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系统有问题》十方陆离

27、飞来一脚

　　“小薇，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白袍男人微微皱眉，盯着烛光下青灰色的瓷瓶。
　　“剑台之上无生死……”
　　“但剑台之下，你让我用它……是违背宗规……”
　　对面的年轻姑娘嘴角还噙着笑，说话语气温柔，“没有办法了。”
　　“剑宗的那两位，你该是敌不过的。”
　　“便只有这个法子。”
　　“它发作缓慢，你在比斗之时才用，可是来不及。”
　　“故此，只能提前下手……你且安心，它并不害人性命，只使人疲乏，无力再战。”
　　“而且不用费事，只需沾染一丝就行。”
　　“你便寻个机会擦肩而过，就可。”
　　她柔软的粉色唇瓣在烛火下轻轻翕动，声音婉转悦耳，一丝一丝勾住他的心。
　　白袍男人咽了口水，最后点头。
　　“那……那就这样罢。”
　　他伸出手去。
　　一触之下，光滑的瓷瓶仿若万年寒冰，冰凉刺骨。
　　他忍着那刺骨的寒意，慢慢将瓷瓶收入了储物戒。
　　“小……”
　　“时候不早，玉师兄早些休息。”
　　他只开口说了一个字，便被她打断，姑娘嘴角还是带着笑。
　　“是了，也对……”
　　“今日门中弟子有不少受伤的，都是你逐一治疗，十分伤神。”
　　“你该回去歇着了。”
　　姑娘抿唇一笑，缓缓起身，行至门口，又转过头来，眼波流转，“我提前预祝玉师兄，夺得冠首。”
　　眼中闪过得意之光，他还想开口说什么，她却已经走了。
　　短暂地盯了会儿木门。
　　“剑宗那两位，我该是敌不过……还有一个？”
　　他伸手摸了摸脖颈，那道浅浅的伤口早已愈合，连疤都不曾留下。
　　咚咚咚。
　　门忽然被敲响。
　　他一愣，或许是她又折返？
　　笑容随即浮上脸颊，忙去开门。
　　可木门一开，那灿烂的笑便冻住了。
　　喉咙里咕噜一下。
　　深深的夜色里，清冷的月光流淌着，流淌着落在一个青面獠牙的人头上。
　　鬼怪的头颅之下，是纤细的身躯，浑身鲜红。
　　它无声无息地站在门口，没有丝毫生气。
　　“陈玉？”
　　一声嘶哑难听的疑问，仿若来自幽深地底。
　　他眼瞳一缩，刚抽出长剑。
　　轰——
　　一声巨响。
　　人倒飞出去，波及他物，直接摔碎了屋里的方桌。
　　这一摔，疼痛感倒并不是太强。
　　陈玉挣扎着站起来，揉着胸口，却发现门外空空落落，只剩下静谧的月光，哪有什么青面獠牙。
　　“怎么了？！”
　　这一声响动显然惊起了邻近的人。
　　只披了外衣的刘思昭匆匆忙忙跑过来，便见着陈玉屋子里的一片狼藉。
　　“陈师兄，这是怎么了？”
　　陈玉单手还按在胸口，眯了眯眼睛，犹疑道：“刚才，有个……人，踹了我一脚。”
　　刘思昭一愣，“什么？”
　　“奇怪……”
　　他也有些不解。
　　那个“人”，他感觉不到丝毫活人的气息。
　　平白无故来踹他一脚？
　　他的仇敌？
　　这一脚也并不如何……等等！
　　陈玉眉毛紧皱，他运转了一番灵力，却发现本该周天循环往复的灵力出现了凝滞，似乎是卡在了某个郁结点上。
　　而郁结点，便是那“人”踹的一脚之地！
　　“糟了！中招了！”
　　“……刘思昭，叫虞长老！”
　　瞧着陈玉面色不对，刘思昭连忙去喊人。
　　不一会儿，便有个中年女人匆匆过来。
　　她体态丰盈，却是神情肃然，一路冲过来，便急忙道：“陈玉，怎么了？”
　　“虞长老，方才，有一人出现在我门口。”
　　“踹了我胸口一脚。”
　　“现在，我的灵力无法运转，出现了凝滞。”
　　虞长老一把捏住了他的胳膊，搭在了他的灵脉之上，暖黄色的灵力向里一探，果真发现了陈玉胸口处郁结一团的血气。
　　她面色沉沉，“你这郁结的，是血气，被外来的力量强行包裹了，堵住了你灵力运行的脉络。”
　　“这东西，与你伤害不大，便是不管，一月之后自然消除。”
　　“但这一月之间，你是断然用不了灵力了。”
　　陈玉脸色一变，“用不了灵力？！”
　　用不了灵力，他还参加什么剑台大比？
　　他还夺取什么冠首？
　　虞长老冷冷地道：“……看来，是有人阻你参加剑台大比，才行此手段！”
　　“卑劣至极！”
　　陈玉急忙道，“那虞长老可能化解我这郁结的血气？”
　　她咬着牙，摇了头，“这东西，需要始发之人才能纡解，他人擅自动手，只会让血气炸开。”
　　“若是炸开，对你而言，会有性命之忧。”
　　陈玉面色变了变，一只手死死抓住了胸前的衣襟。
　　“……别急。”
　　“此事，不可能善了！”
　　“你是我小云门的少门主，如今出了这种事……剑宗，必然要给我们个说法！”
　　虞长老面沉如水，双目之间爆出精光，“东域第一仙门，竟然使出如此手段，着实不堪！”
　　另外在一边默默的刘思昭吞了口水，有些惴惴，片刻后，忍不住建议道：“那什么……虞长老……”
　　“……就……我们，或许可以用用您的闻踪蜂？”
　　陈玉也想起了，面上露出笑，一拍掌心，“是了！闻踪蜂！”
　　“我胸前这一块，便有那人留下的痕迹。”
　　“用闻踪蜂便可追出那人的踪迹！”
　　“还要劳烦虞长老驱使您的法器了。”
　　虞长老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叫好道：“不错！”
　　闻踪蜂！
　　依着丁点气息，都能追寻踪迹的低阶灵宠。
　　寻常时候，用处不大，如今，却是派上大用了。
　　流光一闪，清冷的月光下，便有一只幽蓝色的纤细飞虫在虚空里扇动翅膀。
　　“去，寻踪！”
　　那幽蓝色的闻踪蜂，停在陈玉胸前片刻，便震动双翅，晃晃悠悠地往前飞去。
　　“跟上！”
　　几人忙随着光点往前跟去。
　　“……糟了！”
　　“还有这玩意儿？”
　　远远隐在暗处的唐糖暗叫一声糟糕，她本想停在暗处看个后续，没想到对方竟然能追踪。
　　“我说你行为莽撞，思虑不周吧？现在要给人抓正行了！”
　　小白在脑海里嗤笑一声。
　　“谁能想到就踹了一脚也能被找到？”
　　唐糖拎起裙子，已经打算跑路了。
　　可还没动一步，便被一只手死死捏住了胳膊。
　　“跟我走！”
　　淡薄的夜色里，只翩跹起一角白衣，两道身影瞬息消逝。
　　“该死！”
　　一声暴喝。
　　虞长老往前一冲，可显然已经晚了一步。
　　啪嗒——
　　原本一直在飞舞的闻踪蜂忽然当空摔了下去。
　　跟在它身后的陈玉和刘思昭脚步一顿，神色莫名。
　　虞长老弯腰，捡起地上那只闻踪蜂，这只幽蓝色的小虫灵光尽失、肢节僵硬，已然死透了！
　　“……虞长老？”
　　“怎么了？”
　　便有一口粗气吐出，虞长老胸口一阵起伏，显然气极，咬得牙齿咯咯作响，“有人暗中动手，震死了灵虫！”
　　她四下环顾。
　　开阔的天地间，毫无他人气息。
　　夜色很是平静，仅有几只藏在草丛里的夏虫在啾啾鸣叫。
　　“……剑宗！”
　　“这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