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系统有问题》十方陆离

51、青果是个好姑娘

　　盘龙寨，位于重重密林深处。
　　十里之长，顺着山势，一路建了吊脚的竹楼。
　　倒是一处挺大的人群聚居地。
　　少年带着他们，回到了寨中。
　　了解了来意和身份后。
　　他们这一行人，倒是得到了极为热情的款待。
　　入了夜，还办起了篝火晚会，送上了美食、美酒。
　　盘龙寨的姑娘，都是肤白貌美、水灵可爱的。
　　而盘龙寨的男人，则是彪悍瘦削、孔武有力。
　　这些男男女女，又擅歌、又擅舞，便绕着篝火欢唱舞蹈起来。
　　连带着剑宗的几个弟子，也加入了欢闹的队伍。
　　青蜀更是高兴，左右手都是牵着年轻貌美的姑娘，乐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连一向稳重的青翊都被拉进了人群。
　　只有寥寥几人还坐在桌后。
　　有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坐到唐糖身边，微微黝黑的脸颊被火光映照得发红。
　　“仙女姐姐，我叫勒忽。”
　　少年递给唐糖一壶果酒，“这是我们用八月瓜酿的，特别好喝。”
　　唐糖正打算接过，却被人一下子按住了手。
　　身侧的张青偏过头来，“你会喝酒？”
　　“我当然会。”
　　她说得理直气壮。
　　张青笑了笑，只给她倒了一小杯，“喝这个吧。”
　　唐糖接过去，吐了口气，“你这是瞧不起我？”
　　“这位大人放心，我们这酒啊，不醉人的！”
　　老族长瞧见了，赶紧开了口，他是少年勒忽的爷爷，也是盘龙寨这一支苗民的族长。
　　“不说醉人与否，酒液总归伤身的。”
　　张青笑了笑，看着唐糖一口喝了。
　　“仙女姐姐，去跳舞么？”
　　少年邀请她，却被张青拒绝了，“你自己去吧。”
　　少年看了他一眼，又转头去看唐糖，她的脸藏在斗笠之下，只显出一个姣好的轮廓，看不清表情。
　　“勒忽，你自己去跳！”
　　老族长训斥道，声音沉沉。
　　勒忽只好乖乖点头，钻进了人群里。
　　“这小子就是没个正形，两位大人不要见怪。”
　　老族长颇为恭敬。
　　“没事，”唐糖摇着头，“小孩子嘛，活泼才对。”
　　张青转移了话题，打算打探些更清楚的消息，“老族长，关于那条大毒龙，你们还知道些什么吗？”
　　老族长砸吧了一下嘴，才道，“大毒龙啊，存在很久了，我爷爷那辈就在了。”
　　“又长又大，足足比水缸还粗上一圈，是白色的，能喷火！”
　　他晃着手比划了一番，接着说，“从前还好，它只活动在阿姆山深处……虽然可怕，却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近些日子，却是不对了。”
　　“上次我们族人在阿姆山口就发现了它的踪迹。”
　　“它跑出阿姆山，不知是怎么回事……还吃了几个人……”
　　老族长说着，叹了口气，“我们是对付不了它，本来……都打算去求毒教了。”
　　毒教？
　　张青道：“能说说毒教么？”
　　“毒教是我们这边的大势力。”
　　“他们也如大人们这般，会一些天神手段。”
　　老族长忍不住喝了口酒，混浊的眼里带着厌恶，“但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们若要求他们庇佑，必须要上缴贡品！”
　　他说到此处，忍不住锤了锤双腿，又是恨又是可惜，“贡品……贡品可都是我们寨子里的娃娃啊！”
　　张青皱了皱眉，“娃娃？他们要小孩做什么？”
　　“他们收走娃娃，大多是做了毒人。”
　　“毒人？”
　　“就是将人赶进蛇窟……能活下来的，就是毒人，身上带着剧毒，又不怕毒物。”
　　“他们就是要这些毒人啊……”
　　苍老的手擦了擦眼角冒出的泪，老族长叹气道，“可是能在蛇窟里活下的娃娃，少之又少啊……这不是害了娃娃们吗？”
　　“哎……”
　　唐糖忽然开口，“你知道毒教有多少人？”
　　老族长抹着眼泪，“有……有好几百人吧。”
　　她点了头，下了判断，“或许是个小宗门。”
　　张青显然明白她的想法，“想去灭了他们？”
　　唐糖看向他，“这种宗门为祸一方的话，不该留。”
　　“嗯，但在此之前，你得打听清楚他们的底细，小心行事。”
　　张青想得更多。
　　唐糖点头。
　　老族长听得一愣一愣，小心翼翼地问他们，“两位大人在说什么？”
　　唐糖笑道，“若是没有意外，我们或许可以帮忙解决一下毒教的侵扰。”
　　老族长手一抖，顿时站了起来，而后向着他们跪下，双手合一，“你们果真是阿苏伦啊！阿苏伦才会救苦救难……”
　　“哎哎哎，快起来！”
　　唐糖连忙扶起了他。
　　老族长还是很高兴，甚至有些激动，又站起来，给她和张青满满倒了一杯果酒。
　　族长给外来人倒酒，这在盘龙寨里，是最高的礼节了。
　　他一杯一杯递过去，“我们寨子也没什么好东西，这酒是真的好，我敬大人！”
　　张青看了一眼唐糖，瞧着她一饮而尽也没阻止，自己也仰头喝光。
　　老族长忍不住笑起来，讨好地看向张青，“大人放心！”
　　“我们这酒，是真的不醉人，便是娃娃喝上几坛都没事！”
　　张青笑着点了头。
　　唐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别说，他们这果酒甜甜蜜蜜，的确好喝。
　　火堆噼啪作响、爆出星星点点的火花。
　　绕着篝火载歌载舞的人群依旧不停歇，欢闹声很大。
　　青蕊已经跳了几圈，气喘吁吁的，她从人群里小跑出来。
　　跑到了这边，朝张青伸出手，笑容灿烂、面皮微微发红，邀请他，
　　“青师兄，去跳舞么？”
　　张青喝了口酒，摇头，“我不会跳。”
　　“也没兴趣。”
　　“别找我。”
　　青蕊发红的脸色瞬间褪成了雪白。
　　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
　　她该明白的。
　　可她就是忍不住。
　　“我跟你去。”
　　另一边的唐糖突然开了口，起身拉住了青蕊的手。
　　“走吧，去跳舞。”
　　青蕊朝她笑了，似是感谢她的救场。
　　“仙女姐姐，来跳舞啊！”
　　少年勒忽在人群里忍不住招手，呼唤唐糖加入。
　　他对这个戴着斗笠的姐姐其实很有好感。
　　“好啊。”
　　唐糖笑起来，伸手过去，就要拉住他时，突然被另一只手抓住了。
　　那只手宽厚又带着薄薄的茧，五指修长，温热柔软。
　　张青偏头看她，笑道，“我也要跳。”
　　唐糖有些疑惑，“你刚才还说不会跳、没兴趣……”
　　“不会跳可以学。”
　　“兴趣嘛，我现在有了。”
　　他笑着说话，牵手的动作变了，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点点嵌进了她的五指，十指相扣。
　　“喂……”
　　唐糖想抽手，却被他抓得更紧。
　　“去跳舞吧！”
　　他拉着她挤入人群，另一只手牵住了少年勒忽。
　　随着人群的摆手和舞动，也开始摇晃起了身子。
　　唐糖便只能由着他，也跟着人群开始跳舞，渐渐沉入了欢快的气氛里。
　　他们这群围着篝火跳舞的人，大多都是开心的。
　　只有一个姑娘，是失落的。
　　青蕊低着头，走神地随着人群摆动。
　　她刚才其实都看见了、也听见了。
　　他不是没兴趣。
　　只是有兴趣的对象，不是她罢了。
　　青蕊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看见张青眼角眉梢都洋溢着笑意。
　　他真的很开心。
　　这样发自真心的笑，从未对她展现过。
　　青蕊收回了视线，慢慢地对自己轻声道，“这样也好……青果是个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