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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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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锦珠捂着脸闭上眼,心跳的飞快,莫约片刻后,两只脚落地。
“尉姑娘,得罪了。”禁七尴尬。
尉锦珠许久才恍过神,摇摇头,紧接着禁七一脸肃然:“尉姑娘,此事非同小可,若外人知晓许是会有性命之忧,还望尉姑娘保守秘密。”
尉锦珠闻言眼皮跳的厉害,总觉得一只脚踩入了坑里。
“要不然,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送我回去吧?”
禁六出门:“晚了!”
尉锦珠回头看了眼禁六,禁六下巴抬起:“姑娘请。”
这态度哪是有求于人,分明就是胁迫。
她连四周环境都没看清,更不知道身处何地,进了间屋子,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尉锦珠险些吐了出来,咬着牙忍着。
绕过一扇大屏风,眼前的榻上躺着个人,再走近了,瞧了眼男子唇色惨白,紧闭着眼,额头渗出细腻的汗。
不难看出男子俊朗的容貌,浓眉墨发,笔挺的鼻梁,下巴抬起弧度,能看清整张脸,五官轮廓格外精致。
榆林警惕的看着尉锦珠,眼神如刀,看的尉锦珠浑身不自在。
“禁七,你在胡闹!”榆林怒斥。
禁七垂眸。
“此事若被世子知晓,定不会轻饶!”
榆林眸中隐约动了杀气,尉锦珠骤然一愣,她刚才听见了什么?
世子?
眼前男子是世子?
禁七挡在尉锦珠跟前:“世子若醒来,我自会承担一切,眼下世子的身子要紧。”
“你!”榆林抬手,被禁六拦下,榆林不可思议的望着禁六:“你也跟着犯糊涂?”
“孰轻孰重,我们自有分寸!”
榆林气不过,扭头离开。
屋子里安安静静,尉锦珠紧张,嗓子眼都快冒烟儿了,秦王府的三位公子,就属眼前这位最尊贵,前些日子苏侧妃就是因为楚衡才被禁足。
这大腿,够粗!
尉锦珠咬咬牙,救了楚衡,以后楚衡会护着姑母吧?
“尉姑娘?”禁七唤。
尉锦珠回神,凑近了塌,指尖搭在楚衡的手腕上,这脉象太奇怪了。
体内有好几种毒互相干扰,倾入了五脏六腑,这症状根本活不了多久!
尉锦珠眉头拧的能打结,禁七忍不住问:“尉姑娘,如何?”
“情况不容乐观,世子体内的毒沉积太久,足有十三年,且世子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毒发一回
,多年来饱受折磨……”
尉锦珠,现代医学博士,临床经验丰富,父母三代都是医疗世家,从小就跟着耳濡目染见过各种奇怪的病例。
若在她那个时代,或许还可以做个手术,换个器官什么的。
禁七和禁六彼此看了眼,对尉锦珠没了之前的轻视,她竟一眼就看出主子的毒。
尉锦珠又道:“世子的毒半年之内若不解,必死无疑!”
禁七惊呼:“当真一点法子都没有?”
尉锦珠沉思片刻,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犹犹豫豫,禁七跟了尉锦珠几个月,大约也能摸头尉锦珠的性子,立即道:“尉姑娘有什么难处尽管说。”
“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试试,但极有危险,许是有性命之忧,眼下这毒刚发作,必须得在下个月初一之前做决定,错过了时机,我也没办法了。”
禁七又问:“尉姑娘所言,是什么法子?”
尉锦珠清了清嗓子:“开膛破肚。”
禁七和禁六闻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丝毫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尉锦珠嘴里说出来的。
尉锦珠也知道这话有些大胆,但她也是实话实说,什么药物已经对楚衡不管用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动个小小手术。
禁七又问:“姑娘有几成把握?”
尉锦珠摇摇头:“只能一试。”
屋子里寂静了片刻,尉锦珠提笔写下一副药方:“去熬些药来。”
禁七看了眼药方,又看了眼尉锦珠,提着药方出了门,转身去找闻大夫。
闻大夫看了眼药方顿时惊住了:“妙哉妙哉,这些药都是普通的药材,可用量极精妙,老夫从未见过如此惊奇的药方,禁七,此人是谁?”
闻大夫求贤若渴的望着禁七,想结识尉锦珠。
禁七听药方没问题,也不多说掉头就走,气的闻大夫低声咒骂几句。
一个时辰后
尉锦珠咬着牙将一碗药一饮而尽。
禁七愣了愣:“尉姑娘这是做什么?”
尉锦珠不语,又等了半个时辰,将食指咬破,滴了小半盏血。
“喂世子服用。”
禁七不疑有他,一一照做,随后尉锦珠望了眼泛白的天色:“我先回去了。”
在没人发觉之前,尉锦珠回了清水居。
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指尖还时不时的疼,又在提醒她这一切不是梦。
在榻上躺了一个多时辰,陪着尉姨娘用早膳,去时院子里已经有几位不速之客。
几个管事的送来账本,态度悠闲,漫不经心的站在院子里,尉锦珠听着灵犀抱怨:“姨娘,这帮人太过分了,连给丫鬟发月例这种事还有闹到您跟前来,摆明了给您添麻烦。”
桌子上厚厚一摞账本,足足有一人高,这要看完,得猴年马月。
尉姨娘出了门,斜了眼刘婆子:“府上的开支一切按规矩来......”
“姨娘,府上诸位主子的月例可都没数,譬如王爷有时还会提升几个姑娘的月银,奴婢也不知日后是按照当月发放,还是依照规矩来,三姑娘上月是两百两,按规矩,这个月是有一百两,请姨娘示下。”
刘婆子开口打断了尉姨娘的话。
尉姨娘蹙眉,三姑娘是庶出涨了月例,那其他姑娘又该如何分配?
若是苏侧妃当家作主,无论给多少,都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柿子挑软的捏,欺负的就是尉姨娘。
“一切按规矩来!”
“姨娘,奴婢有些难办......”刘婆子唉声叹气。
尉姨娘紧攥着拳:“若是难办,是你的无能,办不好差事府上养你何用?”
刘婆子一愣,当众被尉姨娘羞辱,脸色涨红紧接着又羞又怒:“奴婢在府上兢兢业业多年,从未出过什么差错,如今到了姨娘口中,竟成了无能之辈,罢了,姨娘既瞧不上奴婢,奴婢自认难以胜任还请姨娘另请高明。”
尉姨娘被刘婆子逼迫的下不来台,紧咬着牙,道:“既如此,我就不拦着了。”
刘婆子不以为然,哼了哼扭头就走,丝毫没有将尉姨娘放在眼里。
其余人纷纷效仿,推辞自个儿能力不足,大大方方缴出钥匙。
尉姨娘一气之下险些没站稳,尉锦珠忙扶住了尉姨娘:“姑母!”
“欺人太甚!”尉姨娘眼中隐约有了泪珠闪烁,咬着牙忍着,躲在背后的苏侧妃存了心给她难堪。
这些管事的个个都是苏侧妃一手提拔,根本不听尉姨娘指挥,尉姨娘手中没几个可用之人。
苏侧妃这也是明着告诉府上人,即便被禁足,也得让诸位看清谁才是真正的管家人。
“姑母,不如从外头买些人回来,悉心培养,留作急用。”
靠人不如靠己,既然想掌家,就必须有自己的人,才能不被要挟。
尉姨娘愣愣的望着尉锦珠,点点头,当即让灵犀去喊牙婆来,却被尉锦珠拦下。
“姑母如此大张旗鼓去找牙婆,我担心会有人从中作梗,不如私底下寻好了人,签卖身契再将人弄进府内。”
尉姨娘底气不足就是手里没几张卖身契,一旦握住卖身契,又有几个敢不听她的话?
“眼下我实在无暇抽开身......”
一堆账本等着瞧呢,还有府上个个闹罢工。
尉锦珠眼眸微动:“姑母,我去!”
尉姨娘担忧的看着尉锦珠,尉锦珠拍了拍尉姨娘的手:“只有姨娘好,我才能好。”
午间尉锦珠换了身打扮,拿着手牌从偏门出去,只带上了灵芝。
灵芝领着尉锦珠去了最大的牙婆院,敲了门,有小厮开门,灵芝道:“我们说来挑人的。”
说着大方的递了一个银锭子,小厮接了,忙笑逐颜开请人进来。
尉锦珠头上戴着帏帽,挡住了脸,周身气派却像个贵族小姐。
“黎嬷嬷呢?”
片刻后黎嬷嬷赶来,笑着问:“姑娘要挑什么人,又何必亲自来,需要什么只管吩咐一声,我自会上门。”
尉锦珠掏出一张万两银票叩在桌子上。
黎嬷嬷瞧了眼,眼中笑意更深,对尉锦珠不敢小觑:“姑娘有何吩咐?”
“可有从旁的府上被卖奴才,都犯了什么错,最好是一家子都给我找出来,须得签死契。”
闻言,黎嬷嬷立即让人去清点。
拟了份名单交给尉锦珠,尉锦珠瞧了眼,又问:“会识字的,尤其会算账的也都找出来。”
这一找就是数百人站在跟前,尉锦珠一一看去。
名单上卖主求荣,爬床,偷盗的一一划掉名字。
倒是有几个办事不力,惹怒主子被罚卖的,还有是受了牵连,有的是家族落没被主子卖了。
尉锦珠对比名单,一口气点了五十人,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
买了八个一家人,三对兄妹,十来对老夫妻,大部分都是有牵挂的,足足四十个人。
尉锦珠望着黎嬷嬷:“开个价吧。”
黎嬷嬷笑:“姑娘要眼力,这些可都是从大户人家挑出来的,稍稍调.教就能用上,既是姑娘看得上,也是他们的福气,姑娘,每人三百两。”
灵芝倒吸口凉气,抢钱啊!
尉锦珠扬手一挥:“好,签下死契,人我都要了。”
黎嬷嬷一愣,想着今儿当真是碰上金主了,忙不迭让人取来卖身契,上头还有官府的私印。
给足了银子,四十张卖身契入怀,尉锦珠又道:“我只有一个要求,还请黎嬷嬷人去一趟秦王府。”
黎嬷嬷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许久又笑了:“成。”
“黎嬷嬷,这些人在入府前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可是要报官追查的。”
尉锦珠临走前不忘警告,黎嬷嬷猜不透对方身份,只道:“这牙婆院也不是一日两日,讲究的是买卖,我怎么会亲手砸了招牌?”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