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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结拜 ...

  •   人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梁玉璟自认为不是那多愁善感的软心思,却也是好怜悯人的主。况且他对燕琼又有些好感敬佩,这两样情感揉在一起,他这心眼子里,就怎么也无法对燕琼说出拒绝的话。
      唉,都是不得已远离家乡的人,燕琼初来满城就入军中,战场上刀山火海,时时刻刻都是在鬼门关口打滚的,他这十年着实不易。且以身报国,一腔肝胆热血,更是叫人敬佩,如今言辞真切,只想表一颗忠心,他又如何能拒绝呢?
      “所以殿下您就同意了?”
      “对啊。”
      杜若听他家殿下说了燕琼的愿望,总觉得殿下又被对方糊弄了。“殿下啊,这要是燕琼真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了,那您岂不是不能惩治他了?”
      “也是哦。”梁玉璟咧咧嘴,“可他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他这么说,我也不能拂了他的好意啊。再说了,我来满城都这么长时间了,从百姓将士嘴里听到的皆是夸赞他的话,想必他不是个当面锣背后鼓的人。君子一诺千金,本王也不能反悔啊。”
      杜若还是不放心,说:“殿下,您就是心地太好了,等您被燕琼卖了您都不知道。”
      梁玉璟听杜若这样说有些不开心,伸手拿扇子敲了一下他的头,厉声道:“你小子越来越有能耐了,敢这么对本王说话!想挨罚是吧?”
      纵使心里有点委屈,可听说要挨罚,杜若立刻说到:“奴婢错了,殿下心好,不要罚奴婢。”
      “我当真是把你给惯坏了,离了帝京你还一点规矩都没有了!”虽是这么说,梁玉璟倒真不忍心罚这个从小就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他叹了口气,而后摆手道:“给本王准备一套出门的行头。”
      杜若小心地应了声“是”。
      生辰那天燕琼跟他说路行之和阿檀已经入军,这也算是为查这帮子贪官污吏开了个好头。他想着让路行之入军,一是能保路行之一命,二是以燕琼的智慧,定能看好路行之,以防他又改投了花朝楼去。
      不过想得人,必先得其心。所以今儿个梁玉璟就打算好了要去军营见一下路行之,好熟络一下感情。
      只是他没想到,有人比他还积极——一到军营门口,梁玉璟远远就看见一个穿着宝蓝色半臂衫的男子在门口的杨树下坐靠着,十分惬意地晒太阳。再走近点看,这模样身形倒是有点熟悉。
      那人一早便听到有脚步身顺着泥土传来,他抬起眼皮看了一下来人,下一刻却鲤鱼打挺一般地站了起来,整张脸上都洋溢着惊喜之情。
      梁玉璟被他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吓了一跳,刚要问你是何人,对方却跑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颇为兴奋地说到:“这不是梁九郎嘛,诶真是好缘分啊,咱们又见面了!我是林邵,你还记得我吗?”
      对方这么一说,梁玉璟就想起来了,笑着说到:“我当然记得你啊,机关万甲鬼斧头林朔大师的儿子林家郎君嘛!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这不是办完父亲交待的事,就想着再在满城玩几天。上次你说要把小路推荐来参军,我就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见小路和你。”林邵笑着耸起肩膀,说:“果然呢,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在这里等了三天了,终于等到你了!”
      “三天?”梁玉璟很是吃惊,“你直接跟他们说一声进去不就好了?”
      “你傻啊,军中之地是我等草民可以随便进的啊?”他凑到梁玉璟跟前,指了指军营大门口守卫的两队将士,然后又指指自己,比了个叉。末了小声对梁玉璟说:“这帮子人,比你都精明太多,不好说话的。”
      “你这粗人,怎么敢如此说秦……”
      “杜若,不得无礼!”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梁玉璟打断杜若的话。他笑着看向林邵,说:“我记得你说你喜欢路行之。”
      “对啊。”林邵供认不讳。
      “那就对了,这就是缘分。”一把搂住林邵的肩膀,梁玉璟笑得可谓是春风得意,“今日就是月老给我托梦让我来帮你牵红线的。”
      林邵一愣,“你有办法进去?”
      “那是当然!”梁玉璟嘚瑟地拍拍林邵的肩膀,悠悠然道:“我可是跟封狼军团狼首燕琼燕将军是好朋友啊,不然我怎么会推荐路郎君来这呢。”
      林邵这才反应过来,“对啊!那九郎,相逢即是缘,你得帮我这个忙啊!”
      “没问题啊!”梁玉璟转身对杜若说到:“你进去先和萧副将说一声。”
      “是。”
      过了一会儿,杜若是出来了,身后跟的人却不是萧文宇。梁玉璟大吃一惊,上去就拍了一下杜若的头,呵斥道:“你怎么把燕琼给叫出来了?!!”
      见这人神色慌张,燕琼不觉一笑,温声道:“怎么,九郎是不愿意见我?”
      梁玉璟瞬间打了个激灵,紧着辩解:“不是不是,燕将军公务缠身,我怕打扰到你。”
      “那九郎来的正是时候。”燕琼说,“我刚刚练完兵,此时无事,正好陪你走走。”
      听着这两人对话,林邵也约摸猜出了眼前这带着面具的男子是何人,他上前一步,拱手道:“鄙人林邵,见过狼首。”
      燕琼看向说话的人,稍微打量了一下,看见他腰间佩戴的林氏玉牌,心中有了考量,便回礼道:“原来是林朔大师的长子林郎君。”
      林邵一愣,“将军认得家父?”
      “哈,机关万甲的名声举国皆知。军中很多机关防设,都是由林朔大师设计的。我本人,也是对林大师十分仰慕。而且有幸见过林朔大师,听他提起过林小郎君,说是林小郎君博学多才,制造机甲的本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能得将军赞赏,是我林邵的荣幸。”
      见这两人聊得欢畅,梁玉璟直觉得自己是被无视了。他抢站到两人中间,面对着燕琼说到:“看来不用我介绍,你们两人都已经熟络了。燕将军,我今日来呢,是想探望一位好友,还请您行个方便。”
      “我自然是不会驳九郎的面子的。”燕琼笑道,“那林郎君是?”
      林邵赶紧说到:“我是跟九郎一起来看友人的。”
      “这样。”燕琼点点头,而后起手,说:“那两位请跟我来吧。”
      军中将士结束一天训练,都要好好休整一番。他们走在路上零零散散遇到一些将士们,后军将士识得燕琼,识得秦王殿下的却不多。这也让梁玉璟稍微松了口气——若是以秦王的身份与人相交,多半是得不到真心实意的相待的。
      唉,这等子身份地位,有时候也着实让人烦恼。
      燕琼一路带他们走到封狼军的营帐,将士们正在搭火编席。林邵老远就看见正在砍柴火的路行之,挥着手臂叫着:“小路诶!路行之诶!”
      路行之正专注于手上的活计,突然听见有人叫他,抬头一看便见燕将军和两位熟悉人的身影。他心中一惊,放下手中的斧头,赶紧跑前去行礼,道:“将军!”
      其他将士见燕将军来了,也赶紧行礼。燕琼抬手,让众人起身,而后问到:“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为首的将士便答:“六月二十七是封狼军成立之日,兄弟们想着要庆祝一下,便猎了野味,备了篝火,想请狼首与萧校尉一同庆祝。”
      “哈,那是正好。”一听有热闹的事情,梁玉璟就来了兴致。他说:“我早就听闻封狼军团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将士们都是个顶个的英雄豪杰。在下不知可否有幸能与诸位英雄们把酒言欢啊?”
      燕琼却觉得此举不妥——梁玉璟毕竟是秦王殿下,将士们不知道他的身份,万一做出冒犯的事,说出不敬的话,岂不是拂了皇家颜面。再说就小九那酒量,怕是一会儿就要酩酊大醉。
      梁玉璟却是不以为然,他听燕琼小声在他耳边说:“殿下还是回去吧。”这身子骨里的倔强劲儿又涌了出来,使劲捏了一下燕琼的手臂,轻声道:“人家将士们都没赶我走,你这么着急赶我干嘛?”
      这边梁玉璟和燕琼还为此事纠结,那边林邵就和封狼军地打成一片了。他凑到路行之跟前,殷勤道:“路郎君啊,上次一别,真是叫我好生想念友人。你在这军营可呆的爽快?”
      “一切安好,将士待我如手足。”路行之答到,“今日你与九郎是来作何?”
      “来看看你啊!”林邵说,“刚好九郎与燕将军是好友,不然我还进不来呢。”
      封狼军倒也真都是好爽好客之辈,一听梁玉璟说崇拜封狼军,还是狼首的朋友,这林邵又与路行之是相识,一个个就跟拉杆子兄弟似的跟梁玉璟称兄道弟起来。勾肩搭背不说,还唱起了《关山月》。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
      一声悲壮,一声凄凉,封狼军的将士大都不是满城本地人,却在满城呆了十年有余。孤身戚戚然,举头望月,是思乡之情;烈酒入喉,是愁肠难断。有的将士甚至不忍落泪,哽咽地唱完这首曲子。梁玉璟也不禁有所触动,心生悲伤。
      少小离家老大回,他们如今皆是少小离家,却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到故乡。人生在世,离开父母亲人,这前路又由何人陪伴呢?
      正在众人感怀之时,一道玉石之声响起。梁玉璟顺着声音看去,只见燕琼站身来,开口唱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这一声慷慨激昂,将士们瞬间就被鼓舞。他们皆是起立,饮尽碗中酒,而后合着燕琼的声音,跟着唱起:“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一刹间意气风发,豪情满怀,眼过之处皆是抛头颅洒热血的铮铮铁骨!纵使思家万千,然大家当先,以身报国之心真真切切,肝胆相照情谊是以将士兄弟!
      看着众人高声齐唱,梁玉璟也不由得跟着唱起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兵甲,与子偕行!”
      这一曲唱完,梁玉璟心潮澎湃,他起身道:“余今日得以和诸位将士相识,感怀大义。诸位为守护大凉国土艰苦奋战,当得吾等敬佩。我敬诸位一碗酒!”
      “好!”见梁玉璟把酒一饮而尽,将士们为他的豪迈叫好鼓掌。
      梁玉璟又倒满一碗,这次他看向燕琼,道:“燕将军,你是英雄,这一碗我敬你。”
      众人见此,也起身道:“对啊,敬将军!”
      “敬咱们封狼军狼首!”
      “我等愿与将军血洒疆场,手刃仇敌!”
      “敬将军!”
      众人都举酒敬自己,燕琼心中感慨万千。他同举起酒,道:“得诸位生死兄弟,琼此生足矣!我封狼同仇敌忾,保家卫国,建功立业!”
      “同仇敌忾,保家卫国,建功立业!”
      齐声高呼,而后豪饮。摆酒言欢,更言志气。
      林邵也来了气劲,跟路行之和梁玉璟说到:“既然我们都是有雄心壮志的男儿,又得机缘巧合相识,不如就此结拜,让各位兄弟将士,还有燕将军和萧副将作证,做个异姓兄弟如何?”
      酒劲上来了,路行之听他这话觉得有意思,调侃道:“同上战场自是兄弟,你若是肯上战场,别说拜把子了,就算是同生共死,我也愿与林邵九郎一道!”
      梁玉璟忍不住轻笑——路行之分明是在套路林邵啊。
      可林邵对路行之的套路还真是上套,一听要同生共死,就跟着了水了鸭子一般直扑棱翅膀。他拍拍胸脯,说:“那有何难?我明日就去与我家阿耶说了,请入封狼!”末了他还碰碰梁玉璟,示意他也跟着说上。
      梁玉璟顿时有点进退维谷,杜若小声劝他,他却瞥向燕琼——那人只是看着他,嘴角的笑意可见,也不上前阻止解围,一副子等好戏的样子。
      这下子梁玉璟就端不住这架子了,他岂能让燕琼看了笑话去?于是他说到:“我也定是愿意与将士们并肩作战的。”
      “好!”路行之举起酒碗,说:“如此我们三人今日便结成兄弟。”
      梁玉璟也应到:“棠棣兄弟!”
      那边三人豪言壮志义结金兰,这边萧文宇小声跟燕琼说:“将军,此举不妥吧?”
      燕琼却只是摇摇头,说:“殿下有自己的决断。”
      等众人热闹完,梁玉璟还算是保持了清明,林邵却被路行之灌得不省人事,还是阿檀带着容医师煮的醒酒汤过来给他灌下,然后由路行之背到了军医帐休息。梁玉璟不由得感慨,真是一物降一物,这林邵怎么看都是顶聪明的人,怎么就被路行之耍的团团转呢?
      不过当事的两人乐在其中,他也不好说笑。只得在回去的路上,与燕琼数说一二。
      “那殿下为何还要与这两人结拜?”
      听燕琼想要调侃自己,梁玉璟立刻说到:“你还好意思说,我都给你使眼色了你都不知道上来劝阻一下,就静等着看我笑话。”
      燕琼笑笑,说:“臣并没有觉得殿下今晚所做有失礼仪,倒是觉得,殿下是真性情。”
      “那是,本王可是个讲义气的主。”一听对方称赞自己,秦王殿下这小得意又飘飘然起来,“我见林邵和路行之虽是时日不长,可这两人也算是有情有义的男儿郎,与他们相交即可得朋友,又可得帮助,何乐而不为?”说到这里梁玉璟方觉得有些异样——说起来,我今儿来军营是想干什么来着?
      ……我不是来问路行之有关花朝楼的事的吗?怎么就和大家喝起酒拜上兄弟了?!!
      后知后觉才有所后悔,梁玉璟默声骂了自己一声“糊涂”。燕琼见他愁眉苦脸的模样,忍俊不禁。秦王殿下这面子上过不去,总觉得自己又被对方小看了。于是负手说到:“你作何发笑?”
      “臣只是想,是不是解了秦王殿下的困惑,就能讨个赏头。”
      梁玉璟一愣,“本王有什困惑要解啊?”
      燕琼答道:“路行之本是花朝楼的刀客,殿下让他入我帐下,无非就是想让臣好好看着他,以探听到有关花朝楼的事情。殿下今日前来,本是想见见路行之,好得点有用的消息吧?”
      这一番解释实在是让梁玉璟吃惊,他有些呆然地看向燕琼,眨巴着眼睛问到:“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
      燕琼冁然而笑,“殿下就当我是百晓生吧。”
      “当你是百晓生,我看你当本王肚子里的蛔虫还差不多!”
      “嘛,也不是不可以。”
      “切。”梁玉璟对燕琼的贫嘴表示不屑,“少花言巧语地来诓骗我了。快说,你是不是已经从路行之那里知道了什么啊?”
      “花朝楼的主事是柳十娘,可招待的客人皆是黑白两道有名气的人物。若只是靠虞訾给的权利,柳十娘一个女子再怎么有本事也接不到这么些豪客。”燕琼说,“于是我旁敲侧击从路行之与阿檀口中打探到,原来花朝楼的老板除虞訾外,还有两位。”
      “还有两个?”思索片刻,梁玉璟道:“看来,虞訾不是受那些地痞流氓的贿赂,而是直接与其狼狈为奸了。”
      燕琼微微欠身,道:“殿下英明,这两人之中有一人便是渊中土匪的首领,公冶成。公冶一族,是满城地界几代的土匪头子,在地头打家的名声与势力颇大,人言是官都得让三分。”
      “让三分?哼,不过一帮宵小之辈,干的都是些蝼蚁鼠辈的勾当。”听着这乌合之众的传言,梁玉璟几咬牙切齿,“那还有一个,是谁?”
      “暂时还未查到。”
      “路行之也不知道?”
      “不知。”
      “唉,看来想捉这些溃堤之蚁,没有那么容易啊。”不觉叹息,梁玉璟又看向燕琼,“我突然觉得,你这人心思实在是重啊。既能察觉本王心思,也懂得人情世故,会审时度势,也会趋利避害。就连本王生气,你都能想办法把本王哄开心。你这人到底是什么做的啊,怎么看上去刚正不阿的一个人,内里这么八面玲珑让人捉摸不透呢?不会是什么鬼怪妖精吧?”
      说着说着就又开起了玩笑,燕琼也不反驳秦王,只是顺着他说到:“不如殿下扒光了臣的衣服,看看琼到底是人还是妖?”
      “你以为本王不敢啊?给你台阶下,你倒是飘起来了!”梁玉璟啧啧嘴,“我看你就是想把我和封狼军牵扯一起,借着本王的面子把林邵这个机关能手编入你封狼军,你这买卖可真不亏。”
      燕琼却说:“倒不如说,臣是想把自己和殿下牵扯在一起。”
      “哦?”梁玉璟挑挑眉毛,调笑道:“你就这么倾慕本王啊?”
      燕琼笑着回道:“琼对殿下的情谊非斗转星移可鉴,不知殿下对琼又如何作想?”
      “我想你个土丘八!”
      “哈哈哈……”难得听到梁玉璟不顾圣贤规矩造起口业来,燕琼便掩不住心中笑意。
      梁玉璟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竟是急得失了口德,又听见燕琼爽朗笑声,面上泛红,却还是充装着气势,道:“本王身为河西节度使,骂你两句怎么了?”
      “没怎么,殿下骂的对。”燕琼忍住笑,认真与梁玉璟说:“如今殿下生辰刚过,虞訾必然会觉得殿下此时无心彻查他的事情。若是殿下此时追查,出其不意,必定有不少收获。”
      “你所言极是,就由你来帮本王查探一下渊中土匪吧。”
      燕琼却说:“臣不便出面此事。”
      “哦?”梁玉璟有些不解,“你方才请柬,要趁机彻查,怎的现在又推却,是怕了吗?”
      “琼并非害怕,只是彻查土匪一事,当属城内军职务。若是边关军擅自越职,只怕会惊扰歹人。于情于理,殿下也难以服众。”
      梁玉璟思索片刻,觉得燕琼此言有理,“那你有何见解?”
      “城内之事,还需城内官员着手。”燕琼说,“虞訾担当满城县令多年,朋比为奸,打压了不少寒门出身的文士武将。若是殿下能慧眼识才,知人善用,那些得到殿下提拔的寒门子弟又无他依靠,必定对殿下忠心耿耿。”
      “你的意思是,让本王提拔寒士,来打击虞訾?”
      “臣无他意,有意也是殿下授意。”
      听燕琼如此说,梁玉璟直觉得这人太过小心翼翼,与他两人说话而已,杜若和萧文宇还离着三丈远,又没人听见,言辞这么滴水不漏是要作甚啊?
      不过他也知道燕琼的个性,若是这时斥责他,他便又会变着花样糊弄自己。怎么说也算是给自己进了忠言,秦王殿下大人有大量,不能跟对方计较
      “本王明白了。”梁玉璟笑着答到,“那你就帮我好好看顾着林邵和路行之,这两人才能大的很,对你封狼有百利而无一害。”
      “谢殿下提点。”
      “行了,本王也到住处了。你且也快些回去吧。”
      “殿下安。”
      等秦王领着家奴进了府里,萧文宇从后面跟上燕琼。他不明白今日将军为何不拦着殿下和林路两人结拜,“秦王殿下是皇权贵胄,与草民结拜,可是说不过去。”
      燕琼缓声道:“人身无贵贱,有什么说不过去的?林邵和路行之是颇具才能之人,与殿下年龄又相仿,若是殿下能得这两人效忠,便是得了两名大将。”
      萧文宇闻言,若有所思,“您的意思是,咱们要帮殿下培养势力?”
      “不是咱们帮殿下培养势力,而是殿下自己去培养势力。”叹了口气,燕琼接着说到:“殿下心地善良,待人温和,如此秉性是因为他从小到大看的都是这世间的善意美好。可若是他想登上高位,就必须也看尽这世间的苦楚险恶。虽是我不愿让他难过,这些我却是替不了他的。想必日后,他也会因此而怨我。”
      “将军待殿下之心真切,想必殿下会理解将军的良苦用心。”
      “但愿吧。”燕琼深吸了口气,“我明日会跟杨帅说林家郎君入封狼的事,你明日一早将我给林朔大师的手书送去邮驿。”
      “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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