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幕卯

5、叶子

　　叶子低着头走在前面，凌玥上前拍拍叶子道“叶子，你怎么样，睡得好吗，”
　　叶子回头看着凌玥扯起一个微笑道“挺好的，你看我气色是不是好多了。”
　　凌玥抿抿嘴转了转眼睛瞟了眼齐悯，心说我看这气色也没见好转呐，你看呢。
　　齐悯看懂了凌玥的意思无奈笑笑道“不要吵叶子了。”
　　“哦。”
　　叶子还是像往常一样努力劳作，除了气色差一点真的看不出任何不对劲，可凌玥心里总是有些不安，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今天炒的菜里面放了很多香菜，凌玥不吃香菜，挑又懒得挑，就没吃几口，齐悯皱皱眉头道“怎么不吃，这顿不吃，下顿就是明天了。”
　　凌玥一脸嫌弃道“全是香菜，不爱吃。”
　　齐悯一声不吭的拿过凌玥的餐盘挑起香菜来，凌玥愣住赶紧拦下齐悯道“别挑了，太麻烦了。”
　　齐悯拿开凌玥的手继续挑着，凌玥不好意思只好和齐悯一起挑，其实也没有多少，不一会就挑干净了。
　　“快吃吧。”
　　凌玥低下头吃饭，时不时看一眼齐悯。
　　“看什么。”
　　“齐悯，你对我太好了，会把我惯坏的。”
　　“那你就努力不变坏吧。”
　　“......”
　　晚上回了监舍，凌玥一反常态的最先上了床。打了个哈欠道“好累，我先睡了。”
　　叶子坐在床边发呆没有要睡觉的意思，齐悯靠在床上翻着那本快要被翻烂了的书，黄姐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哼着不知道什么歌，小晴摘下眼镜放在枕头旁道“我的眼镜要坏了，过几天得重新配一个了，好麻烦。”
　　黄姐:“你那破眼睛是该换了。”
　　刺耳的声音响起“熄灯！！！”
　　齐悯合上书躺下，借着夜灯的光看见叶子还是坐在床上没有动，齐悯皱皱眉道“叶子，早点睡。”
　　过了好久，齐悯以为叶子不会回答了。
　　叶子:“好。”
　　监舍里一下子没有了说话的声音，只有连绵不断的呼吸声，叶子躺了很久，确认其他人都睡了，轻手轻脚的下床走到了小晴的床边站了一会又回了自己床上躺下，这次像是睡着了。
　　齐悯生物钟很准，早早就起来了，洗漱回来叫醒了凌玥，被叫起的凌玥也没有很开心，皱着小脸下了床，其他人也陆续起来了，只有叶子迟迟没有动，往常叶子是不用叫的，今天有些反常，可能是这几天没休息好，太累了吧。
　　齐悯轻轻喊了声:“叶子，该起来了。”
　　叶子头朝里面，半边脸都在被子里，齐悯叫了一声叶子没有反应。
　　那边小晴也起来了，迷迷糊糊的找眼镜，摸了一圈没找到:“欸？你们谁看见我眼镜了，我眼镜哪去了。”
　　黄姐不耐烦道“诶呀，这里就你一个近视眼，不会丢的，好好找找。”
　　齐悯听到小晴的话觉得有些不对劲，叫了叶子好几声都没有反应，齐悯一愣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踩着下铺的床就掀开了叶子的被子，齐悯瞳孔一缩，入目是一大片红，叶子手里抓着碎了的眼镜片，左手手腕一道很深的的伤口还在渗血，叶子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齐悯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不轻，随即反应过来跳下床大喊“管教！！”
　　凌玥洗漱回来便看见这一幕，愣在原地看着叶子被管教们带走，其他人也吓得不轻，小晴哆哆嗦嗦的站在一旁道“叶子怎么会自杀呢。”
　　齐悯被带回来推进监舍里，管教一件阴沉的说:“今天你们哪都不用去了，一会接受调查。”说完锁上了门走了。
　　凌玥抓着齐悯的胳膊问道“叶子，她...”
　　齐悯拍拍凌玥的手道“别紧张，还有呼吸，应该只是是失血过多。”
　　“叶子怎么会选择自杀呢。”
　　齐悯叹口气道“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她的选择总是有她的道理的，我们没有经历过她的人生，也就没有什么资格劝她看开。”
　　凌玥沉默了，齐悯说的又何尝不是自己呢，大部分人都不理解她为什么选择杀人，大好青春就这么搭上了，可凌玥不后悔，哪怕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凌玥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齐悯见凌玥沉默着不说话以为她被吓到了，拉着凌玥坐下:“叶子会没事的，别害怕。”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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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子觉得很冷，头很沉，终于要死了吗，这一天真的等了很久了，眼前一片黑暗，叶子光着脚走着，地上很凉，走着走着好像走进了水里，前面站着一个人，叶子觉得这人很眼熟，走近了些那个人转过身惊得叶子后退了一步，叶子颤抖着嘴唇道“怎么会是你，钱浩。”
　　六年前的那天两人若是没有相遇，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叶子家里条件不太好，高中没念完就出来打工了，学历不高，就在工厂里做一些流水线工作。
　　张黎用胳膊撞了撞叶子说“哎，叶子，你看，那个就是钱浩，怎么样帅吧，他可不经常来这边。”
　　叶子抬头望了望“哪个啊。”
　　“就是那个呀，最高的那个。”张黎急得差点就用手指了。
　　叶子仔细看了看，确实有一个高高瘦瘦长得也还不错的男生在那边和身边的人说着话，叶子随口答道“哦，还行吧。”
　　“哇，这还叫还行，眼光够高的啊，小叶子。”张黎一脸坏笑的用手指捅了捅叶子。
　　叶子忍不住笑起来“诶呀好啦，快干活吧。”
　　张黎手上的活没停嘴也同样没停“叶子啊，你可是我们这厂里长得最漂亮的了，学东西又快又细心，你将来肯定会走出这个破厂子去大城市然后赚很多钱的，那个时候你可千万别忘了我啊。”
　　张黎每天都会和叶子嘟囔一遍这几句话，叶子无奈笑笑说道“好好好，我赚了钱肯定不会忘了你的，张大小姐专心干活吧。”
　　那边钱浩身边的人叫他走了神，拍拍他的肩膀问道“钱浩，你看什么呢，喊你好几遍都没听见。”
　　“啊，哦，没看什么。”钱浩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顺着钱浩的目光望了望说道“你小子不会是看叶子呢吧，怎么，看上人家了。我跟你说叶子可是咱们厂里的厂花，挺多人都挺喜欢她的，看不出来还挺有野心呐，哈哈哈哈。”
　　钱浩又往叶子的方向看了看转身坐下说“是很漂亮，她有男朋友吗。”
　　“哇，你来真的啊，应该没有吧，没见她提过。”
　　钱浩笑了笑“没有就好。”
　　叶子的家离厂子很近，平时都是走着上下班，这几天钱浩不知道听谁说的叶子喜欢吃糖，天天都会送一大包糖，这些糖吃完大概牙都会烂光了。
　　钱浩抱着一大罐糖向叶子走来磕磕巴巴的说“叶子你好，我，我叫钱浩。”
　　“额，是你啊，我知道你，怎么了，有事吗。”
　　钱浩捧着糖耳朵微红对叶子说道“我，我能送你回家吗。”
　　叶子噗呲一声笑出来“你至于这么紧张吗。”
　　钱浩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不愿意也没关系的。”
　　“可以。”
　　钱浩愣住“哈？”
　　“走吧，快点，太晒了。”叶子已经走出了两米。
　　“哦，来啦。嘿嘿。”钱浩傻笑着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着半步的距离，钱浩看着走在阳光下的叶子耳朵更加红了，心里想着叶子的家也太近了，要是远一点俩人就能多呆一会儿了。
　　“好啦，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哦。到了啊，给你糖。”钱浩把糖递给叶子。
　　叶子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糖“你送的糖还有一大堆没有吃完呢，以后不要再送了。”
　　“那你还喜欢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买。”钱浩非常认真的说道。
　　“啊，我，没什么喜欢的了，你回去吧，我要回家了。”叶子害羞的不敢看钱浩，说完转身就走。
　　钱浩着急大喊“那我还能送你回家吗。”
　　叶子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只听见一声“可以。”
　　钱浩追求叶子的事情厂里的人都知道了。张黎一脸八卦的问道“啊哈哈，叶子，你和钱浩什么情况了啊，发展到哪步了，快跟我说说。”
　　“诶呀，还没发展呢，就是下班送我回家，再没什么了。”
　　“哈，都这么久了还没发展呐，你们这够慢的啊。”
　　叶子拍了张黎一下道“说什么呢你。”
　　“嘿嘿。”张黎一脸不单纯的笑着。
　　下班钱浩依旧送叶子回家，俩人并排走着，这条路俩人已经走了两个多月了，今天钱浩打算向叶子表白。
　　钱浩鼓足勇气牵起了叶子的手看着叶子说道“叶子，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会一直对你好的，什么都听你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叶子笑笑说道“真的吗。”
　　“真的，比真金还真。”
　　叶子耳朵微红看着钱浩好一会说了声“好。”
　　钱浩激动的抱住了叶子高兴的说“太好了，谢谢你，叶子，谢谢你愿意跟我在一起。”
　　俩人抱着笑了起来，街边有一家开了很多年的音像店，店里正放着周杰伦的七里香，钱浩抱起叶子转着圈圈，风吹过叶子的头发像是在跳舞。
　　就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很久，有一天钱浩提出想要去北京闯一闯，叶子拗不过她又不想分开，只好答应和他一起去，就这样俩人辞了厂里的工作来到了北京，这座吃人的大城市。
　　临走前妈妈拉着叶子不放心的说道“叶子啊，在北京要是不顺心，工作不好就回来昂，有什么事给妈打电话。”
　　叶子的爸爸虽然没说什么，却也能看出来有些舍不得。
　　“知道了，爸妈，我走了，你们回去吧。”
　　叶子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和钱浩一起来到了火车站，坐了一天一宿的火车俩人来到了北京，拖着行李找了家宾馆，累了一天也没怎么休息好，简单吃了点东西就睡下了，第二天还要找房子，挑来挑去选了一个地段比较偏的一居室，虽然不大但也算温馨。
　　叶子找了个收银的工作，钱浩在ktv做销售，给客人推销酒水，因为外形不错又会察言观色业绩一直不错，慢慢的也混上了个销售经理的职位，俩人收入虽说不上很多，但在北京生活倒也足够。
　　这天下班比较早，钱浩路过一家首饰店，想了想走了进去，仔细挑选了一条项链，高高兴兴的回了家，叶子回家看到钱浩有些意外“今天下班这么早啊，居然比我先回来。”
　　“嗯，今天关的比较早，怎么样，累不累啊。”说着把叶子抱过来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嗯，还好。”叶子闭着眼睛靠在了钱浩的身上。
　　钱浩拿出了项链悄悄地戴在了叶子的脖子上，叶子感觉到脖子上冰冰凉凉的用手摸了摸发现是条项链，睁开眼睛看见了钱浩满是笑意的脸很是惊喜的问道“什么时候买的。”
　　“刚买的，去看看喜不喜欢。”
　　叶子连忙跑到镜子前看了看笑着说“喜欢，很好看，我很喜欢，你眼光很好嘛。”
　　钱浩看着叶子意味深长的说“那当然，我眼光一直不错的。”
　　“怎么突然想起送我项链了，最近也不过什么节啊。”
　　“觉得你带项链会很好看就买了一条，你那么辛苦送什么都是应该的。”
　　叶子钻进钱浩的怀里亲了他一下，笑得很开心，这大概就叫幸福吧。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钱浩坏笑着说“就吃你吧。”说完把叶子抱起来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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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浩端着酒推开了门，包间里坐了五六个人，二手烟弥漫了整个包厢“罗哥，您点的酒。”
　　罗哥半眯着眼道“呦，是小钱啊，来来来坐着一块喝点。”
　　这几个人常来，什么脾气钱浩也都知道，个个得罪不起，只好听话坐了下来，罗哥把手搭在了钱浩的肩膀上说“小钱，我一直都觉得你不错，精明。要不跟哥混得了，当个破销售能挣几个钱，罗哥别的不敢说，挣钱铁定没问题，啊哈哈哈哈哈。”
　　钱浩端起酒和罗哥碰了一下说道“罗哥说的肯定对，可我确实是没那么大能耐，怕是要拖了罗哥的后腿，哈哈哈哈。”
　　罗哥大手一挥十分豪气的说道“欸，跟我这还装什么，你有没有能耐我还不知道，走，哥带你去个地方，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纸醉金迷，行了，都别喝了，走了。”
　　钱浩连忙推辞“罗哥，我这没下班呢，恐怕...”
　　“啧，你们老板我熟，没事，他不能把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