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然逝去的年华 第一卷 青葱岁月》清风拂桂

3、青葱岁月之抉择（三）

　　“你们能不能好好说话？”性格温和的志翔，今天感觉有种莫名的烦燥。“说着说着又吵到没文化上了。”
　　“我们家条件和别人不一样......”父亲的口气缓和了下来。
　　“怎么不一样了？二旦妈不也是农村的么？也没见人家说条件差呀......？”志翔反问到。
　　“老周有技术，有人请着去干活，人家一个人的收入，抵得上三个人......”
　　二旦叫周成强，与志翔是同班同学。二旦父亲老周在车间上班，是城南机械厂数一数二的好焊工。二旦母亲也是农村户口，连临时班也没上，天天在家洗衣做饭。老周家虽然三个男孩，日子却过得挺宽裕。二旦的哥哥周成刚从小就不好好学习，连高中都没考上，初中毕业两年了也不说找个临时活干，天天和县城的一群混混在街上晃荡。经常有人找到家里来告成刚的状，每次老周不是赔礼道歉，就是花钱息事。听别人说，经常有人请老周出去干私活。老周拿上焊枪出去随便点一点，就是小半月的工资。
　　“都是在一个厂，怎么就没有请你出去干活？”志翔的话里带着抱怨。
　　“人家请的是技术工，请我干什么，给人家出板报......？”
　　“人家二旦说，只要他和他弟弟能考上高中，他爸会一直供他们。就二旦那成绩，他爸还要供他上高中，人家就不怕考不上大学了？”
　　“你和人家比什么？”
　　“我为什么不比？况且，中考前不是已经说好了让我上高中么？”
　　中考报志愿时，父亲让志翔报上师范和县里的高中。志翔的班主任徐老师听说后，专程找到志翔父亲，苦口婆心地劝说半天：“志翔既聪明又刻苦，将来一定是个上清华北大的料。我带了大半辈子的学生，还从没遇到过天赋这么好的孩子。如果不上高中只去考个师范，会毁了孩子的前程，太可惜了，太可惜了......”那一天，父亲不知怎么被徐老师说服了，最后同意让志翔上高中，并且在中考志愿栏中只填报了市里最好的中学。
　　“现在厂里不是正好有这政策吗？何况将来还保证分配回厂里，守着我们，将来也有个照应。”很明显，父亲好不容易被徐老师说服的想法，又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政策给轻而易举地改变了。
　　“照应、照应，你能照应我什么？有本事照应，现在就不会逼我了......”志翔的情绪有些失控。
　　“你......”志翔的反应让父亲有些诧异，他从来没有想过，一向温顺的孩子，今天怎么也会如此“悖逆”。这么多年了，在这个家里，还从来没人敢这样和他说话。一股子无名怒火从胸中燃起，他抓起桌上的碗，狠狠地朝地上摔了下去。“砰”的一声，碗碎成了几瓣，还没喝完的半碗汤，洒在桌上、溅在地上。“我没本事！你有本事！还反了你了，人家上中专都是巴不得去，你可能得，好说歹说都不去。我就不信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哇......”刚吃完饭在一旁玩耍的小妹，被吓得大哭起来。
　　“老栗，别发那么大火呀，和孩子好好说嘛......”母亲一边搂住小妹，一边劝着父亲。
　　志翔也被吓得愣住了神，他没想到父亲会发这么大火。他踢开身后的凳子，满是委屈地冲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