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文学系男子》Lexie

30、活着真好的第一天

　　我觉得不太妙。

　　睡梦中，后脑勺突然开始突突的疼，就像有人用勺子在我的脑子里搅来搅去，疼得我恨不得拿头哐哐撞墙。光疼也就算了，还热！

　　从额头涌发的热浪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抵达手脚时几乎像岩浆一样滚烫，闷在被子里源源不断的向外散发热量。拿块披萨放我身上，立刻就能烤熟，比烤箱快多了。

　　照这个烧法，估计再过一天我就能直接地狱一日游了。

　　布星！我这种天选之子怎么能被区区发烧打败。

　　我的游戏还没通关，我还没吃遍东京圈的咖喱，还没交到一个日本女友。更何况我才刚刚…步入文学的殿堂，见识到她超出想象的辉煌，难道就要止步于次吗？

　　一想到这里，我就心生出无限的遗憾与不甘。

　　我还不想死。

　　于是我憋着一口气，不知从哪来的力气艰难的挪动手臂，把床头的手表推到地上，惊醒了客厅浅眠的龙雅。

　　寂静的冬夜，装饰过的圣诞树落满了圣诞节后的喧嚣，在飘洒的大雪里重归一片干净的纯白。

　　突然“咚”的一声

　　就像一颗石子被抛进湖里泛起涟漪，一大团雪从树枝滑下落进雪地，清脆的撞击声沿着地板传进龙雅的耳朵。

　　龙雅颤动着睫毛，眼底的茫然还没褪尽。他还沉浸在刚刚的梦里。

　　他梦见昨夜的雪洋洋洒洒，堆砌起一座寒冷险峻的冰山。妻夫木明明朝他跑过来，可是在漫天雪雾的遮掩下离他越来越远，直到化作一只雪豹。

　　孱弱、平静、无所畏惧地一步步朝着山顶前进，嶙峋的一节节脊骨如一级级阶梯通向峰顶的路。

　　他拼命呼喊也无济于事，最后只能怅然的目送它（或者是他）与纯白色的风雪融为一体。

　　“梦是光怪陆离，无奇不有的”他安慰自己，“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寓意”

　　真的没有吗？

　　他心里仍然久久记挂着那一只雪豹——它消失在雪里恰似白色消失在白色里，水消逝于水中，叫人莫名的惶恐。

　　不肖两秒钟，梦里的情景就冰雪消融般被抛之脑后，只留下一抹白色剪影。龙雅迅速想起刚才异常的声响，一个翻身站起来。

　　推开门，就看见满脸通红、眼神迷蒙的一张脸，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滚烫的温度让他立马变了脸色。

　　“怎么烧的这么严重”

　　他马上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厚衣服，把我裹紧，安慰道“我们马上就去医院挂急诊”

　　我已经发烧烧糊涂了，龙雅的脸在我眼里一会变成我的教父爱德华，一会变成外公的脸，甚至我还隐隐窥见一丝诚实的影子。

　　“Non lasciarmi in pace”（别留下我一人）我呢喃道，抓着他的衣服领口不松手，嘴里翻来覆去说着谁都不懂的意语。

　　人家说生病的时候会暴露自己最深层的情感倾向，我原来不信，现在信了。

　　对病痛的恐惧摧毁了我的心里防线。我以前从来没有烧的这么严重过，不用温度计我也能猜到温度一定超过四十度，因为我正在逐渐丧失意识。

　　我曾经非常钦佩那些视死如生的骑士和士兵，觉得说出“死亡是一个必将会降临的节日”的人非常酷。现在我明白了——狗屁！要是今天过去我还没死，我愿意从此不信上帝，改信医学。

　　如果我能活到八十岁，我就给全东京的医学院捐两栋大楼，钱就从上帝的那份预算里出。

　　上帝，去他妈的上帝，南丁格尔才是人间的女神。

　　——以上来自2004年12月26日《我的心理活动》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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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
一个小细节：妻夫木形容文学用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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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雅的梦，借鉴《乞力马扎罗的雪》里的意象，说起来我还是看完banana fish 才对这本书和海明威产生的兴趣。
海明威和太宰真的是很有趣的对照组。太宰在大众印象里是“丧”，海明威则是“硬汉”（毕竟老人与海太著名了）。但是很丧的太宰也写过积极的《奔跑吧梅勒斯》，硬汉的海明威最后用猎枪结束自己的生命，实在令人唏嘘。
我觉得想要了解海明威的心路历程，可以去看看塞林格的《逮香蕉鱼的最佳日子》，香蕉鱼的含义真的很丰富，而且还很贴切的描述了战争对人的那种摧毁。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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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赫斯“人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中”这句话超有感觉！博尔赫斯真的牛掰！引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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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个必将会降临的节日，忘了谁说的，我第一次看见这句话是在一篇银魂同人，给幼小的我留下了极大的震撼。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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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不更新的原因很长，放到下一章作话了。