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龙颜大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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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王殿下！”
男人穿着深红朝服，在拐角处差点和对面突然出现的宫女撞上。
“走路小心。”姜怀信单手扶住她。
宫女又急又羞扑通跪在地上道：“奴婢有急事，不小心冲撞了殿下。待奴婢将景安公主的事情办妥再自行去领罚。“
“起来吧，本王何时说要罚你。”姜怀信微眯星目上下扫视她，除了绿拂他还真没留意过晏晏身边其他宫女。
“景安有何急事交代了你？”
“这...奴婢不敢说。只是公主现在正在养心殿受罚，奴婢得去请丽贵妃娘娘求情。”
摆摆手示意宫女离去，姜怀信心中疑惑，父皇娇惯晏晏，她又会看眼色娇气是娇气了点儿，出格的事绝不会做，自从她过了十岁就没惹过父皇生气。昨日晏晏才从净慈寺回来，难不成是在宫外惹祸了？
姜怀信转身就向养心殿走，竟在路上遇到了姜怀瑾。两人都是一愣，姜怀瑾笑道：“皇兄好巧。”
姜怀信心中一沉，晏晏找了这么多救兵，这是闯了什么大祸？
养心殿内气氛紧张。
“景安，净慈寺中你可曾一夜未归？”皇上沉着脸。
“是。我和温珏被人关在了藏经阁里。”姜晏晏根本没想撒谎，当日姜芊芊带着几名宫女还有掌管藏经阁的僧人一同来寻她，撒谎也圆不过去。
皇上隐约已有怒意，他本以为是姜芊芊夸大其词，景安可能只是夜深才归，却不曾想姜晏晏毫不犹豫就把此事认了下来。
“朕看你真是被宠坏了！丽贵妃就是这样教你的？”皇上把手边瓷杯掷在地上，崩了一地瓷片。
面对着龙颜大怒，殿中央跪着的两人，一个大义凛然，另一个面容沉静。张德水站在书案旁假意掩口咳嗽，平日景安公主最会哄皇上了，怎么还不说几句软话？
“你又咳嗽什么！”皇上一腔怒火连带着烧到了张德水，正逢孟国皇子孟连易想求娶姜晏晏，若是孟连易知道此事后悔了，丢的是整个姜国的面子，丢的是他的面子！
攸攸之口，到时候怎么堵住！所幸他还没答应孟连易，现在给姜晏晏和温珏赐婚也还来得及。
“姜芊芊将我俩锁在里面的！”姜晏晏心里也委屈，她都说了她是被人锁在里面的，父皇却根本没问是谁，只一昧指责她不懂礼法。
“证据呢！”
“...”
姜晏晏无话可说，她事后追查，追问到了当日负责锁藏经阁的小和尚，小和尚只说当日有个小宫女说替她主子拿书，待小宫女出来后他本欲进去看看有没有人再锁门的。小宫女好心告诉他里面没有人了，他也就没再进去直接锁门了。
等再问小和尚那个宫女的模样，他还满脸通红说没好意思看。线索就这样断了。
“朕看你就是撒谎！还有温珏，淮安侯真是教了个好儿子啊！”皇上想着帮她堵住流言，却没想到她还往姜芊芊身上泼脏水，再看温珏自始至终一声不吭，倒似个躲在女人身后的男人。
景安被他宠大，竟然就为了这么个面皮好看的小子挡在前面。
“皇上，信王瑾王求见。”小太监不敢抬头声音微微颤抖。
“呵，竟然还有救兵，让他俩都给朕滚进来！”
姜怀信进来就看见他妹妹两眼含泪，眼圈红通通，一看就是气坏了。而另一边跪着的男子竟是在京中不常见到的淮安侯世子。
刚在殿外他就听见里面又摔杯子又骂人，已经将事情听的八九不离十，晏晏此事确实不妥，父皇现在恐怕是想着赐婚。姜怀信上下扫视笔挺跪在地上的淮安侯世子，长得倒是一表人才，身世背景也还不错，就是没想到晏晏喜欢这种不问世事的类型。
而姜怀瑾心中所想的却是另一码事，他在宫中有自己的人，见到温珏也没惊讶。在他看来这婚说什么也不能成，若是姜晏晏和温珏成亲，淮安侯站在他和姜怀信哪一边可就不一定了，于他而言实在不是件好事。
温珏跪在一旁静静看着面前各怀心事的几人，这样闹下去怕是没完，今日他已经耽误了做早课，还需找时间补回来。
“和公主无关。”温珏声音清澈，一字一句道，“臣本想着自己在藏经阁二楼，公主在一楼，一夜也不能碰到面。没想到第二天被四公主误会了。”
姜怀信姜怀瑾皆是松了一口气，原来两人自始至终都没碰过面，那父皇现在也就缺一个台阶下。姜晏晏低头撇了下嘴，混淆视听，虽然他说的都是真话，可也有一部分没说。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姜晏晏偷瞄了一眼温珏，温珏神情不变让她都觉得说的是真话。
“儿臣看这事情就是个误会，您可别气坏身子。”姜怀瑾笑着上前，从桌上拿起茶壶重新又倒了杯水双手奉上。
“晏晏也确实该罚，不如就让她把礼记抄一遍。”姜怀信也笑着说。
“凭什么就罚我！”姜晏晏还在委屈，这么多年也没这么委屈过，明明姜芊芊的话有漏洞，温珏随便解释两句就也有人信，只有她说的话父皇就是不信。
“一个巴掌拍不响，世子也抄写一遍吧。”姜怀瑾道。
姜晏晏还沉浸在被诬陷的委屈中，根本没看到温珏凤眼冰冰冷冷在她脸上一扫而过。
“起来吧。”皇上气也消了好多，这事虽然疑点多却也不能多查，查下去还是败坏姜晏晏的名声，打姜国皇室的脸。更何况，说到底他也心疼跪了这么久的女儿。
姜晏晏憋着股气，猛地起身一阵眩晕，觉得腿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她琢磨着铺着地毯也不会多疼，就顺势向后倒去。可地面有一片瓷片是正对着她的腰，姜怀信站在皇上身旁转瞬间冲过来几步：“晏晏！”
殿中众人中属温珏离得最近，他站起身却没伸手拉姜晏晏，只伸出脚将那片瓷片踢得远远的。
“温珏！你淮安府的人是不是都有两个脑袋！”姜怀信已经冲了过来，将温珏的动作全都看在眼里。
“男女授受不亲。”温珏冷静低头和跌坐在地上呆呆愣愣的姜晏晏对视。
“禁足反思，半个月后把抄的礼记给朕交上来。”皇帝坐在龙椅上扶额，“退下吧，朕要歇歇了。”就温珏这反应，谁要是说温珏和晏晏有情，他第一个不信。
张德水连忙走到殿外，几个小宫女低头拿着扫把走进来将地上瓷片扫走。没一会儿，张德水又手捧着装着丹药的匣子回来了。
宫道上四人并肩而行，各自心怀鬼胎，唯有温珏一片清明。
姜晏晏面色晦暗，温珏只在京城待一个月，现在好了又被禁足半月，时间越来越紧迫。
“皇兄，我同温珏还有话说。”姜晏晏已经想好，一定要将温珏留在京城。
“巧了，我正好也有事同淮安侯世子讲。”姜怀信道。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姜晏晏灵光一闪，对啊，就算温珏不说温玉的身世但她还有一条线索可以查啊！怀信哥当时不也提过温珏吗！她得让两人多多接触。
姜怀瑾将别在身后的折扇拿出来，摇着折扇，眯着眼笑道：“看样子只有我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姜怀瑾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摸了摸姜晏晏的头道：“晏晏，明日我给你拿药酒来。”
姜晏晏笑着应下，却在心里冷笑，一猜便知道明日他就会提绿拂的亲事，就连今日他来也不是因为兄妹情深。可怜她当初一片真心，竟然从来没把他想坏过一点儿。
目送姜怀瑾走远，姜怀信开口道：“世子待会儿还有事吗？”
换个人听都知道这是邀约，可温珏却道：“有，今日早课还没做，需找个时间补上。”
“我皇兄想邀你谈谈！”姜晏晏看不下去，同温珏说话只能直来直往，也不知道他是真听不懂这些弦外之音还是故意为之。
“臣知道。”温珏又不是傻子，他今日是真的没空。
“...那你何时有空？”姜怀信道。
“陛下禁足，臣不能擅自外出。”
姜怀信一哽，这种人真是少见，偏偏他还有事求他。
“那就十日后。丽娘娘生辰，你我肯定都会出席宴会，父皇不会怪罪的。”姜晏晏斩钉截铁道，装十天乖而已，她肯定能行。
“世子，宴会上见。”姜怀信同意了姜晏晏所说的。
温珏颔首同意就要告退，被姜晏晏一把拦住。
“我还有话要说呢！”姜晏晏伸手去推姜怀信，“哥哥你先走！我有话和温珏说。”
“还不长记性！再让人看见父皇就罚你一年不许出储秀宫。”姜怀信恨铁不成钢，难不成晏晏就这么喜欢温珏？
“...”姜晏晏说不出话，别说一年不出储秀宫，半年不到她和他就死在荒山野岭了。
姜怀信是铁了心不让他二人单独相处，姜晏晏无奈只能另做打算，哼哼唧唧说：“我就是想谢谢世子，虽然他没伸手拽我，但好歹没让我一屁股坐瓷片上。”
“公主如果真的想谢我不如就多抄一遍礼记吧。”温珏凤目中似有微光。
“倒也没那么感谢。”姜晏晏想起自己还要抄礼记，眼前一黑，更别提替温珏抄了。
“谢也谢过了，世子还要忙着做早课，本王也要送晏晏回储秀宫，不送了。”姜怀信直接开口撵人。
“就这么喜欢？不如哥哥替你和父皇说说？”姜怀信看着紧盯温珏背影的姜晏晏，怎么着都觉得温珏就是长得好看点儿嘛。
姜晏晏还在绞尽脑汁想怎么能让温珏留下来，听到这儿倒是有了个法子。
“晏晏，你不是派人去请丽娘娘了吗？怎么到现在丽娘娘没来？”姜怀信突然觉得有哪儿不对。
姜晏晏也一愣：“怎么可能，我只带了绿拂去养心殿，我还在想你和怀瑾哥哥怎么都来了。”
“有人意欲将此事闹大毁你声誉。”姜怀信断言， “刚下早朝正是人多的时候，她就将我和姜怀瑾都引去了养心殿，今天有得多少双眼睛盯着养心殿呢。”
姜怀信倒也不担心闹得沸沸扬扬，甭管晏晏是不是真的和温珏同处一室一夜未归父皇一定不会让这种消息传出去。
“我就是担心这人事后还是会害你。”姜淮信道。
“还能有谁？”姜晏晏看着远处袅袅婷婷走过来的人影心底厌恶。
“芊芊？”不怪姜怀信不信，姜芊芊才十三四岁的年纪，宴会上见了他总是甜甜叫一声哥哥，怎么会有如此心机。
姜晏晏不再解释，知人知面不知心，是她重生以来最大的感触。
“哥哥你先回府吧。”姜晏晏道。
姜怀信一再让她保证绝不能动手打架：“你刚惹了祸，再惹父皇生气有你好果子吃！”
“哥哥，你比奶娘话还多。”
众所周知，姜晏晏的奶娘堪比十个学堂里最爱说教的老夫子。万人拥护的信王今日被噎了好几次，尽管还没用午膳却觉得连明日都无需用膳了。
送走信王，绿拂跟着姜晏晏一路心惊胆战，眼瞅着两个冤家越走越近，心扑通跳得越来越快。
“给皇姐请安。”姜芊芊低眉顺眼。
姜晏晏今日还真没打算搭理她，她想了一个好法子回去就给温珏写封信。于是微微颔首走过了姜芊芊，却没想被她唤住。绿拂心已经被提到了嗓子眼儿。
“听闻今日姐姐和世子表哥被叫到了养心殿，不知所谓何事啊？”姜芊芊看着她背影忍不住刺上几句。
“不干你事。”姜晏晏头都没回继续往前走。
绿拂的小心肝又落回肚子里。
“那怎么又被父皇罚了禁足呢？我倒是觉得父皇不应当罚皇姐抄写礼记，倒应该罚你抄十遍女诫女训！”明明被罚她还高高在上，姜芊芊越想越气。
姜晏晏停住脚步，冷笑一声，把绿拂吓得够呛：“绿拂，听见了吗？本宫本来可没打算搭理她。”
“主子，您可冷静冷静。”绿拂小脸煞白这节骨眼上公主要是再被四公主反咬一口，皇上怕是真的生气了。
“怎么着？还要打我？今日这周围可没有世子表哥帮忙了。”姜芊芊讥笑。
“你先是诬陷在前，现在竟然还出言不逊。别说本宫没犯错，本宫就算犯错何需你来教训我。”姜晏晏想到她的陷害更是生气，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姜芊芊也没想到姜晏晏犯了错竟然还敢顶风而上，一个不防备又被人扇了脸。仗着自己长得比姜晏晏胖一些，反手用力一把将姜晏晏推倒在地。
转身找了一圈没找到利器，情急之下竟将身旁宫女耳坠子硬生生拽了下来。
绿拂呆愣住怎么才说两句话两人就动了手，正要先扶公主起来，就看到四公主冲了过来，手中好像是拿了什么。
在一片混乱中，一只修长的手将已经起身正对着姜芊芊的姜晏晏推倒在地，而另一只麦色大手握住了已经袭过来的姜芊芊的手腕。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龙颜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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