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不暗恋》黄晕

27、奶香

　　第二十七章：奶香

　　周五傍晚，练完琴，习知新背上书包，“你还不走吗？”
　　温尔雅从包里抽出两本习题册，抱在怀里，“噢，我还有两道错题要去问问老师，问完就回家了。”

　　“这个点，老师都下班了吧。”习知新抬腕看表。
　　“唔，是吗？”温尔雅踮脚张望对面教学楼，“真的诶，好像灯都黑了。”

　　习知新微微一笑，“不介意的话，我帮你看看？”
　　“你数学那么好，我有什么可介意的。”她低头笑，把作业本递过去。
　　习知新放下包，坐回琴凳，翻开作业看，“这里吗？打了问号的？”

　　“嗯，对。”温尔雅咬着嘴唇侧头看他，“我小时候数学就很不好，有一种数兔子和鸡的，就怎么也做不对......真搞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分开养呢？”
　　她声音越来越轻，少年却好像没有听见，翻出草稿纸专心写步骤，“这里，要先化简，用三角函数的公式，然后和差化积......”

　　“这里我老是会算错，总是记得后面就忘了前面。”
　　“那我算一遍，你看看哪里有问题。”说着他就开始在草稿纸上验算起来，眼神专注，模样认真。
　　温尔雅也很认真地看着算题的人。

　　“喏，你看看。”
　　温尔雅接过列着整齐算式的草稿纸，“知新，我觉得你很适合当老师诶，因为你和其他优等生都不一样，他们讲题的时候总是跳掉很多步骤，然后我就听不懂了。”

　　习知新笑笑，“我以前也会省略很多，后来才开始逼着自己写详细，我很没耐心的，当不了好老师。”
　　温尔雅把看完的草稿纸夹进作业本，笑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名字和那句话好像很有渊源，孔子的，‘温故而知新......’”
　　“‘可以为师矣’？很多人都说过。”习知新答。

　　“很多人......那你记性很好喽？”温尔雅歪头问。
　　“还可以吧。”习知新挠挠头回。

　　温尔雅抿着嘴点点头，把作业装进书包，“下周一老师说所有节目要大彩排，你上台穿什么风格？”
　　习知新耸耸肩，“我都可以，男生的衣服都差不多，主要看你穿什么，能搭上就行。”

　　“我的衣服......都放在老家那边了，我家以前住邻市的......”温尔雅看他一眼，“这边倒是都没有带什么适合上台的衣服。”
　　“那你要买新的吗？”
　　温尔雅看着他微微点头，“你这周末有空吗？我怕我自己挑的和你搭不上。”
　　“这周末......”习知新想起林枫的嘱咐，“那就这周六下午，去乐城大厦，我顺便帮我妈买菜。”

　　温尔雅颔首，“哦，好。”
　　阿姨和菜，真是无处不在呢。

　　周六，晴空万里。
　　温尔雅把长发放下来，穿了件圆领白衬衫，下摆扎进格子百褶裙，露出笔直修长的腿，豆蔻年华，阳光下整个人都透明发光，站在商场门口，很是扎眼。

　　“嘿，你好？”有个玩滑板的青年停到她面前，把帽檐扭到脑后，“有空一起去玩吗？”
　　“啊？”温尔雅后退半步，摆摆手，“不好意思，我约人了。”
　　她踮起脚四顾，终于在对面马路的红绿灯处找到熟悉的身影，“嘿，知新，这里！”
　　习知新看到她的招手，三步并两步跑过绿灯，忽然发现这边还站了两个滑板青年，正上下打量看着他，“呃......有什么事吗？”

　　滑板青年笑，把帽子扣回去戴好，“没什么，祝美女帅哥玩得开心，周末愉快！”说着就踩上滑板一溜烟潇洒远去。

　　习知新和温尔雅面面相觑。
　　“认识？”
　　温尔雅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习知新笑笑，瞧见商场边的奶茶店。

　　“要喝奶茶吗？”
　　“要！嗯......香芋味的！”
　　习知新抬眼看她，“你跟我口味蛮像的。”
　　温尔雅抬着下巴歪头笑，“是吧。”

　　两人捧着两杯奶茶，上到女装楼层。
　　“逛女装会不会让你有点尴尬？”温尔雅小声问。
　　“还好啦，我妈也经常让我跟在后面拎包。”习知新笑。

　　边走边逛，温尔雅走得很慢，不时注意习知新的目光所向，“你喜欢什么风格？”
　　“你问我吗？呃......其实我不太懂女孩子的衣服。”习知新摸摸鼻头，“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就舒服一点的吧，感觉女孩子特别是舞台活动的时候，总是穿得很不舒服的样子，腰勒得很紧，下摆太短很不方便，还有冬天穿薄纱裙的，冻得通红，其实简单舒服的穿着，自己舒畅，观众看着也轻松。”
　　温尔雅捂着嘴笑，“所以你以前一直在台下操心哦？”
　　习知新叹口气，“唉，因为真的觉得当女生好不容易哦。”

　　“哇，说得像是你很有当女生的经验一样，难道像电影里演的，你魂穿过女生的生活吗？”温尔雅说得来劲。

　　“哪有那么离奇，只是以前学琴的时候会参加一些比赛，赛前高压训练就已经没有时间睡觉了，女孩子们还要天没亮爬起来化妆弄头发什么的，我们都换完衣服弄点水抓抓头发就上了，她们简直一个个都像橱窗里的精致洋娃娃，还是无精打采不停打哈欠的那种。”习知新描述得惟妙惟肖。

　　温尔雅蹙眉，“可是仪式感正说明对场合和来宾的重视啊，不是吗？”
　　习知新想了想，柔声道：“但是大家是来鉴赏音乐的不是吗，形式只是锦上添花，而不能喧宾夺主。”

　　温尔雅笑出声来，眉眼弯弯。
　　“怎么了，我是不是意见太多？”
　　“没有，其实我和你的想法一致，只不过突然想到一个特别注重形式的花孔雀，如果他在这里的话，好想看你们两个打辩论赛哦！一定非常精彩。”

　　习知新：“其实每个人想法有别很正常，君子和而不同，所以世界才比较丰富多彩。”
　　温尔雅咕噜咕噜喝奶茶，“其实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如释重负诶，如果可以穿舒服衣服的话，就不用节食减肥了！”

　　习知新错愕地看她，“你已经太瘦了，千万千万不要节食！再瘦下去上台都要给你拄拐棍了！”
　　温尔雅哈哈大笑，“女生难道不是瘦一点好看吗？”
　　“就像衣服要舒服才最重要，体重也是适合最好。”

　　“诶，知新，看那一套。”
　　习知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黑色的连衣裙，领口和裙摆做了花瓣的线条，款式简洁，面料丝滑，很有质感，非常像......
　　“我简直觉得是你那台三角钢琴活了。”温尔雅看着裙子道。

　　习知新点头，也很认同，“可能它前生就是一条裙子来的。”
　　“也可能是它同父异母的姐妹？”
　　“为什么不是兄弟？”
　　“那只能是苏格兰国籍了！”

　　习知新被逗笑，接过她手中的奶茶，“好啦别贫嘴了，赶紧去试试吧。”
　　试衣间的门被打开，习知新嘬着奶茶，漫不经心地抬头。
　　温尔雅垂着眼走到他面前，“怎么样？”

　　他一颗珍珠吸到一半，卡在了吸管里，就像他的目光。

　　黑色真的是很神奇的颜色，一瞬间吞噬掉所有杂质，哪怕是细如微茫尘埃，它都足够强大，足够纯粹，它是无理由的征服，也是最无私的衬托，美与恶都毕露。
　　甚至承载着某种物质的精神，宇宙、深海、星空，神秘绚烂，目眩神迷。

　　“它是你的。”
　　温尔雅抬起头，听到他这样说。

　　“小姐，这条裙子和我们家男装线的衬衫是同系列的，要看看吗？”服务人员面带笑意，看菜下碟。

　　“好，给这位找一下尺码吧。”温尔雅头歪向对面的习知新。

　　“不用不用了，我白色衣服很多了。”他推辞。
　　温尔雅仰头蹙眉，“试一下嘛，我们站一起看看效果好不好？”

　　“这......”习知新被推进了试衣间。
　　温尔雅笑嘻嘻坐到休息沙发上，拿起桌上的香芋奶茶，一口下去，甜在心头。
　　咕噜咕噜几口喝完，正要扔掉的时候，她才忽然发现自己嘴里嚼的好像是......珍珠？
　　可她那杯加的不是椰果吗！
　　正惊愕，试衣间门开，她手足失措地想把桌上的奶茶都扔到垃圾桶，却从目光所触开始，浑身呆住。

　　是谁说，白衬衫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一种杀手。
　　美人杀人不用刀，勾魂摄魄全在腰。[1]
　　美人，色之所在，无关性别，超越生理。

　　他是我的就好了......
　　温尔雅十指握拳，起身把奶茶扔了，转头向服务员点头，“开单！”
　　人可以先放放，武器得配上。

　　习知新赶紧拦阻，“不用不用，我其实觉得不太适合。”
　　服务小姐：“我们这件衣服的款型剪裁是时下最流行的风格，面料也是最好的，柔软轻薄，透气很好，现在季节穿也绝对舒服！”

　　“不，我是觉得，有点太薄了，太透气了......”习知新语塞，该怎么说呢，透的都不只是气了......

　　温尔雅抬手抚着鼻梁偷笑，这衣服美就美在透光时的细腻色泽和若隐若现的锁骨腰线，但还是佯装正色道：“可是知新，它和我那个三角钢琴的珍珠白有九成像诶。”

　　习知新语塞，人家穿了你弹的黑，你怎么拒绝她要的白。
　　“那就......包起来好了。”
　　“和我这件一起付。”温尔雅来到收银台边。
　　习知新连忙挡在她身前阻止，“不用，这个真的真的不用，我自己买就好。”

　　温尔雅蹙眉眨眨眼，“可我欠你诶。”
　　“你欠我什么？”
　　“补课费啊！”她笑着上前一步凑近他，一手将卡递给后面的服务人员。

　　习知新被逼得往后仰，“不就讲了两道题？而且就一次？”
　　温尔雅接过两个纸袋和小票，把装衬衫那个挂上他手臂，“那就以后每天讲两道题好了，习老师？”

　　注：[1]: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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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高智商的学霸，从此被迫走上卖身家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