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胆大妄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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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的殿门从里面推开，张德水抱着拂尘毕恭毕敬站在门内。
“四公主请。”
“辛苦张公公了。”姜芊芊跨过门槛，朝张德水笑了笑。
张德水微微躬身跟在姜芊芊身后，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四公主今日穿的是浅草绿色的宫装，眼下半边衣服已经成了暗绿色。
张德水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心中叹气，四公主小聪明一大堆怎么就是用不到正地方，难道梅嫔久久不晋位是因为没有雄厚娘家？皇上宠景安公主难道就只因为她是皇后所生？
儿女和嫔妃就是皇上对外的面子，景安公主用的布料越讲究，戴的首饰越珍贵就证明姜国国力强盛，国库也充盈。反观四公主，出入皇上眼前总是素素净净，不像公主倒像个农家女。
若是她真就是这样的勤俭性子皇上倒也会喜爱她几分，心思多却又都能被人识破。连张德水都能看出来，皇上又怎么看不出来？
“给父皇请安。”姜芊芊道。
“起来吧。”一本接着一本翻着奏折，直到抬头喝了口茶水，皇上才看了一眼姜芊芊。
“张德水，给四公主拿条干帕子来。”皇上刚吩咐，张德水已经用木托盘将一条帕子呈上来。
“谢父皇。”姜晏晏双手接过托盘谢恩。
“外面下着雨，你才从净慈寺回宫还没歇歇就来给朕请安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朕？”天色已晚，皇上直接道。
“儿臣有一件事想告诉父皇，却又怕因此伤了晏晏皇姐同儿臣的情谊。”姜芊芊摆出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将帕子扭成一团。
“说吧，别扭扭捏捏的了。”皇上道。
“皇姐在净慈寺中曾与淮安侯世子独处一室一夜未归。”姜芊芊说完之后立刻将头埋下去又装作害怕父皇大发雷霆偷瞥看他眼色。
殿内一片死寂，张德水在一旁也没想到能听到这样一句话，赶忙也偷瞄了一眼天子脸色。
“你先回去休息吧。”
姜芊芊等了半天竟然只等到这么一句话，她已经下定决心放弃温珏这个驸马人选。本来她想找个更大的场合将此事捅出来，可今日一回宫母妃就告诉她来访的孟国皇子已经向父皇求娶姜晏晏了。
孟连易可是未来孟国的皇上，区区一个世子妃哪儿有皇后来的尊贵。
姜芊芊当机立断说什么也得让温珏和姜晏晏捆在一起，她绝不能让姜晏晏当上孟国皇后。
再转念一想，虽然今晚父皇没立刻召姜晏晏，但姜晏晏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身为公主，私会外男，若父皇想遮掩这种丑事只能给温珏和姜晏晏赐婚，就必然是她嫁到孟国当皇后了。
姜芊芊越想越高兴，压住嘴角，语气哀切：“若不是亲眼看见儿臣也不敢相信此事，父皇切莫气坏了身体。”
皇上面沉如水，什么话也不说了抬手示意她退下吧。
雨夜宫中甬道上没什么人行走，姜芊芊贴身宫女给她撑着伞在雨中慢行。
姜芊芊越想越高兴死，连漆黑一片的雨夜也觉得好看起来。若是她成了孟国皇后，那她同姜晏晏谁是真凤凰岁是野山鸡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身后脚步声匆匆，姜芊芊回头看过去，张德水撑着伞追了出来。
“怎么了？张公公。”
张德水将手中另一把油纸伞递给姜芊芊，神色不明道：“四公主，皇上让老奴给您送把大伞。”
四公主身上只有肩膀的水痕明显是在养心殿前等候时故意淋湿装可怜给皇上看的。若真是淋雨行走衣服上痕迹应该分布不均些得。反观四公主身边伺候的宫女，为了给她撑伞衣服现在已经湿了一大片了。
若皇上当时气急立刻将景安公主传来，对比之下四公主就更加我见犹怜了。
撑起这把同自己的伞一模一样大小的伞，姜芊芊有些茫然，不太懂父皇的用意。
张德水叹了口气，皇上送伞是想敲打敲打她少用那些小聪明，看样子他只能点破，遂说道：“陛下说了，让您下次淋雨要注意点儿，衣摆也要有点儿水迹。”
“四公主，皇上还再等老奴回去伺候，老奴先行告退。”
姜芊芊仍然停在原地，等张德水走远了，抬手就给了身后伺候的宫女一个耳光。
“连撑伞都不会！我让你撑伞你就撑着一动不动？”
“张德水！再给朕拿粒药来！”
就着茶水将手中丹药咽下去，皇上才觉得头疼好了些。如果他今晚将姜晏晏唤来问清楚，还不知道明日宫里传言四起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流言。
“皇上休息吧。”张德水看着站在窗边看雨的皇上道。
“明日朕定要狠狠罚这个臭丫头。”
“老奴看着公主长大，虽然公主娇纵了些，但最懂分寸，什么时候该任性，什么事情该做，她拎的可清楚了。您不是也不信四公主的话嘛。”
皇上等张德水撑开伞，迈过门槛，心情稍宽慰了些，语气里也带了笑意：“好你个张德水，居然敢说朕的女儿娇纵。”
虽然下着大雨，可淮安侯府今晚热闹，只在年关回家的世子竟然回来了，淮安侯府上下措手不及，侯夫人一边亲自收拾一边念叨着：“怎么回来的这么突然，院子每日都有人打扫，但被褥衣物零零碎碎的都没备好呢。”
管家也忙进忙出，厨房该换菜样了，世子爷不沾荤腥的。
唯独温玉丝毫不惊讶，她就知道晏晏执着着呢，一定能把她快要出家了的哥哥给带回京城。
下过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温玉起了个大早想去她哥口中套套话，却在院门前看到了宫里来的人。
“玉姐儿吉祥。”来的人竟然是皇上身边伺候的张德水。
温玉赶忙笑脸迎上去：“张公公怎么一大早亲自来了？”
“皇上听说世子回京了，想起来很久没见过世子了，就派老奴请世子进宫一趟。”
张德水轻描淡写一带而过，温玉还想追问，院中走出了穿着绛红祥云纹的男子，青玉冠将头发束起，腰间系着锦带，看得温玉一惊。
这是她那个要出家的哥哥？这么一打扮明明是京中鲜衣怒马少年郎啊！
“世子准备好了咱们就出发吧。”张德水道。
温珏颔首，走过温玉时停了一瞬道：“你就是温玉。”
一早温玉就来了肯定是有事情要问，最近还有人也一直在追问关于温玉的身世问题，那人又和她是手帕交，温珏稍微想想就知道温玉要问的一定也是这件事。
温玉一愣直到已经看不见温珏背影，才反应过来温珏已经把她今天来的目的道破。
“红袖，你觉得我是亲生的吗？”回去路上温玉忍不住问。
“小姐胡说什么呢！要是让侯爷听到了一定罚您！”红袖瞪大眼睛吓唬温玉。
“我哥哥那么聪明长得又好看，和我怎么一点儿也不像呢。”温玉叹口气。
养心殿外，姜晏晏站在在烈日下正就着绿拂的手吃糕点，突然听到张德水咳嗽声吓得连忙站好。绿拂也赶忙把手中的荷包藏于袖中。
“公主慢些，别噎着。”张德水哭笑不得看着姜晏晏。
“张公公你吓我一跳！父皇还没下早朝你咳嗽什么啊！”姜晏晏又放松身体，找了个舒服姿势站着。
“老奴嗓子痒。”张德水哑巴吃黄连，咳嗽谁能憋得住。
“父皇一早就罚我跪在这儿，我都跪了一个时辰了。到底是为何罚我啊？”姜晏晏低头用纤细手指在殿门上画圈。
“您看看身后就懂了。”张德水道。
姜晏晏扭过头，她差点没认出来身后温珏，庙里是青衫落拓清修客，一回京里就变成玉树临风世子爷了。
温珏入宫时就想到是此事，看见姜晏晏时也不吃惊，而姜晏晏想的却是姜芊芊竟然昨天就忍不住来告状了？她不是想嫁温珏吗，怎么还把这事捅了出来？
“张公公，我要进去等父皇下早朝。这一早上没什么人，可待会儿一下朝人一多不都看见我受罚了嘛！”更何况，温珏和她一起往门口一杵，不出一上午估计整个京城就能开始猜他俩的婚期了。
张德水将二人引进殿内，在外间安排他们坐下，姜晏晏杏仁眼一转，笑嘻嘻说：“公公，劳烦给我取副护膝。”
张德水心中了然，两人想必是要商量对策，应下来退出殿去。
“哟，表哥今天真穿红衣啦，莫不是听了我说红色的表哥比较好看？”姜晏晏才没想商量什么对策，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她就是怕待会儿跪时间长了膝盖疼。
“公主想多了。”温珏道，他这么穿无非是因为淮安侯夫人已经将衣物成套放好，成风凑巧选了这么一套而已。
“表哥，你这张脸，还真的是穿红的好看。”姜晏晏回了宫肆无忌惮多了，温珏越是不说话她越想逗他。
“公主谬赞了，和国色天香的宋将军比起来臣差远了。”温珏面色不改说道。
“...你谦虚了。”姜晏晏莫名有点儿心虚，怎么搞的倒像是她送了两人定情信物一般。
“朕看你们俩都不用谦虚！犯了错竟然还丝毫没有悔意！胆大妄为！”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胆大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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