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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故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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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梁玉璟就醒来了。经过一夜休息,手臂已经不怎么疼了,倒是脖子有点酸。他直起身子,好好活动了一下脖颈,却发现燕琼还在坐着——这人大约是就这么让他枕在腿上睡了一晚上,头一下一下点着,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姿势,却是因为太困了闭着眼都未察觉梁玉璟已经醒了。
梁玉璟瘪瘪嘴,他凑到燕琼的面前,仔细看着他脸上的面具。心想:这人现在这么瞌睡,也毫无防备,真是个摘面具的好机会啊……
这么想着,梁玉璟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燕琼头后边面具的系带上,他抓住那打结的地方,刚拉开了一点,燕琼却咳嗽了一声,吓得他立刻松了手,还退后了两步。
燕琼一睁开眼就看见梁玉璟面露尴尬地坐在他对面,“殿下,您醒了啊?”
“啊?昂,醒了,早醒了。”梁玉璟笑了笑,“咱们现在下山去吗?”
“马上下山,先让臣看一下您的伤势。”解开一点布条,燕琼看他的手臂没有再流血溃脓,稍微放心了点。他把包扎的布条重新系好,对梁玉璟说到:“这伤暂时无大碍,还得下山之后找军医看看。”
“唉,可真是倒了八百辈子的霉了,我就采个药都能碰上野狼。啊,对了,我的药!”梁玉璟赶紧翻着自己的衣袋,发现那一袋子半夏还在,才松了口气。
燕琼见此,说:“殿下还惦记着这袋子半夏呢?”
梁玉璟听他这样说,心里很是不痛快,“我辛辛苦苦差点丢了命采来的药,我能不惦记吗?再说了,还不是你忽悠我来的啊!”
看对方的表情神态,身体应当是没什么大事了。燕琼微微低头,恭敬道:“是琼的错,还请殿下恕臣之罪。”
“行了行了,你道歉的话我都听了好几百遍了,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有一次是真心的吗?”梁玉璟咧嘴说到。
知道秦王殿下这么说也不过是抱怨几句,不会真的怪罪他,燕琼便笑了一笑,然后站起身来,打理了一下身上。这一动他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模头后的面具系带竟是送了一半。
燕琼不禁心生怀疑,“……殿下,你早就醒了吗?”
“对啊,比你醒的早啊。”
“那你是不是摘我的面具了?”
这话问的梁玉璟心中打了个颤,他呆然了片刻,然后笑着说:“没有啊,你面具不是好好戴着呢嘛!”
对方回答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是心虚,燕琼皱起眉来。他一边系着带子,一边问到:“殿下没有骗臣吗?”
“当然没有了!”梁玉璟说到,“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喜欢骗人啊!”
燕琼心想:也是,若是你看到我的脸,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和我“谈笑风生”。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是燕琼无礼。殿下,我带您下山。”
“哦,好。”
跟在后面的韩卢看着自家主人把那小王爷背起来,狼心泛起一阵感慨——刚才这小王爷明明想摘我家主人的面具的嘛,我都看到了。
真不知道你俩到底是谁比较好骗。
考虑到梁玉璟的伤势,燕琼下山的时候绕了北边的路,虽说是远了点,但是两人相伴,倒也不成问题。过了一线天,总算是走到了一段平地。萧文宇带着一队人马正在不远处等候,看见燕琼背着梁玉璟出现,他这悬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是踏实下来。
“将军!您和殿下可有受伤?”
“秦王殿下被野狼咬伤了,快牵匹马过来。”
“是。”
把梁玉璟扶到马上,燕琼牵着马往前走,其余的人则跟在后面。梁玉璟回头看了一眼,这一队人少说也有十几个士兵,却都等在这里,不去山上找他和燕琼,这是什么意思,渎职啊?
“殿下莫怪他们,是臣让他们在此等候的。”燕琼赶忙解释到,“一线天不好走,而且他们也不熟悉怎么对付狼群,臣怕他们耽误时间,便让他们在此接应。”
梁玉璟觉得燕琼这话说得太过轻狂,“你一个人上山,就一定能找到我?这么多野狼,还是大晚上的,一不小心就是丢性命,你胆子倒是大。”
燕琼却笑出声来,说:“无论如何假设,现在琼也把殿下带回来了啊。”
梁玉璟一怔——自己竟然又被这燕琼说的无话可说了。
见梁玉璟表情呆滞,燕琼不禁笑出声来,他从马背袋里拿出一块马奶酪,递到梁玉璟面前,“殿下饿了吧,先吃些奶酪。”
嘴上吃了闭门羹,梁玉璟心情不爽起来,他没好气得接过燕琼手里的马奶酪,干巴巴地嚼了起来,赌气地不再说话。燕琼虽是有所察觉,却也不去安慰对方——怎么说这孩子都是秦王,他也不好一直惯着对方的孩子心气。
杜若在军营等了一天一夜,听报告的人说燕将军把秦王殿下带回来了,才算放下心来。可他又听那人说秦王受了伤,便立刻去军营门口守着了。见着秦王殿下回来,哭喊着就要军医赶紧过来。梁玉璟被他这又哭又喊的模样弄得有些尴尬,低声斥责到:“有什么好哭的啊,本王这不是回来了嘛!仔细让人笑话,快别哭了!”说罢他还偷偷看了一眼燕琼,见对方没笑话他,这才舒服了点。
军营之中还有要事,燕琼便请秦王先去军医那里医治,等自己处理完事情就立刻过去。梁玉璟被杜若搀着往军医的营帐走,虞訾则跟逮住时机了一般,跟在他们后面喋喋不休地说燕琼的不好。
“他真是胆大妄为,居然还骗秦王殿下您去那野兽住的山。您这伤可真是不值,他燕琼罪该万死。殿下您放心,臣立刻把他关进大牢,施以重刑……”
“军中之人,若是犯事,要按律上报,依法处置,这些都是军中之事,非是地方官员应当牵涉的。再说这流程走下来,也十分麻烦。”梁玉璟笑道,“况且本王现在安全归来,燕将军一路护送,也是将功补过了,本王不想追究,就谢过虞县令的好意了。”
秦王殿下这话里的意思明白,虞訾也不好再闲言碎语,只得恭敬说到:“多谢殿下称赞。”
梁玉璟便说:“虞县令过谦了。想必你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本王这里有杜若在,就不劳虞县令了,你快回去吧。”
“那……那臣就先告退了。”
等虞訾拜别离开,在一旁憋了老半天的杜若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到:“殿下,你这可是拐着弯骂他呢,他怎么就听不出来呢?”
“谁说他听不出来啊,你看他那两眼贼光就知道他肯定听出来我骂他了。”梁玉璟冷哼一声,道:“这个虞訾,以为我年纪尚小,又是初来乍到,就会凭着他的片面之词枉做决定吗?真是无耻之徒!”
杜若不太懂这些,他接着问到:“那殿下还处罚燕宸吗?”
“罚啊,怎么不罚?”梁玉璟咧咧嘴,闷声说着:“他三番五次骗我,此仇不报非君子!”
看着秦王殿下那龇牙咧嘴的模样,杜若在心里叹口气——明明刚才还说不追究了。
罢了罢了,我这做奴婢的还是安安静静别说话了。
进了军医帐,杜若扶着梁玉璟在草席子上坐下。军医帐中有不少治伤包扎的士兵,有很多还在不停咳嗽。他们见着梁玉璟,起身就要行礼拜见,梁玉璟赶紧拂手说到:“诸位不必行礼了,快坐下吧。”
“多谢秦王殿下。”
“谢秦王殿下。”
将士们一一道谢,梁玉璟这心里却越发有些难过。他看着那些士兵面色惨白,有的甚至咳出了血,这担忧的心情就控制不住。
“军医呢?怎么将士们在这里,他人却不见了?”
一位士兵解释到:“容医师在后帐煎药,一会儿就来了。”
梁玉璟闻言,叫杜若扶着他去后帐看看。一掀开后帐的门帘,却是一片烟熏火燎的光景。梁玉璟被这浓烟呛得直咳嗽,用右手挥了老半天,眼前的烟才散去了一点。他环视了一下帐中,只见一个身着灰色布衣的老年男子正在五六个药炉子前面来来回回地扇着,可他一个人怎么也顾不过来这么多炉子,一不小心就弄了这一屋子的浓烟。
这场景实在是让梁玉璟气得慌,“怎么这军医营帐里就你一人,其他医师呢?”
听到有人说话,那男人抬起头来。见是秦王殿下,便立刻放下手中的扇子,跑到梁玉璟跟前行礼。“容甫见过亲王殿下!”
“先莫要行礼了,你这药炉子都快干了!杜若,快去帮忙!”
“是。”
杜若赶忙拉着容甫一起去捯饬那些药炉,梁玉璟又掀开帐门的帘子,右手拿起一张草席子扇着这帐子里的烟。
忙活了半天,才算是把这翻滚的炉子都捯饬清楚。浓烟散去,容甫正要把药倒到碗里,梁玉璟却说:“这事让我来做吧,你去外面看着那些病人。”
容甫一下子就着了慌,“这这这……这可使不得啊!”
“本王说使得就使得!”梁玉璟有些不耐烦地说到,“你还不快出去!”
“啊是,是!”容甫小跑着出了帐门。
梁玉璟啧啧嘴,然后拿起桌上的手巾,垫在药炉的把手上,小心地把药倒进碗里。杜若见此,赶紧说:“殿下,还是我来吧。”
“本王只是左手受伤,右手又没废。我来倒药,你把这些药给将士们端过去。”
秦王殿下这样说,杜若也只好奉命行事。
等燕琼来的时候,便见梁玉璟和容医师一起在照顾生病受伤的将士们。他颇为吃惊,“殿下,你这是?”
“哎,你来的正好。”见燕琼来了,梁玉璟赶紧拉住他,责问到:“这军中为何就容甫一个军医?你这当将军的,怎么这般苛待自己的下属?”
这一问让燕琼顿时没了说法,他怔怔地看着梁玉璟,“我……臣……”
容甫见此,连忙说到:“殿下莫要责怪燕将军了,这军中物资不足,养兵已是困难,更别说再雇几个医者了。就连这买药材的钱,都是燕将军拿出自己的俸禄补贴上的。还请殿下明鉴,莫要错怪了燕将军。”
“是啊,殿下,将军对我们可好了。”
“殿下请不要怪罪燕将军。”
听众人都这么维护燕琼,梁玉璟自觉是有些莽撞了。他悻悻地松开手,看燕琼那一副恭恭敬敬听候发落的模样,这面子上就有些过不去。“本王也是一时心急,不过朝廷给边关军的补给向来很充足,怎么会雇不起医师,买不起药材呢?”
“这……”燕琼略微迟疑了一下,“近年韦护与突厥冲突颇多,边关军为了加强防范,大都把钱用在兵器和边防建筑之上,所以才懈怠了药材和医师的事情。”
“这样……”此话听得实在是蹊跷,梁玉璟皱眉打量着燕琼,这人面具遮脸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他只得叹了口气,说:“好吧,不过以后可不能继续懈怠了。”
“是。”燕琼躬身说到,“殿下的伤势可让容医师检查过了?”
梁玉璟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找医师看伤的,听燕琼这么一说,他胳膊又有点疼起来。燕琼赶紧唤容甫过来,然后扶着梁玉璟在椅子上坐下。容甫小心地解开秦王左手上的系带,把布条揭下来,然后仔细检查着伤口——那伤口的血迹已经干涸,却依然有淡淡的血腥味,几个牙印深的成了洞,看上去着实可怖。
“哎呦,这可是被狼咬的吧?”
“嗯。”
燕琼这心一下子就揪起来,赶忙问容甫:“殿下这伤,可有大碍?”
“老夫还得详细询问殿下了解些情况。”容甫说到,“殿下是何时受伤?”
“昨日夜里。”梁玉璟答道。
“那殿下受伤后可有发热或是食欲不振?”
“没有。”
“那殿下,可有精神恍惚,浑身痉挛不能动的时候?”
“也没有。”
容甫思考了片刻,然后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点茶水到手里,然后全部泼在了秦王身上。梁玉璟被吓了一跳,却还是端端正正地坐着,面露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位老医师。
见梁玉璟并无惊慌,容甫松了口气,他说:“目前看来,殿下虽是伤口看的严重,可并未有恐水症的前兆。殿下可有用狼头血涂抹伤口?”
“昨日我被咬后,便涂了那野狼的头颅血。”梁玉璟说完,扭头看了一眼燕琼,见他只盯着自己拿伤口看,心里也有点难受起来。
真是奇怪的感觉。
“涂了就好。”容甫说到,“陛下不必担心,这恐水症虽是可怖,可涂了狼头血,一般就不会再患了。这段时间,您好生休养,按老夫开的药方服药调理三个月即可。”
总算是说了定心的话,梁玉璟和燕琼都长松了一口气。一旁的杜若更是激动,竟忍不住哭了出来。他这一哭倒是让梁玉璟傻了眼,“哭什么啊,本王不是好好的嘛……”
杜若拿手背抹着眼泪,低声说到:“奴婢就是有点高兴,殿下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啊!”梁玉璟不禁笑了出来,他看向燕琼,挑衅一般地说到:“某人也不敢叫我出事。”
燕琼一愣,然后也笑了出来。
确定伤势无碍,这不是冤家不聚头的两人也算是都安了心。离开军医营的时候梁玉璟把采的那一包半夏交给了容甫,说过段时间,就让人从南方带药材过来,一定不能苛待了这些将士们。
走出营帐,梁玉璟让杜若先去找辆马车,他与燕琼一同走着。
“殿下如此体恤边关军,实在是让吾等感激。”
“这是本王分内之事,你不必说漂亮话来恭维我。”梁玉璟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既然你都敢忤逆顶撞本王,为何不敢替自己的将士们伸张。”
燕琼心下一惊,“……殿下看出来了?”
梁玉璟道:“军需补给,皆由兵部操办,兵部侍郎左弼每季都向官家上报各军队的账目,从未出现过差池。若是他没有出错,那一定是下面的人动了手脚。你方才不愿与我说明,怕是这动手脚的人,不是你能惹的吧?”
“……殿下英明。”听梁玉璟这样说,燕琼也不再隐瞒,“方才臣是怕将事实说出,会动摇军心,还请殿下恕罪。”
梁玉璟咧咧嘴,“那现在四下无旁人,你总能告诉本王了吧?”
燕琼迟疑了片刻,才张口说到:“官家给的军需补给,要经过县府衙门,才能到边关军这里。”
此话一出,梁玉璟也明白了,“你是说虞訾?”
“殿下有殿下的判断,若是轻信琼的一己之言,会被百姓诟病的。至于到底是如何,还是请殿下自己决断吧。”
梁玉璟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说来也是,你这人心机也不少,光骗本王都不止一次了,本王可不会再轻易相信你了。”
听梁玉璟这样说,燕琼一愣,随即笑了出来,“既然殿下看得明白,那又为何就听了我的话,上山去了?”
“还不是因为你的面具。”
“殿下就这么想看燕琼这张脸?”
“对啊。”
“呵,那殿下为何如此执着?您直接一声令下,我也不敢违抗啊。”
“好玩啊!”
燕琼闻言一怔,他有些呆然地看着梁玉璟。对方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仿佛在说: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愿意缠着你?
……竟然只是因为好玩?
对方这孩子心气着实让燕琼又好笑又好气,亏他自己还怕秦王殿下是故意刁难他,搞了半天这孩子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但对方要真是只有孩子心气,又怎敢与狼对战,还看出虞訾不是个好东西?看来,是自己小看秦王殿下了。
见燕琼在笑,梁玉璟又觉得自己被对方看轻了。他拿手背敲了下燕琼胸前的铠甲,厉声说道:“你不要以为本王不敢治你的罪,要不是看你为将勇猛,又得将士们爱戴,就你这三番五次骗我,我早就把你关牢你边了。你别得寸进尺,还敢嘲笑本王!”
“殿下息怒,琼是在嘲笑自己而已。”燕琼收起笑容,“没想到秦王殿下早就识破我这点小伎俩了。殿下真是聪慧机智,琼实在是佩服。”
“那是。”被燕琼这么一夸,梁玉璟又有点小得意,他扬起下巴,说:“仔细想来,我一到满城,最先认识的是你,而后去集市听书,说的也是你,上山遇袭,救我的还是你。怎么感觉巧合这么多呢……”他看向燕琼,问到:“你是不是故意设计本王,有什么阴谋啊?”
燕琼一笑,说:“若是我真要设计殿下,殿下以为这样直接问,我会承认吗?”
又被对方捉了小心思,梁玉璟只得憋着嘴表示不满,“待人不乘非君子所为!”
“那,臣就当小人吧。”
“你……你这个人当真是无趣的很!”每次和燕琼斗嘴梁玉璟都处于下风,他心里不服,却说不出来反驳的话,只能给对方讨巧的机会。
正好杜若和萧文宇来了,杜若说已备好马车,现在请殿下回府宅。萧文宇则对燕琼说到,杨晟守捉使有书信前来。
“你赶快回去处理正事吧。”梁玉璟说到,“多做事少骗人!”
“谨遵殿下命令。”燕琼拱手躬身,道:“臣告退。”
待燕琼和萧文宇离开,杜若搀着秦王殿下往外走。他纳闷燕琼又怎么欺负他家殿下了,小声问了一句。梁玉璟立刻敲了他的额头,严厉道:“本王什么时候被他欺负了?”
杜若心想:您可没少被他欺负。但是他面上还不能说明,只得回应“没有”。
叹了口气,梁玉璟心里还装着事,“杜若,回去之后把满城县府的账目给我拿过来,切记不准让虞訾知道。”
“是。”
而另一边,萧文宇也对燕将军和秦王的事有些担心。“秦王殿下不会迁怒您吗?”
“秦王虽然年纪尚小,却知人情,明事理。他比我想的要成熟勇敢,若是多加引导,将来必有大作为。”燕琼想了想,接着说到:“你给容甫说,明日给将士们发治痰喘的汤药时,一定要说明是秦王殿下亲自采的药。”
萧文宇应道:“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