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系统有问题》十方陆离

23、剑台大比

　　五年之后。
　　“东域第一仙门，就是这般？”
　　“竟然连小云门的弟子都敌不过……”
　　“这废物也太丢人了！”
　　“想不到主宗的内门弟子也会有废物！”
　　擂台之下，是围观人群的嗡嗡议论，他们对这甲二场次的比斗，评头论足，发表着喋喋不休的嘲讽论调。
　　此时此地，正是天罗剑宗“剑台大比”的第一日。
　　剑台大比，十年一度。
　　来自附属剑宗的诸多门派弟子，囊括剑宗内外门，皆是汇聚于此，历时半月，只为争夺十年一度的冠首。
　　“你是不知，这位还是第九峰的首徒呢……”
　　“第九峰？第九峰不是出了九微尊上……”
　　“他可不配！”
　　“他是糖仙子的首徒，资质极差，就是给宗门丢脸！”
　　擂台之上，胸口沁红的青衣男人，正攥紧拳头，背脊微微有些颤动。
　　这些话，他一字一句的，都听了进去。
　　他对面的白袍男人，忽然眯眼一笑，大声道：“这位师兄，你要小心了！”
　　“我准备出最后一剑！”
　　白袍男人往前一步，手上长剑横握。
　　他嘴角挂着讥诮的弧度，对于眼前的对手嗤之以鼻。
　　他先前还在懊恼，自己这一场运气不佳。
　　居然撞上了剑宗第九峰的首徒！
　　第九峰是什么名气？
　　那可是出了大苍第一仙的白九微！
　　他觉得自己这次凉了大半，还想着求对方下手轻些。
　　可没想到，对方如此废物！
　　同是筑基期，他能打得第九峰首徒节节败退！
　　这可是大大扬了他刘思昭的名气！
　　“来了！”
　　刘思昭一声暴喝。
　　灰色的铁剑在空中幻化出道道模糊的残影，残影一瞬合并汇聚，带着无尽的喧嚣之音，直接落在了青风的长剑上。
　　噹！！！
　　一声巨响陡然传出。
　　他身体控制不住地连连后撤，每一步落在地上都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啪地一声。
　　半步落在了擂台之外。
　　青风脸上的血色瞬间尽退。
　　咚——！
　　一声鼓响。
　　此战结束。
　　“剑宗青风，半步退出擂台！”
　　作为裁判的剑宗长老，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不得不咬牙宣布，“小云门刘思昭，胜！”
　　判语落下，台下的议论此时如浪潮翻涌，一浪高过一浪。
　　“刘师兄真厉害！”
　　“小云门必胜……”
　　“……剑宗的九峰弟子居然是这种废物……”
　　“剑宗的脸都丢尽了……”
　　……
　　那一句一句的“废物”、“丢脸”都像是吐着舌头的毒蛇，一声一声钻入他的脑海。
　　青风手臂发麻，胸口仿佛遭到了一记重锤一般，嘴角不自觉地渗出一丝鲜血。
　　“这位师兄，承让了。”
　　刘思昭抱了一拳，说话之间谦逊有礼。
　　“我这一剑‘荡风云’，可能带了暗劲，会伤你的肺腑，回去可要多多歇息啊。”
　　他哈哈一笑，算是嘱咐，尽显几分关怀和大气。
　　这是暗讽。
　　他从刘思昭眼里看出了嘲笑和轻视。
　　擦去嘴角的殷红，青风朝他抱了一拳，随后转身下场。
　　密集的人群便让出一条路。
　　他往外走，窸窸窣窣钻进耳朵的，更是不堪。
　　奚落、讽刺、怨恨、嘲弄。
　　他面色不变，只把所有情绪都收敛了，既不失落也不愤怒，只当做没听见。
　　“青风，你也配做剑宗弟子？”
　　一只手忽然横在他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抬眼，便见着青蜀那张肥硕的脸，眯缝的眼睛里，尽是嘲讽。
　　“十年一度的剑宗大比！”
　　“除了本门弟子，更有其他诸多门派弟子汇聚而来，是为剑宗一大盛事！”
　　“可你……却给宗门、给第九峰、给你的师傅师尊，丢了脸呐！”
　　“第九峰首徒，修炼十八年，还是筑基初期。”
　　“我想，糖仙子就是收个外门的最低贱杂役做首徒，都比你行吧？”
　　他一字一句地，啧啧反问，然后又语调婉转地嘲弄道：
　　“我要是你，我会羞愧得活不下去。”
　　青风沉默，没说话，面色依旧沉稳，只几乎攥出血的拳头透露出了内心的波动。
　　“青蜀！”
　　忽而一声冷喝，众人转头一看，便瞧着人群里走来一个身子颀长的青年。
　　他面容俊美，嘴角含笑，本该看上去温和赏心，可因着左眉尾那道浅色的疤，又透着几分凶气。
　　“青蜀，你修炼二百六十三年，如今还是金丹初期。”
　　“这般天赋，我要是你……我会羞愧得活不下去！”
　　一模一样的话语用到他身上，青年已经走到胖子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讥讽。
　　“你……！”
　　可胖子张了张嘴，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他微微缩着脖子，显然下意识已然怕了三分。
　　五年来，自己屡次针对他。
　　没有一次没讨到好果子吃。
　　这小子看上去笑眯眯的，可是又凶又狠。
　　“你再多废话。”
　　“我不介意某场遇到你时，一不小心失手。”
　　他微笑着说话，左边的脸颊上还有浅浅的酒窝，显得阳光开朗。
　　但胖子感受到了森森寒意。
　　青年这是明示的威胁。
　　胖子咽了口水，有些不敢反驳，可围观人群如此多，他如何舍得下面子，最后憋了片刻，硬着头皮说：“你别得意！”
　　“我说的，可都是事实！”
　　“你师兄就是废物，我说错了吗？”
　　“十八年还是个筑基初期……”
　　咔嚓！
　　一声骨裂。
　　紧接着便是胖子的尖叫。
　　他右手臂已经扭成一个古怪的样子，分明是断了。
　　“你……你竟敢平白伤人！”
　　“你……”
　　“你还想断另一只？”
　　看着他笑意吟吟的脸，胖子一激灵，瞬间闭嘴。
　　“快滚去药堂正骨吧。”
　　一句轻飘飘的话落，胖子已是冷汗淋漓。
　　他重重呼吸一口，扭头就走，跑得飞快。
　　“这人是谁？好生嚣张……”
　　“他是青青！”
　　“青青是……？”
　　“你是不知，我与你说说……”
　　人群里交头接耳，都在讨论这新来的青年。
　　人群的议论自然都落在他耳里，他也不听，只当是苍蝇乱叫。
　　张青转头拍了拍青风的肩膀，笑得真心，“师兄，别听这些人的污言秽语。”
　　青风看着他，这个比他还高一分的青年，早已不是小孩子了。
　　他缓缓点头。
　　咚——！
　　又是一声鼓响。
　　“第甲三场，剑宗青青，对战，小云门陈玉！”
　　裁判高声报了下一场比擂的名姓。
　　“该你了。”
　　青风看向擂台，台上已经站了一位年轻男人，同样是白袍加身。
　　张青顺着看过去，嘴角微微翘起，轻声道：“师兄，等我五息，我同你回第九峰。”
　　“……切莫大意，小心一些。”
　　张青理了理衣袍，纵身上台。
　　小云门的弟子，似乎都是一身白衣。
　　这位陈玉也是如此。
　　全衣素白，便是手中的剑都银亮得很。
　　模样是温润如玉的，说话语气也是温柔十足，只见他极其礼貌地抱了一拳，给张青施礼：
　　“在下，小云门陈玉。”
　　“四十五载修得金丹初期。”
　　“修行‘天问剑术’，已然臻至大成。”
　　他笑着说出这番话。
　　“四十五岁的金丹初期？！”
　　台下有人惊呼了一声。
　　“四十五载的金丹初期，这速度只在九微尊上之下……”
　　“陈师兄可是我们小云门的天骄……”
　　更有些小云门的女弟子，纷纷鼓掌叫好，他在小云门名气绝对不浅。
　　陈玉的笑容更深。
　　“四十五载的金丹初期，有多值得夸耀？”
　　张青笑眯眯地反问一句。
　　陈玉登时表情一滞。
　　“四十五岁的金丹初期啊，芸芸大众里也算不错……”
　　“瞧他这样子，被宗门里的人捧得云里雾里了吧？”
　　徐老头坐在擂台一侧的高台上，摇头点评，“可他比不过你女师傅，比不过白九微，更比不过你。”
　　“他这是踢上铁板咯。”
　　老头哈哈地笑，全然是看戏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