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系统有问题》十方陆离

147、剑宗来人

　　是夜。
　　风高云低，沉闷异常。
　　灵山的大殿里，此时争吵声极大。
　　“……我灵山弟子三千，在这场大战里死伤大半，最后收尾，竟然是安然放西域诸狗离去，如何甘心？”
　　“是啊！如何甘心！”
　　“我的弟子、我的同门，都凄惨死在西域那些人手里……”
　　“灵山需要报复……”
　　“血债血偿！”
　　这股声浪越来越大，几乎响彻大殿。
　　看见底下众人群情澎湃的模样，高座上的清矍老人却是摇头叹息，“不甘必然不甘，但灵山势单力孤，对西域谈何报复？”
　　“掌门！”
　　大长老此时上前一步，拱手，“不止是我们，怀有同样心情的还有许多宗门！甚至那些被灭门的宗派，也尚有残余弟子，只要联合纵横，可不下十万大军！”
　　灵山掌门坐在高座上，一时不再开口，许久之后，才道：“尊上早已不许再掀杀伐……”
　　“那是白九微自以为是！”
　　大长老面有不忿之色，“他为了一己私情，罔顾他人！”
　　他说到这里，越说越恨，“当年东域与西域的争端，难道不是因剑宗而起？”
　　“这便不说了，单单说这次，就有仙云门、净坛庙、琉璃宗等十数小宗派被灭，那历经数十年，期间又有多少宗门破败、多少无辜死伤？”
　　“血仇愈深，只有血报才能补救，可他却因着一己私情就让所有人就放弃！”
　　“放弃？那些生死之仇、杀亲之恨，那些死去的弟子、师傅、同门，就这么放弃了？”
　　“如何能弃！无法向鲜血交待！也无法向自己的良心交待！”
　　大长老说到最后，已经双眼通红，犹自带着水光。
　　“是啊宗主！”
　　“就这么不管不顾，无法交待啊！”
　　“我的小弟子，就这么在我眼前被杀……他还抓着我的手……”
　　“宗主要报仇啊……”
　　“宗主！”
　　底下无数人附和，纷纷扰扰的声音让灵山掌门闭了眼，许久之后，猛然睁开时，眼中湛湛发光，他一咬牙，“既是如此，那便联合其他门派再伐西……”
　　轰——！
　　忽然爆出的巨响让整个大殿都震动了几分，也阻止了他没说完的话。
　　“怎么了？”
　　“怎么回事……”
　　站定的众人疑惑不已，正打算去看看清楚，却被打断了。
　　哒哒哒。
　　有人踩着极轻的步子缓缓而来。
　　从殿外直行，来人披着夜色，一身雪白，长发在夜风的吹拂下，张扬飞舞，可那张姿容清冷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表情，只有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透出森冷又无情的寒意。
　　“九微尊上！”
　　灵山掌门眼瞳一缩，倏忽站起。
　　他纯黑的眼眸淡淡扫视了殿堂内的人群，冷然开口，“你们不听话。”
　　“尊上，我们……”
　　灵山掌门还要解释，可大长老拨开人群，已经怒喝出声，“什么不听话！”
　　“白九微！你以为你是谁！”
　　“你太过自私自利，这一切都是你为了一己私情……”
　　砰——！
　　殷红洒落，好大的头颅落在地上，咕噜噜滚出很远。
　　大长老双眼暴凸，连一句话都还没说完，脑袋便分了家。
　　场中当即死寂，没有人敢说话。
　　“你们不听话，就该死。”
　　他说话语气冰冷，已经提起了银白的长剑，杀气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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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山的膳房里。
　　“这个好吃……”
　　“拔毛、去皮，腹里塞上灵草和香茅……”
　　“我偷了师傅的雪雁应该没事吧？”
　　一身水绿色的姑娘，正捣鼓着一只雪白的雁鸟。
　　余小狸惦记这只雪雁已经很久了，自从上次糊里糊涂地回来，她就大病了一场，这才堪堪养好身体，所以吃一只师傅宝贵的雪雁应该也没什么？
　　“奇怪……”
　　“我上次的任务是怎么完成的？醒来为什么会在剑宗山下？”
　　她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一边利落地把手中的雪雁拔了毛。
　　“先洗干净……”
　　“然后再腌上半个时辰……”
　　“再炖……嗯？外面为什么这么吵？”她犹豫着起身，走向大门。
　　刚走到门口，便霍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大门被什么轰然撞开，一个浑身鲜血的人直愣愣扑倒在她眼前，殷红的血水登时铺开，腥臭浓郁。
　　余小狸一时愣住。
　　随后拔腿就要冲出去，却忽然又被一个冲进门来的人拦住了。
　　来人一把拉住她的手，“别出去！”
　　对方严词狠色，抓着她往膳房更深处走。
　　余小狸此时反应过来，一下子挣脱来人的手，警惕十足地盯着他，“你是谁？！”
　　对方怔了一怔，随后微微皱眉，“余小狸你如此健忘吗？我是谁都不知道？”
　　没想到对方一下子叫出自己的名字，她更是讶异，随后细细看他，薄唇直鼻、眉眼锐气……的确越看越熟悉，上下看了两遍之后，她才讶然道：“你是……陈思九？”
　　她记得自己接了个“护送陈国太子”的任务……曾仔细记住“陈国太子”的样貌，可后来任务如何，她现在一想，居然都记不清了。
　　只记得似乎成功了……
　　“呵，你的记性被狗吃了！”
　　他似乎有些生气，但此时不是在乎这个的时候，又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里带，“安静点，呆在这里，别出去！”
　　“……为什么？”
　　“因为……对于忤逆他的，他都要杀得干干净净，你乱跑会被误伤。”
　　“杀？杀什么？他是谁？”
　　“九微尊上……”陈思九欲言又止，最后重重叹了口气。
　　此时呼啦一声响雷炸开，屋外一瞬即逝的闪电划破昏暗的天幕，风突然寂静，紧接着便下起了簌簌的大雨。
　　春雷春雨，春天到了，可这森冷的寒意，却让余小狸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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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
　　“小白你听得到吗？”
　　“这么久了……都不能做出回应吗？”
　　唐糖在心里呼唤着那个向来毒舌的“系统”，可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来到银宫之后，它似乎就消失了。
　　说是损耗的力量不足，需要休眠，至于真假，就不知道了。
　　“我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我记起上辈子的事了，那些属于魔主的记忆……”
　　没有回应，她顿了顿，才继续道，“你之前说我上辈子就在执行‘助力天运之子’的任务，可那些记忆告诉我，那时候可没有你这个系统……”
　　依旧没有回应。
　　她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只有无声的沉默。
　　唐糖叹了口气，正打算再问，忽然被人打断了神思。
　　“菜好了！”
　　有人进门，浓郁的香味一下子飘散开来。
　　“蜜汁雪鱼！”修长的手指托着瓷盘，放到了她面前的桌案上。
　　“这雪鱼是北海特产，肉质细腻，鲜而不腥，比九冠鸡好吃许多。”
　　白发男人穿着围兜、还举着锅铲，分明是一副大厨的装扮，哪里还像阴郁狠厉的魔尊。
　　因着唐糖爱吃，他早就练成了一门烧菜的好手艺，比之大厨都不遑多让。
　　此刻他眼巴巴地看着她夹了一筷入口，细细尝了再咽下去。
　　“不错，”唐糖夸了一句，又多吃了一口，“是好吃。”
　　“青青你手艺又见长啊。”
　　得了夸赞的魔尊眼神发亮，若是长了尾巴必定会摇上几摇。
　　他开心至极地擦了擦手，灼灼地盯着她，满怀希冀地询问：“那师傅，今晚可不可以……”
　　唐糖拒绝得飞快，“不可以。”
　　张青瞬时有些丧气，耷拉着表情坐下，一脸愁容。
　　“你一天天的，就在想这个？”唐糖忍不住皱眉，微红着脸。
　　“不可以吗？”他眼巴巴看着她，样子像一只讨食的小狗。
　　可爱是真可爱，但这层可爱的外皮之下，绝对是恶狼，扒皮拆骨，能把她吞吃入腹。
　　唐糖面不改色地又吃了口雪鱼，“不可以！”
　　“……哦。”
　　他意兴阑珊地坐下开始动筷。
　　唐糖倒是有些看笑了，“喂，你可是魔尊，要干正事的吧？”
　　张青还没开口，徐老头就晃晃悠悠出现了，手里还端着个大碗，“来来来，尝尝我这个！”
　　老头将那一大碗东西放到唐糖面前，自吹自擂，“我跟你说，这可是我秘制的大补汤，吃了绝对好！强身健体，啥都不怕！还有助于生小娃娃！”
　　“真有用？”张青似乎有些兴致，“师傅你要不喝一点？”
　　“对对对，喝一点！”徐老头继续怂恿。
　　唐糖：“……”
　　她红着脸、皱着眉、瞪着他们，“你们的正形呢！都不干正事的吗？”
　　徐老头苍蝇搓手，“我没啥想干的啊，就想着你们给我生个小娃娃带一带。”
　　张青也颔首，“眼下一切都好，我已别无他求，除了……嗯。”
　　他话不说完，她当然懂他的意思。
　　唐糖：“……”
　　她刚想开口，结果又被人打断。
　　“尊主！”
　　“剑宗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