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之塔》隐雨

27、伊斯夏尔肯

　　费尔南和我要比试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营地，闲着的团员们从四面八方赶来，把我俩围在了中间。营地原本就不开阔，被他们一挤，当真只留下一块恰好够我们比试的圆地。
　　周围很吵，零零碎碎听得一些官方用语，而有些却又是我听不懂的方言了，大部分的人都在讨论我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没听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费尔南站在我面前一声不吭，和周围形成天然的对比，但很快他的周身起了变化，再看他的眼睛，已经变红，是进入了战斗状态。
　　一当他进入战斗状态，周围的吵杂声就消失了，我也屏住呼吸，看着他慢慢消失，隐身。
　　战斗正式开始！
　　相比魔道师发出的绚丽法术，战斗的招式就朴素很多。面对隐身着的刺客，我大可在周身舞动双剑以阻止他的进攻，可我不想浪费力气。就算隐着身，只要发出攻击就会有风声，就会有空气的剧烈流动，我需要的是抓住这一刹那的机会，破解他的杀招。
　　费尔南显然是个很有耐心的暗杀师，他一直没动，在等我露出破绽。
　　和暗杀师战斗需要万分的警惕，他们比战士更懂得如何攻击要害，如何灵活走位，如何游走在人群之中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这就要求他们拥有缜密冷静的心思。当然，也有特别热血的暗杀师，他们的技巧可能就更上一步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费尔南必定会动，并且就在这几秒内，在隐身状态消失前的几秒。
　　这是一场安静的比赛，无论是参赛者还是观众。
　　我闭上眼睛，让自己和周围同化，感受自然界的一切变化。来了！
　　破空声很尖利，这一刀的速度很快，但是我挡住了。紧接着，费尔南第二次、第三次攻击，无比密集，每次攻击都直指我的要害，快而稳，如狂风骤雨。
　　我也加快了格挡的动作，每一次都堪好挡住他的匕首，但手感的生疏还是令我分心，“当当当”，我又挡住他三剑，但落在双手剑刃上的点却不是我原来预计的地方，他的速度和力气迫使我加大的剑转动的角度，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我必须和他拉开距离来调整，并且将目前防守的状态变位攻击。可我每动一步，他就跟一步，紧紧的挤着我攻击死角，他身上的阴寒之气层层入侵我的神经。
　　一个不可多得的暗杀师，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费尔南拥有绝佳的战斗意识和战斗技巧以及那股迫人的气势，我不得不承认，一开始我就被他打压着。
　　我转向右边，企图制造一点空隙，他却往后一移，封住了我的路线，臭小子！
　　我会输，如果我和他一样大。可惜，我终究比他有更多的战斗经验。特别在他激起我强烈战斗欲望之后。
　　趁着又一次大角度转动剑的时候，我交换了双脚的位置，利用他招式的走位脱离了他的控制范围，他立刻补了上来，却是晚了一步。
　　接下来就是我压着他打了，不过也不是很流畅，他没有放弃，不断寻找我的破绽企图反抗。
　　虽然知道魔族战斗状态的红眼只会是一个颜色，但我总觉得他那双眼越来越红，彷如嗜血无数。
　　战斗结束了，我让他倒震三步。这三步就是输。
　　周围依旧一片安静，诡异的安静。
　　“下次我会赢。”费尔南收起匕首，冷冷说了句话。
　　如果我们不是对立面，能够找到这样一个对手，也是不错的。
　　“随时欢迎。”我走过去勾住他的肩，发现他其实比我高了一点，“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吗？我告诉你吧，你太自信才会露出破绽。特别是攻击我右下肋的时候，动作太大像作秀。”
　　他回头眯着眼睛看我，显然对我说他的招式像作秀有意见。
　　“别瞪，我说的是实话，你经历的战斗太少。特别是和龙族战斗，依你的力量根本无法跟他们抗衡，只能智取。”
　　他突然反抓我的手，问道：“你和龙族战斗过？”他的声音比先前低沉。
　　“没错，知道我比你大了吧？还不对我尊敬点？来，先松手。”他很在意龙族，在他大力的抓捏下，我的手开始泛红，还带着疼。
　　“龙族，是什么样的？”
　　龙族是什么样的？我所知道的龙族和人类不一样，他们拥有强壮的身躯，有力的四肢，厚厚的皮甲和尖利的爪子，光站在那里就有三个人那么高，压迫力极大。即使是温和的龙族也依旧让人觉得害怕。
　　不过，我曾听尤克说古老的龙族和人类的差别不是很大，顶多身强力壮高大些，绝不是现在这个模样。但尤克也只是从古书上了解到，并非亲眼所见，再问那些老人，也个个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们是很厉害的种族，把我们打垮之后消失不见。”
　　不，他们没有消失，我又看到了他们，比以前更厉害，他们的母舰大到匪夷所思，他们的战斗力强到无可比拟。只是，在过去的一百年内，他们却没有出现在残破的亚特雷亚。这到底是为什么？
　　“别去想龙族，那不是一个人可以对付的，至少，人类和他们对抗之后得到的是分裂。”我想劝他，可从他的眼里我分明看到了斗志，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斗志。
　　拍拍他的肩，我依旧是劝阻，“如果只有你一个人，遇到龙族就跑吧，别做无谓的牺牲。”
　　“你不想报仇？”
　　“报仇？为谁报仇？我是孤儿，没有亲人被龙族杀死。”
　　“我有。”
　　“……是吗？那你就自己衡量吧。”
　　是谁死在了大分裂中？克洛德还是他的妻子，或是尤克的二爷爷？可是如果是克洛德或他的妻子死去，他怎么还会出声呢？那么是背叛了光明神的霍贾德大神官？可我不能问，不能在此刻暴露我的身份。
　　“好了，我该回去了。”我离开那么久，赛斯不知会不会着急。
　　“明天继续。”
　　“好。”他坐在那里不动，没有送我的意思。

　　我失约了。
　　那天回到旅馆，赛斯跟我说他找到了离开这里的方法，第二天，我们就整装去了传送点。
　　我不知道费尔南有没有收到我们要离开的消息，来送我们的只有乌尔古伦。
　　他带着独生女蓝，一边摸着女儿的头发，一边跟我们告别，“人生难免有分离，无论今后的路如何，保重！”
　　“当然，也欢迎你们回来，我乌尔古伦一直在这里，不会离开。”
　　踏进传送阵，蓝在阵外不停挥手，我不知道这个任性的小女孩什么时候和我们如此亲密了？
　　“赛斯哥哥，一定要回来看我！”蓝这么大喊。
　　传送阵的光芒渐渐把我们与外界隔离，在这个私密的空间里，我们不停嘲笑赛斯。
　　“哥哥？赛斯，你都老的可以做他爸了！”米勒第一个笑出来。
　　“哎呦，赛斯哥哥~”接着是莉莉丝，双手捧着脸颊做出一个天真的表情朝赛斯眨眼。
　　但见过大阵仗的赛斯老脸红都没红，直接忽视了我们的笑语。
　　“唉，你们别笑，如果能回去看她，我宁愿一直被你们嘲笑。”他沉声道。
　　这样一句话让我们闭了嘴。
　　我还欠费尔南一次战斗。不过，这场战斗恐怕永远都有了。
　　“赛斯啊，你心里不舒服也别把我们都拖下水。”我也叹了口气，“行了！都提起精神！待会就要到目的地，我们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挨个给他们一掌，把人推出传送阵。

作者有话说

　　3K完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