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幕卯

11、造孽呀

　　叶子躺在病床上说着梦话，一脸不安脸色苍白像是做了噩梦，嘴里不停嘟囔着:“抓我吧，我是自愿的，是自愿的。”声音沙哑浑身不停地颤抖。

　　护士赶紧按住叶子不让她挣扎，怕扯开了伤口，尽管这样手腕处还是渗出了不少血，护士有些着急，这样下去不行，伤口会更严重的，正准备说话就见叶子缓缓睁开了眼睛，叶子睁着空洞的眼睛，久久回不过神。

　　见叶子醒了，护士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叶子眼睛慢慢聚焦，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护士，嗓子有些干:“我还活着。”

　　“对，还活着。”

　　“咳咳，我在这儿睡了多久。”

　　“不多，两个小时。”

　　叶子恍惚道“才两个小时吗，我觉得过了好久。”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

　　护士放下心来走出去喊道“监狱长，她醒了，没有什么大碍。”

　　孙子真阴沉着脸从门外走进来，病房里气氛更加压抑了，孙子真冷笑一声坐在叶子床边道“你还真是会给我找事啊。”

　　叶子半睁着眼没有回答。

　　孙子真继续说道“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来了这儿你的一切就都不属于你了，包括你的命，等着接受处罚吧。”说完甩开椅子走了出去。

　　叶子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口道“是啊，不容易呢。”

　　孙子真出门口喊来了负责凌玥那片监舍的管教问道“她们监舍查过了吗，有没有什么问题。”

　　“查过了，没什么问题，是这个叫叶子的偷了同监舍的人的眼镜自杀的，和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关系。”

　　孙子真眉毛一压，阴着脸道“给我盯紧了她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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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舍里，齐悯靠在床上皱着眉头一言不发，鬓角出了些细汗。

　　“齐悯，你怎么了。”

　　齐悯揉了揉太阳穴道“没怎么，有点头痛而已。”

　　凌玥道“是不是要感冒了，你总是用冷水洗头。”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关心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有一句苍白的“行吧。”

　　齐悯晃了晃头脸色不太好，凌玥看着齐悯还是有些担心，欲言又止，齐悯对凌玥笑笑道“没事，睡吧。”

　　第二天 凌玥见齐悯有些起晚了，站在齐悯床边小声喊着“齐悯，齐悯醒醒。”

　　齐悯从来不赖床，到点了就会起来，可今天起晚了不说还怎么都叫不醒。凌玥有些慌了，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昨天叶子就是这样差点离开了，小心翼翼掀开了被子，没有外伤松了口气。
　　黄姐过来摸了摸齐悯的额头道“好像发烧了，我去找管教。”
　　齐悯躺在床上汗水打湿了头发，脸热得有些红，昏睡着也不太踏实，皱着眉头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不一会管教来了，把齐悯送去了医务室。
　　小晴在一边说道“怎么好好的突然发烧了呢，她好像还说梦话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黄姐翻了个白眼道“你耳朵挺好使啊，站这么远都听见了。”
　　凌玥有些担心的看着齐悯离开，黄姐安慰道“发烧而已，不会有事的。”
　　万怡在一旁嗤笑一声道“不就发个烧吗，担心个什么劲啊。”
　　没有人回应万怡的话，见没有人理她气愤地踢了一脚椅子走了。
　　小晴紧张道:“两天时间，咱们监舍送出去两个病号了。”
　　自从小晴丢信之后，监舍里就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万怡不知怎么被孤立了起来，本来凌玥和齐悯跟她就不太熟悉，也就小晴比较热情没事跟她聊聊天，现在小晴也不理她了，万怡一直就手脚不太干净，再加上齐悯又看见了她奇怪的行为，所以这次第一个被怀疑的也是她。
　　黄姐看了一圈监舍里的人低头说道“别担心，走了，去吃饭。”
　　中午的时候齐悯就回来了，脸色还是有些不太好，凌玥道“你怎么不好好休息下。”
　　齐悯笑笑道“没什么事，用不着休息太久。”
　　凌玥皱着眉头看齐悯，后者微微一笑，凌玥无奈叹了口气道“那，你多吃点。”
　　“嗯。”

　　“对了，看见叶子了吗。”

　　“没看见，不是一个病房。”

　　“哦。”
　　万怡没有坐在原来的位置而失去了隔壁桌子，那里正好有个空位，和身边的人小声的在聊着什么，聊着聊着万怡忽然有些意外的看了眼齐悯。凌玥只是吃饭没有在意这些，可是感觉身边的齐悯不太对劲，时不时看一眼万怡的方向，脸色本不太好看，这下眉毛也拧在一起，眼里更是透出一丝厌烦和不安。
　　凌玥看了看那边问齐悯怎么了，那个人你认识么。往常齐悯都是有问必答，今天却像没听见一样忽略了凌玥的话。
　　凌玥拍拍齐悯问道“你怎么了。”
　　齐悯吓了一跳突然看向凌玥愣了愣道“啊...我，没事。”
　　“我就说你得多休息会，是不是哪不舒服。”
　　齐悯摇摇头道“不是不舒服。”
　　皱着眉头想了想又道“凌玥，我...”
　　“怎么了？”
　　看着齐悯欲言又止的样子凌玥打断道“有什么话想好再说，不想说也不用勉强。”
　　齐悯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点点头，心不在焉地吃着饭。
　　劳作的时候万怡总是目光轻蔑地看着齐悯，时不时冷笑一声，刻意跟齐悯保持着距离，齐悯皱着眉头沉着脸没有回应她这无聊的举动。
　　黄姐不耐烦的说道“万怡，你怎么回事，阴阳怪气的干嘛呢。”
　　万怡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呵，阴阳怪气的可不是我，倒是有些人啊，不阴不阳的恶心死人了。”
　　黄姐皱皱眉不耐烦的道“说的什么废话，有话直说。”
　　“就是发现了某人的奇怪癖好而已，以后可得离这种人远点。”
　　齐悯握紧了手中的纸袋，咬着嘴唇低着头，看不太清楚表情，看着齐悯凌玥好像突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也大概知道了齐悯要对自己说什么。

　　万怡夸张的样子让凌玥对她的厌恶又添了许多，在她要再次张嘴说什么的时候被凌玥打断。
　　凌玥眼神凌厉地看向万怡微笑着说道“哦，不阴不阳吗，嗯，你确实长得不人不鬼的，不像阳间的东西，行事作风也确实让人生理性不适。”
　　齐悯猛的抬头看向凌玥，眼里是没有褪去的不安和几分意外，凌玥对齐悯笑笑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骂街啊。”

　　齐悯心中一暖，呼吸也顺畅了不少，看着凌玥的笑容感觉体温更高了，这时候量体温的话一定是高烧了。

　　万怡瞪大了眼睛高声说道“你说什么！！你...”
　　没等万怡说出下面的话就看见管教向这边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回事，喊什么喊，再大声喧哗就给我滚去打扫厕所。”
　　万怡不敢说话只是瞪着眼睛看着凌玥，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凌玥怕是死了几百回了。
　　黄姐和小晴惊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很是短暂的骂战，咽了咽口水没有说话。
　　晚上回了监舍还没等凌玥坐下歇歇，万怡就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一把抓住了凌玥的手臂，万怡比凌玥矮一些，凌玥微微低头看着万怡嘲讽道“干什么，想打架。”
　　齐悯推开万怡把凌玥拉向自己无奈地说道“万怡，别闹了。”
　　万怡十分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厉声说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一腿啊，合起来欺负我一个，真不要脸，恶心死了。”
　　小晴站出来有些不满的说道“万怡，你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说呢。”
　　万怡表情扭曲地看向小晴大骂道“管好你自己吧，你奶奶都快病死了，还有闲心操心别人的事，真是贱。”
　　听了万怡的话小晴一动不动的傻站在那声音颤抖着问道“你说什么，你说我奶奶病了，你怎么知道的，是你，真的是你看了我的信，信上都说什么了，你快告诉我！！！”
　　万怡没有回答，小晴抓住万怡的肩膀晃了晃道“你说话呀，快点告诉我！”
　　万怡一把推开小晴道“烦死了，滚开”小晴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转身发现齐悯在看自己骂道“看什么看，别看我，我嫌恶心。”
　　“万怡！！！别逼我打你。”齐悯握着拳头一脸怒气的说道。
　　“打我，你敢！管教可在外面呢，你敢动我一下。”
　　“啪”凌玥抬手甩了万怡一巴掌。
　　万怡一脸震惊地捂着脸，“你居然敢打我，你，唔...唔。”齐悯捂住了万怡的嘴把她按在床上，防止她大吵大闹把管教引来。
　　凌玥揣着胳膊嗤笑一声道“打你怎么了，不能打么。”
　　万怡不停地挣扎，扭来扭去发出了不小的声音，小晴赶紧站起来跑到门边向外看了看，发现管教并没有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情，黄姐也只是坐在床上冷眼看着这一切。
　　凌玥蹲在床边对不老实的万怡阴沉沉地说道“你再这么不懂事可没好果子吃，你会挨打的。”
　　万怡根本听不进去凌玥的话，费力挣扎着，嘴里说着一些听不清楚的话，大概是骂人的。
　　凌玥摸着万怡的头发继续说道“你不光会被我打，也会被管教打，管教打人可疼了呢，还有啊，你忘了么，我可是杀人犯，你怕不怕我被你惹急了就把你也杀了啊，大不了以后的日子就都呆在这儿喽。”
　　万怡有些惊恐的看着凌玥，回想着凌玥的话慢慢的不再挣扎了，齐悯松开了按着万怡的手站了起来，凌玥伸手对齐悯说道“拉我一把，腿麻了。”
　　万怡坐起来抬头看着凌玥道“你在吓唬我吗，我可不怕。”
　　凌玥心想:当然是吓唬你的了，就你也配让我搭上后半生？
　　面上却维持着冷淡的表情站起身来揉了揉腿摊摊手道“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那就走着瞧喽。”
　　万怡坐在床边冷静下来，喘着粗气看着凌玥，一肚子骂人的话却有点张不开嘴，明明是笑着说的那些话，怎么就有些怕了呢。

　　小晴愤恨不平走过来啐了万怡一口道“哼，挨打也是活该。”

　　挨了骂万怡也只是瞪了小晴一眼没有回嘴。

　　一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万怡不闹了，凌玥身心舒畅坐在齐悯床上，齐悯的目光一直在凌玥身上，今天的事情给了齐悯太大的冲击，像坐过山车一样，本以为自己面临的会是断崖式下降，没想到最后一刻它居然往上走了。

　　往上走之后会是更深的深渊还是温暖的阳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