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的侧面》迩木

13、第 13 章

　　四月中旬开始，江北就开启了“酷暑”模式。早晚倒还算凉爽，中午最高气温能蹦到三十多度。
　　早上出门时徐满还套着外套，气温一升高，他就乐颠颠的把衣服脱了，露出里面的短袖。
　　相比之下，其他三个都穿着卫衣的人就没那么幸运。
　　中午那会，简直是“烈日”当空照。
　　贺淮本身体热，气温一高更是怕热。他深深觉得这次出门就是个错误。
　　先是公交车，彭海一副跟着他走的大哥气势带着他们坐过了站。
　　等到地方已经快十点。
　　新开的游乐园是还可以……
　　很多新项目新设备。
　　问题的关键是彭栀都初一了，身高才一米四几，不满一米五好多项目都玩不了。
　　大家又不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在那。
　　陪着彭栀，他们能玩的都是些简单的项目。
　　新园开业，来凑热闹的人多，彭海陪彭栀坐个旋转木马，排队就排了快二十分钟。
　　天一热起来，一开始兴致最高的徐满也没了玩下去的心思。
　　游乐园之旅就这样草草收场。
　　四人找地方准备吃午饭。
　　彭海带他们找到一家麦当劳。
　　他们去的早，里面吃东西的人并不多。
　　四人点完餐。
　　等待那一会功夫里，发生了个小插曲。
　　有个长的挺可爱的姑娘，跑过来要贺淮的□□号。
　　彭海唯恐天下不乱，起哄了几句，发现还有俩小的在场，收敛了些，帮着把所有人的餐都取好端到座位上。
　　那姑娘看着贺淮，脸上写满了镇定，两个耳朵红的跟熟了一样。
　　徐满站在他哥旁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里只想能赶紧吃东西。
　　贺淮以为他不说话，那姑娘自讨没趣就会走了，没想到那小姑娘还挺执着，一直看着他没挪动步伐。
　　“抱歉，我不加陌生人。”
　　他拢住眼珠转来转去的徐满往桌那推，礼貌的回绝了小姑娘。
　　“淮哥，没劲啊。”
　　贺淮一坐下，彭海没忍住出口揶揄。
　　徐满咬口汉堡，好奇的问，“怎么就没劲了，我哥实话实说，他不加陌生人。”
　　彭海看徐满呆的可爱，企图用捏过薯条的手去拍徐满的头。
　　贺淮看了他一眼。
　　彭海把手收回来，抽纸擦干净手。
　　擦过手，他喝口冰可乐，对着徐满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那你是不知道，你哥有多抢手，之前在学校里，有人跟他表白，那天停电……”
　　徐满边吃边听彭海抑扬起伏的“说书”，看彭海的样子，要不是他们都知道故事的主人公是贺淮，他会以为彭海才是当事人。
　　不知道彭海讲的哪个地方戳中徐满了，他噗嗤一下乐的笑出声来。
　　贺淮倒是挺坦然的，像在听别人的故事，看到徐满乐的眼睛弯起来的模样，他曲指敲下徐满的头。
　　徐满笑眯眯的看过来，知道自己被警告了，老实下来，乖乖吃东西。
　　彭栀听她哥巴拉巴拉一大通终于说完了，正好她点的东西也吃完了，也歪着脑袋来凑一脚热闹，“哥，你呢，学校里有女生追你吗？”
　　一时间，空气都静默下来。
　　“……”
　　彭海逃避问题，低头加快吃东西的速度。
　　徐满跟彭栀对视一眼，趁机添把火追问，“海子哥，有女生追你吗？”
　　“……”
　　彭海还是不说话，把嘴里塞的满满的，使劲的嚼着，就是不抬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俩小的乐的前仰后合。
　　*
　　解决完午饭，徐满以为四人小分队该各回各家，准备散伙了。
　　谁知彭海一吃完饭，立马提议，“我们下午在这附近找个凉快的地方待着怎么样，这边靠着海河路，那儿有家砂锅居的红烧鸡爪绝了。”
　　“非常非常好吃。它家生意超级好，我爸每次带我和栀子去吃都要排好久的队，晚上五点他家准时营业。”
　　“还有三个多小时，怎么样？难得出来一趟，就吃个麦当劳多没意思。”
　　徐满一听到吃的就两眼放光。
　　他求证似的看眼彭栀，游乐园没玩尽兴后，彭海的话在他这已经不那么可信了。
　　彭栀收起脸上的笑意，满脸认真，一本正经的对徐满比了个“赞”的手势。
　　徐满刚吃完一顿，被彭栀这一肯定，弄得已经开始满脑子想着晚饭到底什么样了。
　　他看向彭海和栀子，发现他们眼里跟他闪着一样的光。
　　三人同时把视线转向贺淮。
　　难得他们三人能达成共识，站在统一战线上。
　　被当成三人共同的“阶级敌人”的贺淮无奈的点头，“先说好，吃完晚饭就回家。”
　　“我同意。”徐满立马响应他哥的号召。
　　“我也是。”彭栀跟上。
　　“我跟他们一样。”彭海乐道，“就这么说定了，我在此宣布，三点水觅食小分队今日正式成立。”
　　“三点水？”彭栀有点无奈，“哥，你这名怎么起的，不会是因为你们每个人名字里都有三点水吧。太土了。”
　　徐满笑着接茬，“海子哥，真的挺土的，还有栀子呢，你把栀子放哪了，重男轻女是不可取的。”
　　彭海第二次被俩小的噎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他看眼坐在一旁不言不语看戏一样的贺淮，“淮哥，你来取名？”
　　贺淮把看向徐满时眼底的笑意压回去，凉凉的看眼彭海，“你多大了？”
　　彭海反应慢了点，回过味来发现这货在拐着弯说他幼稚，直接一个白眼翻上了天。
　　徐满跟栀子围观了彭海翻白眼的全过程，再次乐疯了。
　　*
　　下午的三个小时挺好打发的。
　　四人在麦当劳里坐了会，等外面太阳不太大了，又在游乐园周围溜达了会。
　　不到五点，彭海就带着他们兴冲冲的直奔砂锅居的红烧鸡爪而去。
　　到地方一看，破大点的小店面，一共放了六张桌子，门口排队已经排了四五个人。
　　彭海赶紧过去排队，一脸庆幸，“幸好我们来得早。”
　　五点一到，一位穿着围裙的阿姨和手里拿着厨师帽的老师傅准时来开门。
　　门一开，老师傅就把帽子戴上，去了后厨。
　　靠着门口有个简陋的木柜台。那阿姨面相看着很懒的样子，打了个哈欠，拿出用来点单的纸笔，朝柜子那一站，冲外面排队的人喊“进来吧，一桌一桌来。”
　　彭海他们来得早，排到三号。
　　徐满贺淮兄弟俩没在这吃过，点菜权交到了彭海手里。
　　他们点了一份招牌红烧鸡爪，一盘凉拌西红柿，四份青菜粉丝砂锅。
　　砂锅居店面不大，里面也破旧的很。桌子，墙，看着就觉得上了年头。
　　“喝饮料吗？”彭海坐下询问俩小的，“鸡爪有点辣，他家不卖饮料，我去旁边帮你们买瓶椰汁。”
　　“我想喝冰可乐。”徐满说。
　　“我也是。”彭栀帮着他们拿餐巾纸边擦桌子边回。
　　彭海看向贺淮。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买。”
　　老师傅出菜的速度绝了，彭海跟贺淮买瓶可乐的功夫，他们这桌的红烧鸡爪已经端上来了。
　　大砂锅的四周都被烧黑了，里面的鸡爪看着也很潦草的模样。
　　徐满夹只爪子，半信半疑的咬了口，像是发现什么大惊喜一样，对贺淮惊道，“哥，你快尝尝，超好吃，有点辣，你肯定喜欢。”
　　“我就说吧。”彭海颇为得意，“这家店还是之前跟我爸去茶舍玩，老板娘推荐的。”
　　一大锅红烧鸡爪，在四个人的围攻下，很快见底。
　　青菜粉丝砂锅还没上来，桌上已经没东西吃了。其实都吃的差不多七分饱，吃不吃砂锅也无所谓，但这店里的菜都太好吃了，他们愿意等着。
　　就是……
　　干等着………
　　让四人有点尴尬。
　　彭栀在等待中抬头看向门外，顿时更尴尬了。
　　店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排起长龙，有对小情侣站在那看着她们这桌乐。
　　彭栀想到刚才她跟彭海抢鸡爪的画面，默默把头低下，开始努力找话题，“哥，你跟贺淮哥都学音乐，未来做什么啊？”
　　彭海脸皮厚，无视门外人们的眼神，不假思索，“当歌手啊，这是我学音乐的终极目标。目前比较想成为一名艺术家。”
　　“音乐剧演员。”贺淮帮着彭栀跟徐满拧开可乐瓶盖。
　　徐满看着贺淮放到自己面前的可乐，里面有气体咕吱咕吱往上冒。
　　他想了下未来，脑子里一片空茫茫的白色，看不到任何的形状。
　　“你呢，栀子？”徐满喝口可乐，转头问坐在他旁边的彭栀。
　　“我当老师啊，小时候我就喜欢给班上其他小孩上课。”彭栀说的很认真。
　　徐满脑子里滑过各种各样的职业，就在他在医生，老师里面纠结来纠结去时，老师傅把他们这桌的菜总算“麻溜儿”的上齐了。
　　*
　　吃过饭，四人手里拿着没喝完的可乐，慢吞吞的往公交站台移动。
　　吃得太饱了。
　　太阳西沉，路灯轻柔的亮起来。
　　彭海炫技般的喝一口可乐，嘴里背一段话。
　　“他没有办法给那道题目找出正确的答案……淡紫色、奶油色和粉红色的玫瑰想一想都很美。”
　　徐满捣乱似的给彭海捧场。
　　“海子哥，厉害！再换一个…”
　　“听着啊……不要着急，最好的总会在最不经意的时候出现，纵使伤心，也不要愁眉不展，因为你不知道谁会爱上你的笑……”
　　“哥，放过《双城记》吧，你在家里背了多久这段……”
　　“栀子，你跟小满再起哄拆台，你们来背！”
　　“不可能的，我们俩不会……”
　　“但更不想听你背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路灯把他们嘻嘻哈哈的影子拉的一会儿长一会儿短。
　　徐满长不大似的，追着贺淮的影子踩。
　　贺淮抓住徐满，监督他穿上外套，由着他继续对自己的影子下手。
　　彭栀也跟着徐满学。
　　夜色渐渐铺满了整个江北，白日里的“暑气”散尽，凉意浮了起来。
　　路灯的光晕将夜色初上的江北变得无比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