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于安好，安于之好》之安安alian

3、第二章 时光荏苒

　　王念儿和凭安坐在教室里，位置是没有排好的，两个孩子现在个子已经渐渐拉开了，王念儿还是小小的，可是凭安的个子已经高了她半个头还多了，凭安有时候觉得，连栏栏都要比她高一点，王念儿每次到新的环境都怯生生的，可是凭安知道，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和同学打成一片的，她总是这样。
　　景明镇上的孩子不多，景明小学，往多了算也只有三个班级，他们两个再分不到一个班，就有点不对头了，于是，凭安进到班级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王念儿，尽管她个子小小的，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书。
　　“小念。”凭安走到她旁边，轻声叫了叫她的名字。
　　王念儿抬起头，清澈的双眸，微微带着笑意，“凭安啊。”她坐的是靠窗的位置，于是往里面挪了一下，坐在最里面那排，凭安把书包随手放在桌子上，坐在王念儿边上的位置上，王念儿没抬头看他，还是捧着一本书在看。
　　“谁送你来的啊？”班级里的人还没有来全，凭安开始没话找话。
　　“哦，我妈妈送我来的。”她看到紧张的地方，不免微微皱起眉来，圆圆的小脸上，全是担忧的表情。
　　凭安想看看她看的是什么书，于是两个胳膊肘拄着桌子，低下头，认认真真的看着，“手绢上的花田。”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
　　王念儿抬头看了看他，他表情很认真的样子，她有点愣愣的看着他，大大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凭安，有点傻傻的感觉。
　　凭安好像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低头看了看她，然后好看的笑了笑，“你那是什么表情？”
　　王念儿赶紧低下头，不去看凭安，把书往他桌子上推了推，凭安又往王念儿那推了推，放在两张桌子中间，朝着王念儿笑了笑，他低头的时候，平安锁发出好听的沙沙声。
　　“你姥姥走了吗？”念儿没心情看书了，她小声的问凭安，带着一点点的犹豫。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次和凭安说话都会紧张，明明两个人都认识一年还要多了，可她还是紧张，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和他说话，总要犹豫好久。
　　“嗯？不是的。”凭安轻轻摇了摇头，“小舅舅送我来的。”
　　凭舒莫很少回来，这次回家的时候，正好赶上凭安入学，他自告奋勇的送凭安上学，骑着凭安心心念念的大自行车，凭安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小舅舅骑车特别快，和姥姥一点也不一样，姥姥骑车很稳的。
　　小舅舅一直在考研，鼻子上已经秀气的架起了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更加干净了。凭安看着小舅舅，还有点生，不敢和他多说话，后来慢慢的，他就不害怕了，经常喝他一起去集上，买炸鸡柳吃。
　　王念儿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又抬起头，有些憧憬的看着凭安，“我妈妈说，等我再大些的时候，就可以和同学一起上下学了，你……”
　　她的话没有说完，被门口的哭闹声打断了，两个人朝门口望去，一个胖女人，拉着一个小男孩，一脸怒气，不时打他几下，凭安的眉皱成一团，看不出是什么心情，王念儿有点吓傻了，在一边缄默不言。
　　“你看，哪个小朋友不上学！”胖女生气的拍了他几下，“别一直哭了。”
　　小孩子抽抽搭搭，两个人撕扯了半天，小孩子才乖乖坐到位置上，正好在凭安的后面。
　　他还是在一边哭，凭安握了握拳，然后又舒开，从口袋里拿了几块纸巾，敲了敲他的桌子，男孩没有看他，还是一直哭。
　　“别哭了……”他也说不出别的安慰的话，把纸巾放在他桌子上，男孩拿过去，擦了擦眼泪，身子还有些微微发颤。
　　他眼睛红红的，看了看凭安，慢慢不哭了。
　　“你是谁啊？”
　　“我叫凭安，任几凭，安静的安。”他还是用拆字法告诉别人名字。
　　男孩用手指在桌子上描了描，发现自己写不出，然后放弃了这个行为，“我叫董诗黎。”
　　很好听的名字，王念儿第一感觉就是这样。
　　“哦，董诗黎。”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董诗黎的眼睛上也戴了眼睛，不过是黑边的，不是金丝边的，长得白白净净的，眼睛不大，单眼皮，但是也并不难看。他有点疑惑的看着凭安。
　　“你不想爸爸妈妈吗？怎么一点都不伤心啊？”
　　凭安被问的愣了愣，抿了抿嘴唇，垂下眸子，“我……没有爸爸妈妈。”
　　“啊？他们去哪了啊？”董诗黎不识趣的刨根问底，王念儿皱了皱眉，有点不高兴的看着他。
　　“我姥姥说，他们都死了。”凭安两只手相互紧紧的攥着，骨节捏的发白。
　　“啊，死了。”董诗黎也不哭了，凭安心里有些不舒服，转过身去，不再听董诗黎讲话。
　　他心不在焉的看书，王念儿看到，他的眼圈红了。
　　王念儿轻轻摸了摸凭安的肩膀，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觉，仿佛这样能让他心里好受些似的。
　　凭安偏偏没有哭，抬起头，看着她微微笑了笑。
　　她不明白他怎么还笑的出来，愣愣的的看着他，他被看的不自在，低下头，“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王念儿赶紧别过脸，她怕凭安不高兴，虽然凭安很少和别人红脸。她知道，他生气一般也不会表现出来，除非真的把他激怒了。
　　董诗黎有点不好意思，在后面推了推凭安，“啊，对不起……”他眼睛已经不怎么红了，一脸歉意。
　　凭安抿了抿嘴唇，回过头，带着笑意看着他，“没事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凭安心里泛起一阵酸涩，是啊，不是第一次。
　　董诗黎和凭安开始闲聊，从喜欢哪个卡通人物，一直聊到人生理想，王念儿自己在一边看书，却留心着两个人的对话。
　　凭安给她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就是，凭安不像是小孩子，换句话说，他少了很多小孩子气，说的话永远比董诗黎更靠近大人，王念儿一直很羡慕凭安，羡慕他的成长，羡慕他太阳一样的笑容，可是……后来她又开始心疼凭安，心疼他提前换成了大人的心脏，心疼他明明心里很痛，却还强装出来的微笑，王念儿还不知道，她此时此刻的羡慕和憧憬，以后居然变成那个样子……
　　教室里的同学来的全了之后，老师轻轻走上讲台，是个看起来面善的老太太，留着一头卷发，看起来很时髦的样子，她来了之后，就开始调座位，凭安那么高，很快就被老师弄到了倒数第二排，王念儿矮矮的，被老师调到了讲台跟前，她心里不免有些可惜。
　　上学之后，她和凭安说话的机会好像少了很多，凭安总是很受欢迎，不知道是因为他从不和人翻脸的随和，还是因为他干干净净的样子，他都一直被大家欢迎着，似乎除了关若飞，所有孩子都很喜欢凭安，王念儿也有了自己知心的好朋友，那三个小女孩，一下课就拉着念儿到操场上踢毽子，打口袋，那时候，她总会往凭安的方向看一看，这是不自觉的，可能她自己都没发现，凭安好像离她，越来越远了。
　　一年级很快过去，二年级下学期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有时候会看着他发呆，依旧保持着出门之前，回头看他一眼的习惯，每每她看到凭安时，凭安都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笑的，很好看。
　　操场是水泥地面，四周种着一圈柳树，王念儿跟着陈韵，赵晶晶还有钱慕思，一路小跑的到操场上，王念儿总是接不住别人递过来的毽子，于是在一边坐着等着她们玩够了，陈韵紧紧的跟过来，就只剩下另外两个踢毽子了，
　　“小念，你数学作业写完了吗？”
　　“啊？还没呢。”王念儿的数学是死穴，“我还不怎么会呢。”
　　陈韵叹了口气，“我也不怎么会呢，这可怎么办啊。”陈韵比同级生小一岁，也是唯一比她还矮的，她妈妈是电视台的主持人，爸爸也在电视台干工作，具体是什么，陈韵支支吾吾的，说不明白，但好像是很关键的角色。
　　远远来了几个男孩，王念儿眯着眼睛，往他们那边看，“关若飞？”她有点惊讶，不由自主的呆住。
　　“关若飞怎么了？”陈韵歪了歪脑袋，“你和他很熟吗？”
　　王念儿有点紧张的看着关若飞，然后又低下头，“没什么，就是小时候在一个村子里住过。”
　　陈韵抱住她的胳膊，“我最近看到了很好看的漫画，五毛钱一本的，小卖店卖的哦。”
　　王念儿还是紧张的看着关若飞，关若飞也淡淡的瞟了她一眼，不过只是淡淡的一眼。她习惯性的低下头，关若飞没有理她，自顾自的走开了。
　　真有点担心呢，关若飞也来这里上学的话。
　　王念儿替凭安担心，事实上她总是替他担心，凭安却总是不以为意的样子。
　　皇上不急太监急……
　　凭安坐在教室里，不时有几个孩子要他出来玩，他笑着摇摇头，低头写着什么东西，不时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忽然有人敲了敲他的桌子，他看到了一只小小的手，然后微微抬起头，给了她一个标志性的笑容。
　　“小念，怎么啦？”
　　王念儿微微皱眉，“那个，我今天在操场上看到关若飞了……”她两只手紧紧的抓住身前的衣摆。
　　还是那副样子啊，明明大不了的事，紧张的要命。
　　凭安放下手里的笔，然后摇了摇头，“没事的。”他好像真的不害怕，但是眉头还是微微皱起来。
　　王念儿在他前面的空座位坐下，好像她很久都没有单独和他说话了一样，她扭捏着，不知道说些什么，依旧皱着眉头。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凭安笑着看着她，“我都不害怕，你害怕什么。”
　　“他一定会欺负你的。”王念儿小声的说，“一定会的。”
　　凭安咬了咬下唇，“没事，没事。”他像是在安慰着王念儿，又好像在安慰自己。
　　王念儿尽量不去想这件事，“凭安……”她抬头看着他写写画画，想说话，又说不出。
　　“要不我们今天一起写作业吧。”凭安抬眼，眉眼里尽是温和的笑意，“我水哥儿今天要来，说不定还可以问他呢。”他看起来期待似的看着她，然后又低下头，继续画着他的东西。
　　“好……好啊。”王念儿犹豫着答应，她知道妈妈应该不会同意他和凭安一起写作业的，不知道为什么，妈妈不喜欢自己带小孩子回家玩，也不喜欢自己和凭安在一块，可能是怕家里乱的原因吧，小孩子总是很吵的。
　　凭安的笑意，很多时候都是不经意的，他习惯了这样的表情，他知道这样大家会喜欢他，他也真心希望别人喜欢他，小的时候，因为没有爸爸妈妈，他经常被小孩子们孤立，村子里有些封建的老人，有时候还会教唆自己的孙子孙女，那个有黑眼睛的男孩，那个叫凭安的男孩，天生就是不怎么吉利的，凭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吉利，为什么明明什么都没做，就是不讨喜，后来大一点，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一提到这双黑色的眼睛，他们都会是那种表情，为什么然姐一开始那么不喜欢自己。
　　谜团解开了，解开谜团的人，就是这个被叫做关若飞的，高高瘦瘦的男孩。
　　关若飞的神情，总是有一种无所谓的感觉，甚至于自己犯了错误，也能无所谓的耸肩。他还记得那句话……
　　“你妈不是你自己克死的吗？”他一脸不屑，甚至带点嗤笑的感觉，凭安现在还记得。
　　他都快恨死自己了，这种恨意，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烈，就好像是在平静的水上扔石头，一圈一圈退出去，越散越不平坦。
　　他讨厌这双眼睛……
　　讨厌……
　　讨厌……
　　讨厌讨厌！
　　他的表情总是笑眯眯的，他知道，这样大家都会喜欢他，把那种带着可怜的不忍心变成喜欢，他都知道的，他知道怎么让然姐开心，每每当然姐暴着脾气，说是他把姑姑害死的时候，他也没有一丝丝怨恨或者其他的情绪，或者说……听的习惯了。
　　他喜欢猜别人想什么，他努力让其他人都开心，都喜欢他，喜欢他笑的样子，就像现在，他猜王念儿的想法一样，尽管有时候猜不到，但是王念儿的心思，他一眼就可以看穿……
　　他太了解王念儿了，他知道自己对她来说，是重要的存在，他不知道哪里重要，她已经有了新的好朋友了，不是吗？
　　但是她依旧希望和凭安多说一句话，哪怕一句话，她都开心。
　　他都，全都，全都看得出来。他不希望她难过，毕竟……
　　毕竟像小念这样，真心希望他高兴的人，真的很少。
　　人这种动物……一旦被冠上标签，就很难扯下来了，她是少数的，不相信村子里大人的那些话的人，除了和自己有血缘的人之外的，特殊的一个。
　　“凭安，我们家的小兔子又生了一窝。”她朝凭安笑了笑，灵气的眼睛，好像能传递情绪，“你要不要一只啊？”
　　凭安被她这句话吸引了，“小兔子啊，我还没有养过呢。”他犹豫了一下，“是不是很容易死啊？”
　　“啊？其实只要它们可以自己吃东西了，都没什么问题的。”王念儿用力的摇了摇头，可凭安的眼底的悲哀还是显露出来……
　　“算了吧，让它和自己妈妈分开，不怎么好吧……”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又开始写写画画只是笔触变得很焦虑，很着急的样子。
　　“其实最后肯定是要送人的，毕竟妈妈不会同意我养那么多小兔子的。”王念儿小声嘀咕。
　　凭安悄悄瞟了她一眼，然后抬起头，“那还是送给我比较好，你还可以随时来看它。”凭安抿了抿嘴唇，然后低下头继续画画。
　　“那放学的时候，我把小兔子抱出来吧。”王念儿起身要离开，凭安点了点头没有太多的回应。
　　凭安不是不喜欢小兔子，相反，他很喜欢，他记得水哥儿小时候养了只叫嘟嘟的狗，他去水哥儿家的时候，那只狗刚抱过来，小小的，像一团小肉球，黑色的皮毛亮亮的，特别好看，它抱她的时候，小狗还会和他玩的，可是到了晚上的时候，水哥儿早早就睡觉去了，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小狗被关在厨房里，开始不停的叫，还有挠门的声音……
　　他听到那种声音，好像要停住了，他的内心，也想和嘟嘟一样挣扎吧，可命运偏偏很坚固，让你无能为力。
　　如果可以的话……可不可以不要死啊？
　　如果妈妈不死，我是不是就是个好孩子了呢？
　　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一直在想，一直在想……
　　凭安到家的时候，凭水和栏栏已经来了，他把书包扔到东屋，然后等着凭水来找他玩，奶奶责怪他，都快三年级了，心里一点数都没有，他还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哎，念儿啊。”奶奶走到门口，看着抱着小兔子的王念儿，“啊，奶奶，我来找凭安的。”
　　“凭安在东屋呢，自己进去吧啊。”奶奶和念儿聊了几句，就到屋后喂鸭子去了。
　　凭安坐在屋子里，看到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
　　“这个是给你的小兔子。”王念儿有点舍不得的递过去，凭安愣了愣，然后伸手接了过来，轻轻抚摸小兔子的头，“它有名字吗？”他看着兔子，眼睛里抑制不住的开心。
　　“还没有呢……”
　　凭安听得出来，这个兔子其实是有名字的，但是她希望，新的名字由自己来取，她一定很喜欢。
　　“那，这个名字就由你来取吧。”凭安看着王念儿清澈的眼睛，还有她因为惊讶而露出来的，呆呆的样子，“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他摇了摇头，低头继续摸兔子的，光滑的像缎子一样的毛。小兔子享受的趴在凭安手上，凭安的眼底，尽是温柔。
　　“你作业带来了吗？”凭安抬头看了看她。
　　“哦，带来了。”
　　凭安微微笑了笑，“我水哥儿一会就来了，我们先写吧。”他说着，把小兔子放在一个纸箱子里面，搬了两个凳子过来。
　　王念儿打开书包，把语文作业拿出来，低头自顾自的写作业。
　　凭安在她身旁坐下，朝她那边看了看，“你怎么不写数学啊？”王念儿看了看他，早春的天气还偏凉，他穿了一件薄薄的杏色毛衣，显得更加温暖，她一时间忘记了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真是的……什么表情。”凭安摇了摇头，“你数学不太好的话，应该先写数学，这样不会的地方才方便问啊。”
　　王念儿愣了愣，“哦，我觉得写语文比较快。”
　　凭安看着她的侧脸，然后又低下头写作业，王念儿可以说是个极端，语文才学了几课，可是练习册她几乎都要写完了，数学作业因为不会又总是空着，可能是她经常看书的原因吧，凭安抿了抿嘴唇，等着栏栏和凭水，但是他好像一直没有来的意思，凭安看着大门，有点迫不及待。
　　小兔子在纸箱子里，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凭安皱了皱眉，把小兔子拿出来，抱在怀里。
　　王念儿忍不住去看他，还有怀里的小兔子。凭安停了一小会，然后没有抬头，微微笑了笑，“小念，你很喜欢它吧。”凭安轻轻的抚摸着它，手心感觉暖暖的。
　　“挺喜欢的。”王念儿听不出凭安话里的意思。
　　“既然这么喜欢，为什么要送给我啊。”他这次没有带着笑容，没有表情的，认真的看着她。
　　王念儿一时语塞，愣愣的看着凭安，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知道，上学的时候我不怎么和你说话，你可能觉得我不喜欢和你玩了。”凭安别过脸把小兔子举起来，“其实不是的，你是我很要好的朋友，但是我知道大家都不喜欢我，你妈妈也不喜欢我和你玩，如果你想和我一起玩，什么时候都没问题，我没有生气，你没有必要用自己喜欢的东西让我开心，明白吗？”凭安重新把兔子抱在怀里，别过脸看了看她。
　　王念儿没有说话，过了一会看了看凭安，“所有的兔子我都喜欢的，而且……”她轻轻咬了咬下唇。
　　“而且什么？”
　　她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凭安，“你比我更需要它。”
　　凭安愣了愣，皱了皱眉，然后缓缓开口，“我谢谢你对我好，但是没有必要。”他低下头，在王念儿看来，凭安心里，一定是难受的。
　　王念儿有点不高兴，一脸孩子气的，固执的看着他，“什么叫没有必要，我觉得太有必要了。”
　　凭安一开始没有说话，后来抬起头，看着远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不喜欢别人可怜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眉眼间都是王念儿看不懂的情绪，明明那么希望别人喜欢自己，偏偏又不愿意轻易接受，有时候她真的觉得凭安很固执。
　　“我没可怜你。”她小声嘀咕着，想去拉他的衣服，但是又不敢随便碰他。
　　凭安没有说话，“给它取个名字吧。”他微微笑着看着她，“没关系，我没有不高兴，我也很喜欢它的。”
　　凭安转过身子，把小兔子举起来，在她面前晃了晃，王念儿摸了摸小兔子的头，然后小声的说，“它叫果果。”
　　凭安把小兔子放下，把它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微笑着对它说，“你叫果果啊。”
　　王念儿还是呆呆的看他，凭安的笑容好像有魔力，现在，过去，还是更远的将来，他的魔法一直都在，一直在吸引着她，她现在还不知道，凭安为什么会有魔法，但是她知道，凭安应该是，最有资格，最有必要有人陪伴的，幸福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