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然逝去的年华 第一卷 青葱岁月》清风拂桂

2、青葱岁月之抉择（二）

　　父亲年轻时读过高小，在那个年代也算是有文化的人了，因为家中贫寒，读完高小后就一直在家干农活。一次偶然的机会，刚结婚的父亲在和母亲一起去乡里看戏，听说县里的城南国营机械厂正在招工。父亲连夜走到县城，找到了城南机械厂，软磨硬泡地在门口蹲了三天，硬是让人家将他收为工人。从此，父亲从农村走进了县城，成为一名端着铁饭碗的工人，而母亲仍在乡下务农。因为识得一些字，经常往厂里的广播站投稿，没几年工夫，父亲就被选到厂办公室负责宣传工作。随着志翔和弟弟、妹妹的陆续到了上学的年龄，父亲在厂子附近租了两间民房，将母亲和志翔兄妹三人一并接到了县城。母亲在厂里找了一份打扫卫生的临时活，志翔兄妹则在厂办学校读书。母亲的工资少得可怜，父亲一个人挣钱养活一家人，生活实在是拮据。为此，父亲曾向厂里的领导提出申请到车间一线当工人，那样工资会高一些，可单位领导不同意。在志翔的记忆中，他们家一年也吃不得几次肉。有时在学校，看着别的同学经常到路边买芝麻棍吃，馋得他只得往肚子里咽口水。
　　天不知不觉地暗了下来，咕咕作响的肚子，将志翔从纷乱的思绪中叫了回来。该回家了，不然母亲又该着急了。志翔是家中老大，父母的艰辛他从小就看在眼中，感受在心中。父亲常常莫名地对着母亲发脾气，母亲总是一言不发，默默地任由父亲抱怨。每当这时，志翔总是认为父亲在家中太过霸道，在心中为母亲抱不平。
　　“回来了！快过来吃饭吧......”
　　母亲看到志翔走进家门，赶紧招呼到。
　　家人都已坐在那张破旧方桌前，每人一碗米汤，还有从厂里食堂买来的窝头和咸菜。这是他们每天晚餐的标配，虽然有些清苦，但一家人还是其乐融融。弟弟和妹妹都已快吃完，父母还在等他。
　　“你爸爸说你的分数达到了中专分数线，其实先去上中专也挺好的，一毕业就能挣钱。妈妈没工作，你弟弟妹妹都还要上学，家里负担太重了......”
　　“妈，你别说了，我还是想上高中。”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父亲见他还是不同意，脸拉了下来。“你看这一大家人，就靠我一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交了房租连一家人的吃喝都顾不住。”
　　“是啊，你去上几年学，回来能和你爸爸一起挣钱了。”母亲也在一旁附和着。
　　“还有你，连个文化也没有，只能打扫个卫生，一个月挣不得几块钱......”父亲见母亲开口说话，又将怨气撒向了母亲。
　　“你......”母亲抿了抿嘴，看了父亲一眼，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父母间的这种争论在志翔眼中早习已为常，每次都是以母亲的沉默而告终。只是今天，因为自己的事情，让自己感觉这种争论更加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