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侣》十山竹

5、5

　　程嘉俊和付殊文走到一起的过程平淡而诡异，或许他们自己也不清楚，周末去兼职相遇在同一辆公交车上，人们把他们挤在一起，程嘉俊的胸膛贴着付殊文的后背，热量透过两层薄薄的布料来回传递，急刹车让付殊文习惯性往前倾，程嘉俊第一时间搂住了他的腰把他固定在怀里，车里那么挤，付殊文怎么也不会摔倒，可是程嘉俊还是那么做了。很多事情都是这样通过肢体一步一步展开，中间没有任何言语。
　　两个人沉默着确认了这段关系，除了他们两个没有第三人知晓他们之间的隐秘。生活和学业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发生过多的改变，他们连见面的时候都不多，手机联系更是少得可怜，只有周末兼职的时候他们会偷偷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拥抱、亲吻，然后晚上去程嘉俊的出租屋一起过夜。
　　付殊文曾说他们的相处方式像偷情，见不得人的感情，见不得人的快乐。
　　程嘉俊不爱听他这么说，可是他不敢反驳。
　　整个大学时期他们都在一起，毕业之后程嘉俊和付殊文都留在大学所在的城市工作，他们一起租了一间更大的屋子，过着老夫老妻一样的生活。程嘉俊曾经在情事过后搂着付殊文躺着床上，大手摸着付殊文的肚子，“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他说。
　　付殊文甩开他的手，一言不发起身穿好衣服离开了卧室，那是他们第一次冷战。
　　毕业后的第一个新年他们一起回了小镇，然后各自回了自己的家。除夕前一天付殊文去买年货的时候遇到了程嘉俊，程嘉俊拉住他，问他:“怎么还在生气，那天我随便说说的，也值得你气这么久。”说完伸手捏了捏付殊文的脸，付殊文比高中时胖了些，身上有好些软软的肉，程嘉俊不止一次表达了他对这些肉的喜爱，并表示高中时候的付殊文瘦得像一捆木柴。
　　程嘉俊跟在付殊文后面，两个人买了年货就要回家，程嘉俊看付殊文态度软了，就在分岔路口挡住了付殊文回家的路，然后借着夜色亲了付殊文一口，然后笑嘻嘻地问他过几天要不要一起出去玩。程嘉俊没有得到付殊文的回应，就听到一声满含怒意的声音:“程嘉俊！”
　　程嘉俊和付殊文看向声音的来源，是一个和程家俊有四五分相像的中年男子，他坐在轿车里看着程嘉俊，表情是不可置信和极度的愤怒。付殊文大概猜到了这个男人和程家俊的关系。
　　程嘉俊没有什么反应，就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父亲。
　　“过来，立刻！马上！”程哲青加大了声音对程嘉俊说道。
　　程嘉俊把付殊文往身后推了推，对他说:“你先回家去，过几天我再联系你。”
　　付殊文看了看程嘉俊，程嘉俊又说:“走吧，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于是付殊文想了一会然后转身离开了。程嘉俊上了程哲青的车，车子扬长而去，付殊文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了站在阴影处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