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支线 ...
-
听南瞬间精神紧绷地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只能听从本能反应地坐近了，伸手捂住了谢阳的眼睛。
他想故作轻松地开口，尽量用打趣的口吻劝谢阳不要再看那边的动静了，实在没事做就多看看他。
然而他此时此刻喉咙发紧，说不出任何一个字来。
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其实是：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明明见面那晚，对方身上根本没有伤口，之后他也一直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让对方待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怎么就……
还是打从一开始就……
但也没听说过丧尸化的人可以不吃不喝也不觉得饿的。
听南在那一刻，有太多太多的问题，然而人多眼杂，他又不想听到自己希冀之外的答案。
于是他酝酿半天，最终也只憋出来一句颤抖着声音的：“谢阳，我现在有点害怕。”
他说完，便看到谢阳如他所愿地转过身来。
谢阳拉下了他的手，十指交叠地握在手心里，又用那双恢复清明了的眼神望他，哑着嗓子回应的是：“对不起，吓到你了。”
听南摇头，却说不出“没事”的宽慰话来。
因为他现在有事，很大的事。他很担心谢阳，特别特别。
所以他开口只问：“就今晚，能不能找个时间，跟我说清楚这一切？”
然而谢阳望着他，只是抿嘴，听南便知道眼前人是又打算粉饰太平地不打算跟他说太多。
听南在那一瞬间有些气馁，心里有些可笑地浮现出了一个念头：“原来谢阳和他之间，依旧不是可以毫无隐瞒的关系。”
然而他没人可以倾诉，于是他屈膝只能靠在墙上，低头问系统012号：“我为什么觉得，我和谢阳之间，更像是我在一厢情愿？”
系统012号听不懂。
它只会傻呆呆地心想：一切任务的创建，都是建立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怎么会是某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呢？
但显然听南只是想找个发泄的出口，所以也没管它听懂了没有，依旧自顾自地在输出：“不然怎么在我什么都愿意都跟他说的情况下，他却依旧保守着一切秘密，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系统012号妄图插话，但显然听南说的这些有关于“情啊爱的”的内容已经超过了它的思考范畴。
于是它磕磕巴巴地【因为，因为】不出个所以然来。
听南等输出够了，失焦了的视线才重新落回到谢阳身上。
他还是没骨气地凑近了，从背后搂住了谢阳，脸颊贴在对方单薄的背上，说的第一句话是“我讨厌你，讨厌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第二句话是：“但是我也喜欢你，喜欢到我可以无所谓你到底隐瞒了什么了。反正大不了一起死，等一切从头来过，你还是要跟我纠缠在一起。”
在听到听南这番话的那一刻，谢阳确实很想把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听南。
昏暗的地下研究所，一个个泡在福尔马林药水里的人，面目可怖的“父母”，无数个没有自身意识的傀儡……和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据说是那对“父母”最成功的试验品的家伙。
但是从他和谢渊联手，清扫了那个研究所里最后几个丧心病狂的“人类”，决定鸠占鹊巢，接手实验开始，他就分不清，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坦然和听南说出这一切了。
自诩“阴暗面”的谢渊，当时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说的其实是：“我们带上所有的试剂，去找听南，然后投奔研究院。”
是他，不想对方和他一起来见听南。
恰好命运也弄人，谢渊不能见光，在那个没人能再阻拦他们走进阳光里的白天，谢渊拿着东西走上地面，就感觉了几乎令他窒息的灼痛。
于是他又灰溜溜地回到了那个地下室，苦笑着更改了计划：“你带几支试剂去找听南吧。这里，我会守好的。”
“研究……”谢阳假意沉吟地问。
“我会做的。”谢渊看着那满屋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一步步走进了他设下的圈套里。
在他临走前，终于回过神来了的谢渊看向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其实我觉得他们说的不对。你和我，比起什么最成功的杰作，都更像是双双失败了的两个残次品。”
他不说话，也没回头。
他只是自私地关上了地下研究所的大门，跟着系统016号给的坐标，找到了听南。
期间一切顺利，包括找到听南之后也是。
对方前所未有地无比紧张他。
哪怕是听南对他的那些怀疑、试探，都是出于关心。
直到刚刚，他看着那几个人裸露在外的肌肤，忽然产生了一种想饱食一餐的冲动。
可即使是这样，听南气他，也只是气他有事瞒着，有一个人独自面对危险的可能。
而不是他都已经是不人不鬼的家伙了，为什么还要跟着同行。
说白了，还是在关心他。
甚至就连以“毫无感情”著称的敬业系统，字里行间也都在替他开脱：【满打满算，宿主您自从进入这个世界之后，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进食了，有饥饿感是很正常的事。】
谢阳叹气，问它：“为什么阿甲阿乙他们在注射过试剂之后，都能正常进食了，唯独我没有改变？”
系统016号沉默片刻，大抵是在检索回答：【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是后天感染的，只有宿主您，是被先天创造出来的丧尸病毒携带者。】
【而且，】它在短暂停顿后道，【数据显示，宿主您似乎也不是特别相信另一个您，不是每次新试剂推出，您都会在自己身上试用。】
谢阳无话反驳，只是垂眼道：“我只是担心，如果那个家伙真的研究出个通天神剂，能将人体内的丧尸病毒全部消除，那我还能继续存在吗？到时候……”
到时候，听南该怎么办呢？
托阿甲或者阿乙悄悄地把人领回地下室去，让那个家伙接替他，继续刷好感度吗？
听南比起动心之前，应该会先被地下室里关着的那些东西吓得拔腿就跑吧？
系统016号猜中了他的想法，在劝他：【宿主您就是迈不过心里的那个坎儿，其实你们两个，本质上是同一个人。不管是谁挽留，听南都会留下的。】
谢阳在这个世界里，最不情愿听的话，应该就是这个。
仿佛他前面二十年的努力，就这么轻易地被一个“复制人”给共享了。
他在听南那里本能得到的一切独特性，也就那样轻易地被消弭了。
于是他有意岔开话题，问：【你以往带进来的宿主，也都是这样的吗？一体双生，分头行动？】
系统016号闻言，打开了储存记忆的匣子：【我上一个带进这个世界宿主……比起您，更像是鹦鹉，比较聒噪，也是比较典型的乐天派。】
【如果一个世界里有两个他，他大概只会乐得找不到北的叫上另一个同位体，一起去缠着暗恋对象，不把存在感刷满誓不罢休。】
“那就是没碰到过这种一体双生的情况了？”谢阳抓住重点。
系统016号肯定道：【这甚至是我第一次触及研究所那块版图，第一次把这个世界突变的因果补全。】
【我唯一知晓的是，前几任宿主在没能触及核心研究的前提下，都需要在这里耗上起码好几年，才能等到真正有用的试剂。】
【而且那试剂，主要是用作预防的，功能是让还处在保护罩下的群众即使被咬，也不会再病变。从没听过什么让丧尸重新变回人类的。】
谢阳蹙眉：“但是谢渊每隔几天，就能研究出一个全新的版本，看上去根本不需要那么久……他为了我和听南，甚至主要研究的就是后者。”
系统016号无言以对，只能猜测：【可能是因为前几任宿主都没能匹配到研究所的身份，所以这条支线的作用被弱化了。直到你们来到这个世界，对那两位研究所的掌控者提出了反抗，提出了全新的思路……】
系统016号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但是在谢阳听来，比起解释，更像是没来由地吹嘘。
他眼下能做的，只是寄希望于谢渊真的有系统016号吹嘘的那么神乎其神，不至于耗上几年才研究出解药。
除了他不想听南再提心吊胆地在这个世界里待这么久之外……他也怕谢渊撑不到那个时候。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支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