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不暗恋》黄晕

73、拒绝

　　“所以我考过龚明灿，你就和我早恋吗习大神？”温尔雅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问。
　　习知新嗤笑一声，抬腕擦了一下鼻头，“你倒一，她倒二，考过她你很骄傲吗？”

　　“那要怎么样嘛！难不成还要我考过你么！”她气道。
　　“为什么不能考过我啊？”他哼一声，“你不是邻市学校学校的中考榜首吗？怎么这么没信心？”
　　温尔雅傻了，“你怎么知道的？没人能告诉你啊，难道说你什么时候来过我学校！”

　　习知新咳一声，“我先回去了，操场要关门了。”
　　“喂，你别走啊，说清楚！你什么来的，是来找我吗？是想我了吗？”她越问越笑。
　　习知新越走越快，“你少自恋了好吧。”

　　两人追逐打闹着回班。

　　班上的人已经走光了，习知新回座位收拾桌面的书，看见物理试卷的最后一题还没做，干脆坐下打算做完再走。
　　温尔雅慢悠悠收拾好书包，抱着，转头伸手戳戳他的手肘。

　　“刚还没说完呢，”她瘪瘪嘴，“考过你也太难了，降低一点难度呗。”
　　“那就考过年级第二。”他验算着公式随口答。
　　“那不就是沈飞檐！”
　　他勾嘴笑一下，“嗯，青出于蓝，你师傅输给你也不丢人……”
　　“这也太没义气了！”她蹙眉喊道。

　　“你还真以为考过他很容易啊？”
　　温尔雅掰着手指算算分数差，“总比考过你这个甩第二名二十分的容易点吧！”她下巴搁到他手臂上，撒娇问：“考过你就归我嘛！”

　　习知新刚好写完最后一个答案，徐徐盖上笔帽，侧头看她。
　　尖尖的小巧下巴抵在他手肘骨上，不知怎的，他也没抽出来，突然莫名认真地问了一句：“我，和好成绩好前途，只能选一个，你选什么？”
　　“你。”她毫不思考和犹豫地答。

　　“傻瓜。”他不留情面地抽出手肘，烦躁地转一圈笔，“能不能有点出息？”
　　温尔雅笑，一手抱着书包，一手揉揉磕到桌子的下巴，十分傻气，“我知道你会觉得我没出息，因为我们的价值观不一样，你不明白。”

　　“明白什么？”他叱问，“你明不明白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该干什么？高中就三年，你要是浑浑噩噩一直执着于这些小情小爱，以后会后悔的！”

　　“不会！”她看着他，认真道：“我可是从小在鬼门关滚过的，我最惜命了，所以我才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知新，前途很重要，未来很重要，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此时此刻，坐在我面前的你，一点也不比他们逊色。初中三年，我有两年是躺在医院度过的，大大小小的手术，漫长的恢复，一日三餐一盒盒的药，打到手背都肿了的吊瓶，我都挨过来了，那些难熬的时光里，我想的不是要活下来去争一个好前途，而是希望健健康康地回到你身边，再和你做同桌，就像此刻，就像现在。”
　　她苦笑着，眼里闪着泪光，“还能坐在身边，听你的唠叨和教训，这些才是我努力的目标。”

　　习知新看着她，久久，闭了闭眼，放下指尖的笔，沉声问，“那么，如果没有我呢，你就不活了吗？”
　　他叹一口气，“温同学，能成为对你这么重要的人，我受宠若惊，也受之有愧，撇开那些误会也好，欺骗也好，扪心自问，我很高兴你回来，也很高兴再和你成为同桌，看到你健康、光鲜、努力的样子，我比谁都开心。”

　　“可是，我现在更希望的，是你为自己努力，为自己活着。”他舔一下嘴唇，措辞道：“我觉得你需要改变，我们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一颗糖就可以开心一天，不用担忧未来的小孩子了，高考很重要，成绩很重要，前途也很重要，他们都比我这个普普通通的人更重要，既然可以活着，为什么不活得更漂亮一点呢？青春韶华，不该挥霍在这些计较上，去追逐你的理想，找到你人生的价值。世界上的人千千万万，我习知新，什么都不算。”

　　“可你在我这里，是最重要的啊。”她压着沉重的鼻音道。

　　“可在我这里，你不是。”他说话间，眉头颤了一下，垂下目光，十指交叠，沉声道：“温同学，我未来会为很多目标越走越远，如果如你所言，此刻这短短的距离就是你要的，那也未免太短浅了。你每一句话都很感人，你的每一个论点都建立在你我之间，可你是不是忘了一点，我不可能会永远在你身边，也不可能会永远是你同桌，如果我不喜欢你，这一切就都不成立。”

　　“所以，你，不喜欢我？”温尔雅愣愣地指指自己。

　　习知新喉间滚了一下，涩然：“是。”

　　“所以，你在拒绝我。”

　　“是。”

　　极静的教室里，呼吸声都不可闻，空气凝固。

　　门外，互相搀扶着的两人杵在门口，良久，转头对视了一眼，女生灿烂地抬手笑一下。
　　“你说咱们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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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成为他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他站在一起，他有他的铜枝铁干，我有我的红硕花朵，这才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