点。”

　　尉耈眼神疑惑：“我哄了。”

　　“？？”孟淮生满脸都写着疑惑。

　　“就。”尉耈顿了一下，“哄你。”

　　孟淮生气笑了：“就这，就这？”

　　说完觑了觑尉耈的脸色，嘟囔：“算了算了，等你主动，我都能主动八百回了。”

　　他侧过脑袋，啄了一下尉耈右脸：“这是你不关心我的补偿……”

　　再亲吻起尉耈嘴角：“这是你跑去看小白脸给我的补偿……”

　　叼住丰润的下唇，啃咬舔舐，声音模糊不清：“这是……这是你未来给我的补偿！”

　　尉耈被亲得有些迷蒙，眨巴了几下雾蒙蒙的眼睛，最后还是选择闭上眼好好哄哄他。

　　被一匹喜欢没事找茬，就只是想要亲亲的饿狼盯上的结果是什么呢？

　　尉耈对此深有体会：腿软，嘴麻。

　　他对着一脸餍足的孟淮生就是抬脚踹去，然后就被孟淮生给掐住了整条腿，人还贱兮兮地说道：“别生气，别生气，生气不利于身体健康。”

　　“那要不，我哄哄你？”说完自己立马赞同地点了点头，还眼冒绿光，撅着嘴脑袋就不停地凑上前。

　　尉耈，尉耈他只想对着孟淮生的脑袋就那么给他来一拳，最好把里面的水也给倒倒干净。

　　他伸出手按住孟淮生的脑袋，有些惆怅地说：“你想知道，我和他谈了些什么吗？”

　　孟淮生眨眨眼：“这是你们的事情，你愿意说我就听。我没有那么霸道，连你们说了什么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还悄咪咪地小声补充：“其实我也挺想的。”

　　尉耈手掌上的青筋暴起，但还是耐着性子：“我问他，想不想推翻这个王朝。”

　　“嗯嗯，听你的，听你的。”孟淮生仍旧不死心，但旋即就反应过来，“我没听错？你说……”

　　尉耈点头：“你没听错。我就是问他想不想要重建一个理想中的国度……”

　　所以，你想吗？尉耈在心里默默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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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睡到了十一点，嘿嘿，然后还和基友分享了一下这个梦境，好快乐哦
前世的孟淮生一定是一个最恋爱脑的攻啦，每天只想要甜甜甜的
孟淮生：我生气了，快哄我。
尉耈：你不是无时无刻都在生气，久哄成病了？
孟淮生：嘤嘤嘤，那我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